地牢中,景慕天看著披頭散髮趴在地上的赫紫英,她嘴角依舊帶著笑意,她親手殺了那個孩子,可是為什麼現在心裡卻是痛的?這幾日她在地牢想了很多事,想到那個孩子倒在自己的面前,她心裡是不敢相信的,曾幾何時自己殘忍的連一個孩子都不曾放過了?
景慕天讓人打開牢房,有人端著一杯酒進去,將酒放在赫紫英的旁邊然後走了出去,伸手將牢門再次鎖上,他沒有進去只是站在外面,連一步也不想要靠近,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地方髒更多的是不願意看到赫紫英,其實他竟可以不過來的,可是畢竟赫紫英是奶娘的女兒而且曾經也是自己的妹妹。
「那個孩子怎麼樣了?」赫紫英沒有抬頭的問,想要知道那孩子現在是否還活著?她其實是不願意傷害那孩子的,可是當時自己已經失去了理智,只想著報復景慕天和安韻。
景慕天有那麼一瞬間愣住,繼而冷著臉,「你應該慶幸他沒事,不然朕會讓你痛不欲生!」
赫紫英苦澀的笑著,「沒事就行,沒事就行……」
景慕天轉過身,不屑再與她說話,「念在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喝了那杯酒吧!」說著就往地牢外面走去。
「天哥哥,可以告訴我,你曾經有沒有真的愛過我?哪怕只有那麼一點點也好。」赫紫英抬起溢滿淚水的眸子,臨死前只想要問清楚,至少這樣自己可以死的瞑目。
景慕天停住了腳步,皺眉,不知道她現在為什麼這般問?即便是問清楚了,現在還有什麼意義。
「沒有!」他簡單的說出這兩個字,本來就不曾愛過這個女人,他愛的只有安韻,可是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曾經也在乎過她,可是那僅僅只限於妹妹,「我只是把你當成是妹妹,如果你沒有嫁於我,或許現在的一切都不會發生。」說著景慕天凝眉的往外面走。
赫紫英不禁的笑著,那笑容是充滿了甜蜜,她的天哥哥在她面前沒有自稱是朕,他說的是我,那對於她是多麼大的恩惠!原來……原來天哥哥心裡還是有自己的,即便是妹妹也沒關係。
「天哥哥,我現在終於可以瞑目了!」她端起了酒仰起頭毫不猶豫的喝掉,既然是天哥哥讓自己喝的那麼她一定會喝,一滴不剩的喝完,她沒有感覺到苦澀,反而覺得這酒裡充滿了甜蜜。
赫紫英望著景慕天離開的方向,「天哥哥,紫英無怨無悔了,你一直都是我這輩子最愛的男人,一直都是……」酒杯跌落,她躺倒在地上,閉上眼睛,此生即便是為了他死也願意的。
景慕天站在外面仰著頭看著天空,天際中只有幾朵雲彩,有風吹過,吹亂了他皇冠下的髮絲,閉上眼睛,臉上閃過一絲的痛苦。
在他來地牢之前,奶娘曾來求他,自從幾年前赫紫英丟失孩子奶娘就不曾到他府中,而他也不曾去她那裡,可是今日奶娘到他面前,跪在地上求他放了赫紫英。
「天兒,奶娘求你了,英兒是有過錯,可是她也是被逼的……」奶娘哭著拉著他的衣腳。
景慕天蹙眉看著她,奶娘的頭髮已經花白,看來這幾年她過得也不是很好,不是他不答應奶娘,只是赫紫英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如果他還留著她,只怕會惹來更多的事端,他不想要韻兒和安兒、諾兒有事。
「奶娘,天兒也是無能為力。」轉過頭不看她,看了也只是為她心痛,「奶娘,你回去吧!」不想要聽她求情了,現在就算韻兒來求情他也不會答應的。
「天啊,何時你變的這般的殘忍了?」奶娘痛苦的說道,「難道你想要奶娘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景慕天皺眉不說話,他是鐵定了不留下赫紫英的命,其實早在幾年前就應該殺了她,那麼這次事件就不會發生,安兒也不會有事,韻兒更不會自責。
「天兒,你如果要殺英兒那麼就先殺了我……」她大聲的吼道,拿出了一個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奶娘,你這是在威脅朕?」景慕天冷著臉瞇著眼睛,她以為這樣就可以阻止他殺了赫紫英嗎?奶娘,其實我是感激你的,可是別把我的感激當成了鉗制。
「我一個老太婆哪裡敢威脅皇上?我只是作為一個母親來求皇上放了我的孩子……」她哽咽的說道,眼中充滿了堅定,她的匕首一步步的靠近她的脖頸。
「你求朕放了你的孩子,那麼誰又可以放了朕的孩子?安兒因為諾兒差點被赫紫英害死,他為此烙下了一身的病痛,奶娘,你說朕該找誰討這個公道?安兒那麼小,你怎麼可以忍心?」景慕天滿眼的恨意,這兩年的相處他把安兒當做是自己的孩子,那把刀插進了安兒的身體,同樣也插進了他的身體。
奶娘滿眼淚花的看著景慕天,他終究還是不會放了英兒。
「天兒,難道你就這般的狠心嗎?英兒之所以這樣做,不都是為了你嗎?」她愛你,所以才會做出這般的事。
「為了朕?」景慕天不恥的笑著,「奶娘,你未免太高估了朕,朕從來沒有要求她這般為朕。」她為了我,那麼我就是為了韻兒才會要殺了她。
「天兒,難道真的一點餘地都沒有了嗎?」
「沒有!」景慕天決絕的說道,看著頹然跌坐在那裡的奶娘,他心裡也是不好受的,可是他不可以心軟,這次放了赫紫英保不準還會再次發生同樣的事件,他不可以讓這次事件重演,不想要多留在這裡,揮了揮衣袖,「奶娘,你知道朕最討厭別人威脅了,你還是早些回去,即便你現在在這裡自刎朕也不會改變主意的。」不理會赫紫英的母親,逕直的離開,就算別人罵他殘忍也罷,他現在什麼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