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嫩王妃 第6卷 大結局
    她死了,還有緋色的法力來救,可是緋色死了,卻無人能救!

    懷裡的貓兒確實沒有了生機,確切的說,緋色就在她面前變成了一具屍體。

    阮綿綿覺得自己是個罪人,緋色是為了救她而失去法力變得沒有自保能力,又是因為出去找她,才被壞人打死。

    他的死,是她間接造成的。

    蕭月摟住阮綿綿的肩,感覺她身子顫抖的厲害,將她擁入懷裡,他知道,她現在很需要一個肩膀來依靠。

    “綿兒……難過的話,就哭出來了。”

    阮綿綿沒哭,一滴眼淚都沒流,只是全身顫抖著,倔強地堅強。

    不能哭的,因為她腦子裡有個聲音在重復,是緋色的聲音:我只希望你開心。

    抱著他默默往門口走,蕭月也立刻跟上,與她的步伐一致。

    “太子,這些人如何處理?”死士跟在後面問道。

    “殺之!”不留任何余地,絕狠的話擲地有聲。

    阮綿綿出了春 宵樓,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左右張望。

    蕭月本以為她是要回大宅,可是看她這樣子,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綿兒……你要找什麼?”

    “蕭月……你說這附近有雪山嗎?”她的話語很輕,語氣中有一絲期盼。

    “雪山?”

    “是啊……我要把緋色葬在雪山,因為他是純淨的,是屬於白色的,只有雪白純淨的世界,才屬於他。”

    “我明白了,綿兒……你等等。”

    蕭月轉而對著他身後的死士,“去問問這附近有沒有雪山!”

    死士立刻分頭打聽,很快得來結果,在無月之城的十公裡之外,有一座千年雪山。

    阮綿綿灰暗的眸子閃了一下,“那我們現在就去,緋色耽誤不得。”

    蕭月點頭,心裡估算了一下路程,吩咐死士去買兩件御寒的裘狐和雇一輛馬車。

    兩人坐在馬車上相對無言,阮綿綿就緊緊地抱著緋色,甚至脫下自己的裘狐蓋在他身上,好像怕他會冷到。

    蕭月看著她的舉動不發一言,似乎現在任何安慰的話語都會顯得蒼白。

    事實在春 宵樓看到緋色淒慘的一幕,就算是冷絕如他,都被觸動了,那只是個天真單純的孩子,居然受到那樣慘無人道的虐 待!

    那群人,怎麼下得去手!

    阮綿綿不停地掀開車簾張望,時不時伸頭看著前方,然後又將裹著緋色的裘狐緊了緊,一只手輕輕拍著他的背,似乎在安撫他。

    “我已經讓馬車用最快的速度奔跑,應該很快就會到的。”

    看出阮綿綿的著急,蕭月溫柔道,他知道,她怕緋色的身子會冷卻掉,人死之後,體溫都會褪去,更何況是貓兒。

    “嗯。”輕輕應了一聲,很認真地注視著蕭月,眼裡充滿了感激,“蕭月……謝謝你……”

    “綿綿……”蕭月打斷她,“你要明白,就算你失去記憶,可是你的身份在我心裡永遠不會變,你是我的太子妃,是我最疼愛的人。”

    他說話的時候,阮綿綿一直看著他的眼睛,那雙眼睛柔的仿佛一池春水,暖的都能融化人心。

    這雙眼睛,一定是在她記憶深處存在的,因為每次對上這雙眼睛,她的心都會像被敲一下,久久震動……

    “蕭月……你知道嗎?其實我有試過努力地去回想,回憶緋色和你說的那些點滴,卻什麼都想不起來,反之,有些東西卻總讓我覺得見過,例如你的眼睛,仿佛早就印在我的腦海裡。”

    “真的嗎?”蕭月欣喜,阮綿綿剛才的話無疑給了他很大的鼓勵,“綿兒,你的印象中有我的眼睛?”

    “嗯……而且每次看到,都會覺得心痛。”

    蕭月越發驚喜,手覆上她的手背,溫熱的溫度,“這樣就夠了,這是你愛過我的證明,綿兒你知道嗎?因為你這句話,我有信心,你一定能恢復記憶,記得我們的故事,記得我們曾經相愛的點點滴滴。”

    “但願……”阮綿綿點點頭,如果他們說的那些回憶是真的,她真的很想和這樣一個為他付出的男子相愛。

    蕭月坐回位上,搓揉著拳頭,有點抑制不住的欣喜。

    一個時辰之後,馬車停下。

    蕭月下車,然後再扶著阮綿綿下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五彩霞光映染雪峰。

    阮綿綿貪婪地看著,迫不及待想要上去,這是一個純淨的世界,似乎只要來到這裡,所有的孽障都可以被白雪消除。

    兩人站在山腳下,已經感覺到了寒冷,阮綿綿向蕭月示意了一下便往上走,手裡緊抱著緋色,她沒有狐裘,很冷,卻一點也不介意,只想趕緊融入這篇純淨的世界。

    也許是覺得自己負罪太多,迫切希望著自己的心靈能得到雪的洗滌。

    蕭月看了一下四周,覺得葬緋色,還是不要死士跟著好,於是和他們交待了幾聲便立刻追了上去。

    將自己的裘狐脫下披在她身上,雖然此刻他受著傷,抵寒能力很弱,但他也決不能讓阮綿綿受一點寒。

    阮綿綿愣了一下,搖搖頭不肯接受:“你受傷了,比我更需要,不要再讓我更內疚了。”

    蕭月也搖頭,“我不管你內不內疚,這裡是雪山,你必須有件裘狐披著。”

    拗不過他的執著,阮綿綿還是點頭答應,只是幾天的相處,阮綿綿就覺得蕭月對她真是好的沒話說,難怪自己曾經會愛上他。

    比較幸運,雪山是斜坡的,而不是懸崖式的,兩人走上去雖然有些吃力,但總算難度不大。

    只是越往上走,空氣就越稀薄,呼出的寒氣也越來越濃。

    漸漸地,兩人都有些吃力,卻還是堅持著走了半個時辰,才停下來休息。

    阮綿綿仰視著雪山山頂,她要把緋色葬在那裡,那裡靠近藍白的天空,是最純淨的地方。

    回頭望下去,死士和馬車的身影已經變得很小,看來他們已經走了不少一段路。

    “綿兒……還撐得住嗎?”蕭月喘著粗氣,關心地問道。

    “嗯。”看了看懷裡的緋色,阮綿綿重重地點了點頭。

    兩人無聲地休息了一會,便繼續往上走,腳下的雪越來越深,每走一步靴子都陷進去半截,然後又拔出來,特別吃力。

    不得已,兩人只能攙扶著前行。

    雪山的天氣很奇怪,在下面的時候,還是晴朗的,而隨著他們慢慢往上走,天空開始飄起了雪花,這無疑給他們加大了前行的難度。

    靴子已經染了一層冰霜,每走一步,就能聽到鞋底踩在雪上細碎的聲音。

    空氣的溫度又驟然下降了幾分,寒風呼呼地吹過,雪花密密地四處飄落,打在他們眼睛上,模糊視線。

    “綿兒……你還堅持的住嗎?”因為風聲太大,蕭月幾乎只能用喊的。

    “我沒問題,你呢?”她也用喊的,明明兩人攙扶在一起,卻連說話都吃力。

    “只要你沒問題,我就沒問題。”蕭月答道,卻明顯有些吃力。

    這樣的運動,需要非常高的體能,而他是重傷人士不說,還在出門之前,刻意加劇了自己的傷口。

    當然,這個阮綿綿不知道,所以她也不知道蕭月此刻是種怎麼樣的感受,風雪越刮越大,她看不清旁邊的人,只能感覺到他的手攙扶著他,以為他正常呢。

    蕭月也努力調整著自己的步伐,盡量和她一致,眼看山頂已經不遠了,他知道阮綿綿是個執著的人,她竟然要決定把緋色葬在山頂,那不管任何困難,她就要葬在山頂。

    而自己,則會義無反顧地陪著她。

    只是現在,他也體會都什麼叫力不從心,因為不斷地用力,傷口早已慢慢裂開,細細的疼痛感滲入進去,牽動著全身的神經都在痛。

    他能感覺到自己溫熱的血流出來暈染到繃帶上,然後迅速被空氣凝固。

    可是他選擇不動聲色,因為他不想拖累阮綿綿。

    腳下的步伐一次比一次沉重,仿佛綁了千斤重的沙袋似的,身體也覺得特別冷,就算大量的運動也抵擋不了空氣中的寒氣,更何況他還穿著普通的衣服。

    可是蕭月咬緊牙關,一次次挺過來。

    阮綿綿也很吃力,兩人迎著風雪,慢慢往上爬。

    回頭望去,視線范圍內早已經只有雪花在飛舞,一片片的,像舞動的蝴蝶,而山腳的死士,他們早已看不到。

    反之,他們也應該一樣。

    懷裡的緋色早已僵硬,體溫早就沒有,可阮綿綿依舊緊緊抱著他。

    緋色是為她而死的,她要替自己贖罪,負責到底。

    “啊!前面就快到了。”阮綿綿突然大叫起來,因為她已經看到了山頂清楚地呈現在她視線范圍內。

    “是啊……”蕭月如釋重負,總算到了,總算自己撐過來,沒出什麼意外狀況。

    因為看到了目標,兩人的速度比之前提高了些,阮綿綿更是迫不及待地奔上去。

    只是越是靠近山頂,空氣越是稀薄,蕭月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已經呼吸困難,而且手腳已經僵硬,鞋裡的腳已經凍地麻木掉,幾乎是機械化地在前行。

    阮綿綿只是加快了一點速度也吃不消,又慢慢往上磨。

    看起來很短的一段路程,因為各種自然阻礙,用了他們半個時辰。

    等到達山頂的時候,風雪基本上已經停了,雪山的天氣是詭異的,前半段是晴天,中間是風雪交加,到了雪山頂,又是陽光普照。

    碧空如洗,晶瑩的雪光耀眼奪目,阮綿綿用手擋在眼睛上方,抬頭仰望一望無際的天空。

    很純淨的世界,仿佛可以淨化人的心靈,阮綿綿大口大口地呼吸,然後將懷裡的緋色放出來。

    他還是保持著僵硬的姿勢,全身的白色毛毛都被血染紅,眼睛閉著像是安詳地睡著了,可是他的確是死了,沒有呼吸,沒有奇跡,身體的體溫已經冷卻成零。

    阮綿綿將緋色放在雪地上,用雪一點點抹在他身上,將他毛上的血漬一點點洗干淨。

    蕭月手撐著膝蓋,大口地喘著氣,調息了一會自己的身體,也蹲下來,幫阮綿綿一起。

    旁邊一灘雪已經被染成了紅色,在洗干淨緋色之後,阮綿綿才開始動手挖地上的雪。

    五指插進厚厚的雪內,極寒的溫度迅速從指尖蔓延至全身,軟軟的小手變得通紅,然後凍到麻木,僵硬。

    蕭月也是一樣,蹲在地上和她一起挖,手指做著機械般的動作,已經凍到沒有知覺。

    他的傷口本就已經裂開,再加上耗盡大量體力和極寒的環境,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很難受的狀態。

    這是蕭月從來沒有的狀態,以前即使受了重傷,也只是痛。

    可這一次,不止是痛,還有累,累到呼吸困難,累到很想就這樣就地躺下,好好睡一覺。

    “蕭月……你沒事吧?”阮綿綿聽著他不同平常的粗重呼吸。

    “沒事……綿綿……我們再挖深一點。”蕭月手上動作不停,和阮綿綿一起用手挖出一個可以放下緋色的坑。

    “不用太深……”阮綿綿看了看天空,“只要能放下他就好了,這裡一定會不斷地下雪,新的雪自然會將他覆蓋的。”

    “嗯。”蕭月點頭表示贊同,看著她通紅的小手說道:“十指連心,這雪太冷了,你不要再動手了,我來挖吧。”

    “不要。”她搖搖頭,說話的語氣和從前一樣,有些倔強。

    兩人小心翼翼將緋色放進去,然後又用雪重新將他蓋上,一點一點的,白色的雪和白色的身軀融在一起,緋色被葬在這座純淨的世界,永遠安息。

    阮綿綿站起來,兩手捂在臉前面,閉上眼睛,做祈禱狀,默哀了三分鍾。

    蕭月也學著她同樣的姿勢,一起默哀。

    “蕭月,我為緋色能做的,只有這些,希望他在天堂能過地快樂。”

    “綿兒……他會快樂的,為了你。”蕭月走到她面前,看著她耳朵也凍地通紅,不由自主對著自己手心哈了幾口氣,然後捂住她的耳朵。

    “這樣沒用的。”阮綿綿覺得這個做法很幼稚,可是她驟然發現捂著她耳朵的兩只手在顫抖,並且體溫低地不正常,她就算在冷,手也只是冰涼,捂捂就會熱,可是蕭月的手,冷地就像塊冰,她本來已經以為自己的耳朵已經凍地失去知覺了,卻在被他雙手觸及的那一刻,還是不由自主地縮了一下,因為真的很冰。

    “蕭月,你的手!”她突然驚覺自己一心想著葬緋色卻忽略了蕭月身上有重傷,而且他還把裘狐給了她。

    阮綿綿抓住他的手,發現蕭月整個身子都在輕微地顫抖,卻被他極力克制著。

    仔細看向他的臉,阮綿綿再次被震驚住,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絲毫血色,甚至於眉毛和睫毛上,還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而他的唇,更是凍成了紫紅色,牙齒咯咯打顫。

    “你怎麼了?”他怎麼會凍成這樣,他的身體反應根本就不正常,盡管她自己也很冷,但是顯然沒有到蕭月這種程度。

    他看起來,有種要隨時被凍到窒息的感覺。

    阮綿綿頓時覺得心裡很害怕,握緊他的手,拼命搓揉,還放置自己的唇邊,不斷哈氣。

    “蕭月……你不要嚇我。”阮綿綿脫下自己的裘狐,披在他身上,踮起腳尖幫他系好。

    蕭月不肯,拼命推搡著,臉上還努力扯出笑容,“綿兒我真的沒事,裘狐你披著。”

    “蕭月!”阮綿綿怒斥了一聲,有些生氣了,他們為什麼總是要讓她內疚,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她連記憶都沒有,這樣的好,只會讓她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你的反抗無效,已經冷成這樣了,必須披上。”阮綿綿氣勢洶洶地下命令,然後仔細幫他系好。

    蕭月咬著唇,抗拒著身體的寒冷,他的冷是從腳底和指尖蔓延到全身的,身體的奇經八脈都受了寒,身上的三道傷口更是裂開,但是阮綿綿看不到傷口出事,因為流出來的血一接觸到空氣就自動凝固,隱藏在繃帶下,所以她以為沒事。

    蕭月突然覺得這樣很好玩,甚至很享受這樣的時刻,綿兒就這麼靠近著他,細心為他系著裘狐的繩子,她的表情真像一個滿心歡喜伺 候自己夫君的幸福小女人。

    平日都是他在照顧著她,現在情況反過來,蕭月感受到一種不同往日的溫暖。

    “你笑什麼?”阮綿綿抬眸瞄了他一眼,發現他目光正紅果果地落在她臉上探究著,不禁臉蛋一紅。

    該死的蕭月,明明看起來很虛弱,可是目光卻有灼人的力量,居然讓她莫名地心跳加速。

    真是個妖孽!

    “綿兒……我確實很冷,所以,能讓我抱抱你嗎?”蕭月大著膽子問道,從阮綿綿醒來之後,他們之間除了牽手就沒有任何親密的舉動了,真的很懷念她身上的味道。

    阮綿綿猶豫了一下,要是平常,她肯定不會答應,可是現在環境特殊,而且她心裡又對蕭月心存歉意和愧疚,她想,也許兩人抱著,可以傳遞一些溫暖給他。

    抱著,傳遞溫暖,這個想法一從腦子裡冒出來,阮綿綿就想著了魔一樣,整個僵住。

    腦子裡不斷有破碎的畫面凌亂播放著,一座冰潭浮現在她腦海,一閃而過,那是什麼,為什麼會突然記起那些東西。

    阮綿綿捂著腦袋,覺得思緒很亂。

    “綿兒……你怎麼了?”看出她的不對勁,蕭月著急道。

    “沒事。”努力對他擠出一絲微笑,上前一步抱著他。

    雖然只是輕輕靠著,雙手環過他的腰,可是蕭月卻很滿足,攬過她的肩,享受著這一刻。

    兩道身影,相互依偎,在這純白的雪山之上,如一對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眷侶,似畫似仙。

    突然的,整座雪山都似震動了一下,不少積雪從山頂滑落,像一層銀白的瀑布,很是壯觀。

    兩人環著對方的手都跟著緊了一下,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雪山開始大幅度震動起來,阮綿綿的第一個反應,不會是碰到電視上常說的雪崩了吧。

    山腰上,還有山頂,各個不定式的地方都有積雪在往下墜落。

    阮綿綿和蕭月緊緊抱著對方,不敢亂動,以不變應萬變,是他們現在唯一的辦法,因為你不知道下一秒,哪處地方的積雪會滑落。

    “綿兒……抱緊我,別怕,應該一會就能過去。”

    蕭月的聲音如一首溫柔的情歌索繞在耳邊,阮綿綿緊緊地抱著他,這樣的男子,即使沒有記憶,她都不得不動心。

    抬眸望著他的眼睛,內心深處那道記憶的門再次打開一點縫隙,只差那麼一點點,只需要一個輕輕的點撥,就能全部打開。

    這雙眼睛,是能讓人動情的眼前,對此,阮綿綿毫無抵抗能力,似乎看一次就要淪陷一次。

    “綿兒,抱緊我!”蕭月突然一聲大吼,眼角已經瞥見他們腳下的雪一點點開裂,滑落。

    阮綿綿一驚,本能地死死抓著他,兩個人的身體開始隨著積雪往下墜,掉落在斜坡上,翻滾著……

    阮綿綿只覺得天旋地轉,因為巨大的沖力和慣性滾了數圈,這期間,她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幾乎大半個都被蕭月摟進在懷裡,他在保護她,她知道。

    不過幸好雪是軟的,如果是座石山,他們肯定就割死了。

    不知道滾了多久之後,兩人才停下來,頭好暈好重,阮綿綿無力地趴在蕭月身上,過了半天才緩過神來。

    抬起小腦袋,四周望了望,這是哪啊?經過剛才的一番天崩地裂,到處都是曾差不齊的小雪山丘,一時阮綿綿已經分不清方向。

    身下的人胸膛在劇烈起伏著,阮綿綿馬上意識過來,拍了拍蕭月的臉,“喂……蕭月,你醒醒啊,你怎麼樣了?”

    “綿兒……”蕭月閉著眼睛,只有嘴裡喊著無意識的叫聲,剛才這一下翻滾,他極力護著阮綿綿,身體與雪地碰觸的時候多次壓到傷口,本就虛弱的身子更是因為連續翻滾五髒六腑都劇烈疼痛著,呼吸越來越吃力。

    “蕭月……蕭月……你不要嚇我。”阮綿綿不斷拍打著他的臉,希望他能醒來。

    可是這次蕭月,真的挺不住了,受傷過重再加上體力超過負荷,最後直接導致的是他無法在這樣的環境下散發出本身的抵寒能力。

    他好冷,整個身子都冷到嚇人的程度,每次呼吸都異常困難。

    阮綿綿慌了,手伸進他衣領觸到他脖子以下的肌膚,天啊,他居然全身都是冰涼的,駭人的涼。

    無邊的恐懼向她襲來,阮綿綿無助地環顧了一遍四周,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盡頭。

    她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以蕭月現在的狀態,在這種冰天雪地多待一秒鍾都是危險,他可能隨時會被凍死!

    “蕭月……蕭月……”阮綿綿的眼淚如兩股清泉傾瀉而下,顫抖著用手抹去他眉毛上結的那層薄冰霜,然後轉至睫毛,他的睫毛此刻正如斷翅的蝴蝶般脆弱地顫抖著。

    可回應她的,只有蕭月無意識地叫喊她的名字。

    不能否認,阮綿綿心裡非常感動,即使蕭月已經昏迷成這樣,他喊的都是她的名字,蕭月對她的愛,她根本毋庸置疑。

    突然潛意識的,她似乎想到一個方法可以幫助蕭月,讓他的身體回暖。

    是誰說過的,人與人的身體,便是最好的取暖工具,阮綿綿絲毫沒有猶豫,在人命面前,身體的清白已經顯得不那麼重要,更何況蕭月說過,他們已經有過夫妻之實,這種時刻,她不能計較這個。

    脫下蕭月的裘狐,然後解開蕭月的衣扣,每解開一件,阮綿綿的腦海裡就會出現那個在冰潭的場景。

    她看到自己赤腳走在冰上,她看到有個和自己長地一樣的女孩,她看到蕭月中毒靠在牆上,她看到緋色就站在冰潭旁邊,腦子裡一片混亂,可是隨著她自己的動作,她就覺得這樣的場景熟悉,想起的事情也越來越多。

    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也是那麼寒冷的環境,為什麼此刻自己會想起這個?

    阮綿綿想著這些破碎的片段,然後自己在腦海裡努力拼湊。

    衣服一件件被解開,直至裸-露出蕭月的胸膛,阮綿綿毫不猶豫也開始解自己的衣扣,將自己的褻衣拉開,俯下身去,用自己的柔軟緊貼著他的胸膛。

    肌膚與肌膚的觸碰讓他身上冰涼的溫度瞬間傳遞她身上,阮綿綿忍不住開始牙齒打顫,可是手上動作卻不肯停。

    她將自己整個身子都貼在蕭月身上,然後用裘狐覆蓋著他們,當一床溫暖的棉被,嘴裡還不忘記得不停呼喚蕭月,可他依舊還是昏迷的。

    咬了咬牙,開始褪去他身上的衣物,也許這樣的力度不夠,她應該讓他沒有任何衣物的阻隔,身體與身體赤誠相對,才能取到效果。

    褪他衣衫的時候,阮綿綿的腦子又突然閃過一個畫面,讓她整個人都呆住。

    她看到自己掉進了冰潭,也是那般徹骨的寒冷,如此刻的蕭月一樣,急需溫暖。

    在自己身上,一定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否則腦子裡怎麼會冒出這麼多片段,否則她怎麼會對用身體取暖這麼熟悉。

    “蕭月……”低聲地呢喃,已經將他身上的衣衫及褻褲褪盡,阮綿綿一鼓作氣,也將自己的衣服全部脫掉。

    肌膚與肌膚緊緊相貼,不留一絲縫隙。

    他的冷直透進她的身子,可是阮綿綿沒有退縮,反而靠得他更緊,雙腿纏繞著他的雙腿,身體與他緊貼。

    腦子裡又開始閃過許多片段,像是快進一樣,一閃而過,她看到了蕭月抱著她,她看到自己全身濕透,她看到蕭月在褪她的衣衫,就如剛才自己褪蕭月的衣衫一樣。

    能記起的片段越來越多,卻無法連續完整。

    蕭月凍到僵硬的身子似乎有了反應,他的手環住她的腰,冰涼的手掌覆蓋在她柔軟的腰上緩緩磨裟,聲音也越發清晰,“綿兒……你在做什麼?”

    “蕭月……你醒了嗎?我要你醒來,我需要你幫我,我看到自己赤腳走在冰潭上,我看到自己掉進去,我看到你抱著我,我看到你褪盡我的衣衫,蕭月,你告訴我,為什麼我會記得這些片段,我為什麼要踩在冰上,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啜泣著,聲音顫抖地不成調,她要想起來,腦子裡的片段為何讓她的心那般感動。

    蕭月緩緩睜開了眼睛,他聽到了,他聽到她說的那些,綿兒……你想起了來對嗎?你記得當初你掉入冰潭之後,是我用身體給你取暖的對嗎?否則此刻,你怎麼會用同樣的方法。

    你不知道,你的身體好暖,也好軟,我真想這樣抱著,一直不放手。

    再次看到那雙可以暖地融進人心的眼睛,阮綿綿的心又怔了一下,喜極而泣:“蕭月!你醒了。”

    “綿兒……我很累……”他說地很吃力,他知道綿兒在等他的回答,在等他解述她腦海裡那些零碎的片段,可是他現在真的沒有力氣。

    “嗯……蕭月,我知道你很累,可是你不要睡,你的死士看到雪崩一定已經上來營救我們了。”

    這話本來是蕭月想要安慰她的,卻被阮綿綿先說了出來。

    “呵……”他的嘴角向上彎了一下,依舊妖孽地很銷魂。

    “有力氣笑就對了,蕭月……你千萬不要睡……”

    這句話,她突然覺得那麼熟悉,陵墓裡,是誰為她擋掉暗器,回去的路程上,兩人騎著一匹馬,是誰一直在哭喊著,蕭月不要睡。

    “綿兒……我很困,你唱首歌給我聽吧?”蕭月心裡也很明白,凍死的人都是慢慢睡著過去,他好不容易睜開眼睛,一定不能睡著。

    “好……蕭月……我唱歌……你聽聽好不好聽……”她的聲音還是哽咽的,如一團棉絮堵在喉嚨,啟動唇齒開始緩緩清唱:“

    還沒好好的感受

    雪花綻放的氣候

    我們一起顫抖

    會更明白 什麼是溫柔

    還沒好好的感受

    醒著親吻的溫柔

    可能從此以後

    學會珍惜 天長和地久

    有時候 有時候

    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

    相聚離開 都有時候

    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可是我 有時候

    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

    等到風景都看透

    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

    越唱越泣不成聲,傷感的曲調,呢喃的是誰的無助?

    “綿兒……我都不知道原來你唱歌這麼好聽。”

    阮綿綿不說話,閉著眼睛讓大腦放松,剛才唱歌的時候,大腦裡那些片段居然逐漸變得清晰,變得連貫。

    冰潭的片段,她看到了最後的結果,她看到蕭月褪去自己的衣衫,用身體給她取暖,她看到他們糾 纏在一起,她看到蕭月小心翼翼地問,綿兒……行嗎?

    記憶之門一旦打開,便如洪水般傾閘而出。

    她看到自己還是一個嬰兒被蕭月拎在空中轉圈。

    她看到自己七歲的時候去假山後偷看蕭遲嘿咻回來被蕭月打PP。

    她看到自己九歲掉入池塘,他非要在醉夢池給她洗澡。

    她看到蕭月給她解媚 毒,她的第一次,兩人默契的身體。

    她看到自己在城門上為他敲響戰鼓。

    她看到自己擋在容澈面前,被蕭月烙下梅花烙,

    她看到蕭月在陵墓為她擋下暗器。

    她看到他在湯池為了救她寧願自己掉下去。

    她看到自己掉入冰潭之後,他用身體為她取暖。

    ……

    太多太多,都是他和她的記憶,在她的生命中真實存在過,刻骨銘心。

    “蕭月……我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她哭著,臉上掛滿笑容,溫熱的眼淚滴落在他臉上。

    蕭月的眼睛變得明亮,鋪天蓋地的喜悅瞬間將他包圍。

    阮綿綿深深看著,就是這雙眼睛,如五彩霞光般,渲染了她整個世界。

    他們的身體緊貼著,蕭月的臉色一點點在恢復。

    “在初雲國,你為我取暖,現在我要完成我們當初未完成的事,蕭月……這樣的話,你的身子會暖一些嗎?”

    如他當初所想的一樣,阮綿綿現在要用同樣的方法,欲 望之火,會讓人恢復地更快一些嗎?

    話音剛落,阮綿綿的唇就覆在他的唇上,第一次主動地撬開他的齒關,靈巧的舌找到他的舌,吸吮交 纏,探索著他口裡每處柔嫩的地方,汲取專屬於他的味道。

    只是片刻的驚訝,蕭月立即回應她這個吻,他知道她記起來了,因為她的吻是帶著感情的。

    兩人的身子緊緊相貼,阮綿綿溫熱的氣息侵襲著蕭月的感官,讓他本是冰涼的身體漸漸燥 熱起來,原本蒼白的身子染了一層紅暈,呼吸也開始平穩,心跳變得有力,甚至跳地更快。

    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阮綿綿像是得到鼓勵,她回憶著當初蕭月救她時的情景,學著他,軟軟的小手開始在他身上游走。

    她的動作又輕又柔,蕭月忍不住嚶嚀了一聲,“綿兒……”

    這一聲之後,他的身體突然全部緊 繃,因為他發現,阮綿綿軟綿綿的小手居然探索到了他的男性 感 官上,用她小小的手整個包圍住,並且用指頭輕輕磨裟。

    體內瞬間串過一股電流,身體的血液開始沸騰起來,所有的欲 望都集中在某個點上。

    阮綿綿很認真地撫摸著,感受到手中的欲 望在慢慢變大,她笑了一下,很滿意。

    其實,她是很認真地在做這件事,因為她記得自己那時候,就是因為蕭月的撫 摸自己才漸漸升高體溫的。

    “綿兒……”他低吟著,似是醉語,全身的溫度已經恢復正常,四肢也不再僵硬,他一下擒住阮綿綿的唇,用力的吸吮。

    阮綿綿睜大眼睛,他怎麼一下就這麼大力氣啊。

    “綿兒……給我,讓我好好愛你……”他一直記得上次的遺憾,幾次都已經准備好了,卻被傅舒寶和緋色破壞掉!

    阮綿綿笑了,笑得無比燦爛,眼中卻閃過一絲狡黠,“不要。”

    “不要?”

    “對,不要你來愛我,你身上有傷,這一次,讓我來愛你。”說完,她主動一個起身,生澀的握住他已經叫囂著的欲 望,自己慢慢坐下去。

    難以言語的充實感讓她舒服地嚶嚀了一聲,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采用她上他下的姿勢。

    可是身體的默契卻是一直存在,他們的身體只對對方的感 官敏感,一旦結合,便如狂風暴雨般,肆意地馳騁。

    純白的雪地裡,紫色的裘狐下,兩具身 軀上下起伏著,給這純淨的世界,增添了一抹旖旎。

    遠處的山頂,散發出淡綠色的光芒,一抹透明的身影從雪地裡向天空升起。

    天空中站著一位老者,手中端著一個錦盒,將透明的身影收於錦盒內。

    “緋色,你已經在人間得到懲罰,任務也已經完成,以後不要再貪吃仙果,且在師傅錦盒中潛心修煉吧。”

    “是,師傅……”錦盒發出少年特有的稚嫩童聲,“師傅,你說他們會幸福嗎?”

    老者沒有回答,而是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胡須,消失在天空中。

    雪地裡的兩人節奏越來越快,伴隨著蕭月的一聲低吼,阮綿綿也繃緊了身體,手指深深掐進他的肩膀,身體如潮 水般釋放,癱軟在他身上。

    兩個人,大口喘息著。

    遠方,有人呼喊的聲音,是蕭月的死士已經尋找到這裡。

    兩人都一動不動,她趴在他身上,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嘴角漾起一絲幸福的微笑。

    “蕭月……對不起,讓你愛地這麼辛苦,以後我只屬於你。”她的聲音有柔又軟。

    蕭月緊緊擁住她,享受著她靠在他懷裡的溫暖,“傻綿兒……被愛的人,不用抱歉。”

    (本書完)——

    好了,結局了,散花,蕭月和綿綿的愛不容易啊。

    感謝所有追文的朋友,是你們給我了動力。

    我知道還有很多事情沒交待清楚,所以還會有幾章後續,包括簡介的內容哈,都會在後續中出現,可能會有點惡搞,是我隨心寫的,自己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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