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娜也停住腳步,看著他說:「這是哥和唐納德的約定,我不能讓哥成為一個失信的人。」
「什麼狗屁失信!一個無所謂的約定,難道要讓你拿一輩子的幸福去賭嗎?」安子濯氣得青筋凸起。
「我的出現,給大家帶來了很多困擾。因為我身份特殊的關係,相信以後都不可能有清靜日子過了。我在哪裡,就會給哪裡的人帶來危險……」
「我說了我願意保護你,一輩子!」不等她說完,安子濯便打斷她的話。
海娜怔怔地看著他,眼眶裡有什麼濕潤的東西一直在打轉。
她應該相信他的話嗎?呵,這麼美妙動人的話,怎麼感覺這麼不真實呢?可是,就算他是真心的那又怎麼樣?她不能一直留在他和牛牛身邊,讓牛牛也招來殺身之禍。她不敢,她不能……
「不要再說了,這件事情,是早已決定好的。」海娜把頭轉過去不看他,那已經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終於被嚥回肚子裡。再次轉過頭來的時候,她一臉平靜,「去接牛牛吧,再不去她會擔心的。」
她兀自在前面走,安子濯卻久久的站在原地,看著她纖瘦的身影一步步離他遠去……
五年前的決絕,難道再也換不回彼此的相守嗎?
安子濯一時間只覺得腦袋裡像要炸開了,他快步的跑上前去,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他站在她面前,就那麼毫無預警的,俯下身子用他的吻堵上她溫熱的唇。
海娜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腦子裡一片空白。
他的發,他的眉,他的臉,已經模糊成一片……
海娜只覺得呼吸困難,被他緊攬著身子逃也逃不開。而他發現了她想逃開的動作之後,卻更是加深的對她的掠奪。那種炙熱的吻,簡直要把她最後的一抹理智給吞沒……
可是,最後理智戰勝了強烈的渴求,海娜拚命要將他推開,嘴裡發出模糊的話:「放開……放開我……」
他卻毫無放開她的意思,吻,再次深入……
在他懷裡拚命扭動身子的海娜,沒有辦法,用她的牙磕破了他的舌,腥甜的血液在口腔裡瀰漫,安子濯漸漸鬆開了她,結束了這個得不到回應的吻……
他的唇邊滲著血,縱使這個吻沒有一點浪漫可言,可他還是深深的眷戀。
海娜慍怒的瞪著他,沒有一句話。她不再理會他,她只想去見牛牛最後一面,再聽聽她的笑聲,再親親她,再抱抱她……
安子濯卻在身後說:「能不能留下來?為了牛牛……和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已經變成了他生命裡不可或缺的人。牛牛,和她,她們兩個,缺一不可。海娜行走的身子有片刻的逗留 ,卻始終沒有回頭,她逕自走進大樓裡,閃身進入了剛好打開的電梯裡。
安子濯站在灰白的天空下,他高大的身子有些搖搖欲墜,整張臉如同打了蠟。他伸出手,朝她離開的方向,緊緊的握著拳,用盡全身的力量。可是,他卻不得不鬆開手,就像他當年根本就沒打算要抓住她一樣……
他的心,很痛,一種被撕裂般的痛楚迅速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駭。
五年前的她,經歷的痛楚,是否就如同這般?
安子濯到此時才恍然瞭解,曾經的他帶給她多麼大的傷害,曾經的他帶給她的痛楚是他遠不能體會的……這個如此讓他如此想擁有的女人,他當年怎麼忍心傷害她?他怎麼能忍心……
當海娜牽著牛牛從電梯裡走出來的時候,安子濯站在原地,靜默的看著這一大一小的人兒,這兩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曾經他可以輕鬆擁有的,可是,是他自己硬生生的把她推開,致使事情到了無法逆轉的地步。
「爹地!」牛牛跑過來。
安子濯臉上擠出一抹苦澀的笑,蹲下身子將牛牛抱了起來。
「爹地!剛才在樓上只看到媽咪,我以為你不來接我呢,你真的和媽咪一起來接我,我太高興了!」牛牛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爹地答應過要和媽咪來接你的。」安子濯也回親了她。
牛牛重重的點了點頭,「嗯,我知道爹地媽咪是最愛牛牛的。」牛牛把手伸給海娜,又說:「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真好……」
海娜有些於心不忍的別過頭去,緩緩平復自己的情緒後,她說:「牛牛,我們回家!」
「好呀,媽咪!」
一家三口走出小區門口,迎接他們的,便是讓人咋舌的排場。
只見隊長站在最前面,彬彬有禮的說:「海小姐,請上車!」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海娜牽著牛牛上了車,安子濯沒有開自己的車,也一併坐上車。
坐在車上的牛牛很納悶:「媽咪,這些保護我們的人要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嗎?」
「不會的……」海娜心虛的說。
「和這麼多人在一起,感覺好怪哦……」
「牛牛不喜歡熱鬧嗎?」
「喜歡呀,可我更喜歡和爹地媽咪三個人在一起,這樣牛牛就覺得很幸福了。」牛牛太過於懂事的話語讓開車的隊長都驚訝了。
一路上牛牛都在唱歌,好聽的兒歌伴隨他們一路。
直到到了她所住的小區門口,牛牛下了車,卻只見海娜要和她分手,她便戀戀不捨的拉著她的手:「媽咪,我們明天還要再見面嗎?」
「明天……」後面的話,海娜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安子濯見她面露難色,便牽著牛牛說:「媽咪明天還有事,過幾天再帶你玩,好不好?」
牛牛咬著唇點了點頭,她心裡的不安全感太強烈了。她就是不明白,她們一家三口為什麼不能一直在一起呢?
可是,他們的話別還沒有結束,便只見幾個戴墨鏡的彪形大漢從小區內的大樓玻璃門跑出來,那架勢,是直衝他們而來的,而且,他們已從身後掏出了手槍!
安子濯見狀便對隊長大喊一聲:「上車,快走!帶牛牛走!」他掏出槍,迅疾的移動自己的身體。只見海娜和牛牛被隊長帶上了車,而身後,已傳來數聲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