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天罡卻不語的一直看著巴裡倫,他的目光深邃,銳利而鋒芒畢露。那個心虛的巴裡倫,不敢直視他的眼神,閃避的將目光移向窗外。
就這麼個男人,就讓他母親死心塌地了?束天罡覺得有些可笑。「我記得上次我們談的時候,我就已經說過了,這個男人,不過是個感情騙子而已!」束天罡一針見血,沒有留絲毫餘地。
明若西悖然大怒:「誰許你侮辱他的權利?」
「我只是不想你被他欺騙。」騙點錢財那是無所謂的,這本來就是巴裡倫的目的。可是若他母親的感情被騙,他知道,她恐怕經不起這樣的打擊。
「天罡,你真讓我失望!這麼多年來,你像你父親一樣不曾真正的瞭解過我。」
「我很想瞭解您,可是,您沒有給我這個機會。」自從他留學回國,父親去世後,她便周遊列國,與他聚少離多。他們哪有時間去彼此瞭解,也根本就沒有機會就互相瞭解。這母子之間,就如同萍水相逢的路人一般,連母子間最平常的親暱也沒有。
明若西卻把頭別向一邊,看得出來,她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良久,她終於再次面對他:「我只有一個要求,我只要豐達。」豐達目前已經成為整個摩納耶的支柱產業,每個月從豐達出口的汽車稅額就能嚇得死人。一個這麼有耀眼的吸金石,絕對比五千萬更具誘惑力,這個巴裡倫,狡猾得很。
「我還是那句話,您可以一直任豐達的名譽董事,每年的分紅一分都不會少您的。但若是您執意要拿走豐達,那麼,別怪我選擇極端的解決方式。有可能,這個被無數人追捧的汽車帝國,明天就會不復存在!」
明若西那巋然的身子微微的顫抖一下,「天罡,你這麼絕?為什麼你要像你父親一樣,對我如此絕情?」
「母親,我是為你好。」束天罡說。
愛情真的會讓一個人迷失心智嗎?一個女人一旦愛上一個男人,真的會不顧一切的全力付出嗎?哪怕那個人是個混蛋,是個流氓,是個感情騙子?束天罡覺得和他母親的談話陷入了僵局,而此時,一直沉默的巴裡倫終於說話了:「束,我是真心愛你母親的!我會愛她一輩子!」
束天罡卻不屑的笑了,給了他一個期待的眼神。
要是他母親身無分文,他還會愛她一輩子?見他的大頭鬼去吧!
明若西看著他一臉的堅決,再一次說:「天罡,你真的如此堅持?」束天罡無聲的看著她,表示默認。明若西慘然的笑了笑,「我不會讓你得逞的!」說罷,她轉身離開。可她卻並沒有離開別墅,而是以迅疾的速度站在張媽面前,揚起手掌打了張媽一個響亮的耳光,然後,咆哮聲四起:「這麼多年你步步為營,現在終於把自己擺在了檯面上,你這個賤人,我就算是死的那天,也絕不會原諒你!」
明若西一番莫名其妙的話讓海娜和牛牛驚呆了,可還沒等她們反應,明若西便東風捲殘雲般的離開了。而聞聲趕來的束天罡則拄著拐慌張的連奔帶跑的過來,一個不小心,他卻在進入餐廳時的台階上跌倒了……
「少爺,你怎麼樣?」張媽不顧自己虛弱的身體和疼痛的臉頰,馬上過去扶他。
海娜和牛牛也著急的過去:「哥,你要不要緊,摔到腿沒有?」他的腿還在恢復階段,若是弄傷了,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好在這一摔並沒有摔到腳踝,只是把膝蓋碰破了皮。
傭人立刻去拿醫藥箱,還有的傭人打電話給醫生,大家一時間都忙了起來,好像把剛才張媽所受委屈的那幕先暫時放在一邊了。
束天罡卻安慰所有人說:「我沒事,真的沒事,你們別緊張。」
可大家怎麼會不緊張,他本就是個病號,現在又摔了一跤,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連牛牛也在旁說:「舅舅,你好好休息著,等醫生來給你檢查了才能動哦。」
束天罡撫著她的臉頰說:「好,我不動。」
張媽從傭人手中接過醫藥箱,給他做擦了消毒水,再拿紗布替他把傷口包紮起來。
本傑明來的時候,大家都圍在束天罡身邊。只見本傑明一臉的嚴肅,替他檢查過後,他才說道:「還好這次沒有傷及筋骨,否則真的麻煩了。束,我說過,讓你盡快去我的醫院做全面詳細的檢查,你的腿,我有信心給你治好。」
「真的嗎?」海娜好像在重重黑暗中看到了光明一樣:「我哥的腿真的有機會能治好嗎?」
「當然!但他必須配合我才行,他連醫院都不去,我要怎麼替他治療?」本傑明真是無可奈何,束天罡的執著,他可是早有耳聞的。
「哥,你這個大傻瓜,為什麼不去醫院?」海娜嗔怪地問。即使他不說,她也知道是為什麼。他不去醫院,是因為放心不下她,他擔心她的安危,他想時刻陪在她身邊,盡最大的努力保護她。
「你看我這麼忙,哪有時間去醫院?」
「不行!哥,如果你不聽醫生的話,從今天開始,我,牛牛,還有張媽,我們三個人要把你孤立起來!如果你不去治療,我們就離開,讓你再也找不到我們!」打蛇打七寸,海娜知道她哥的軟肋在哪裡。
「……」要是她們都離開,他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半邊臉紅腫的張媽也附和海娜的提議:「對,海娜說得對,要是你不去醫院,我們現在就去收拾行李!」
「牛牛也要收拾行李哦!」三個人的陣線聯盟非常地牢固。
束天罡只能繳械投降了,「好,我去醫院,我明天就把自己交給本傑明,你們滿意嗎?」
「嗯!」三個人均點頭表示同意。
「束,明天上午我在醫院等你!」本傑明確定過之後便離開。
屋子裡重歸平靜的時候,束天罡才伸出一隻手輕撫著張媽紅腫的臉,問:「疼嗎?」
「不疼!」張媽擠出一些笑容,那清晰的五個指印,留下了焦灼的痛感,只是她不願承認罷了。海娜這才拿出冰袋來替張媽冷敷一下,這樣有助於消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