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大得離譜的床上,瀾沁一雙絕望的眼睛看著頭頂的天花板。那一盞淺紫色的頂燈,映襯著她那張煞白的臉。麥斯解開了蒙著她雙眼的黑布,可嘴裡卻仍然塞著一方格子手帕,除了給她灌水和灌食的時候,那方格子手帕就一直塞在她的嘴裡。
這三天來,她一直就看著那盞淺紫色的燈。水晶般的燈泡被遮掩在燈罩下,發出熠熠的光芒。可她在這光芒裡看到的不是希望,而是日復一日的絕望。
她該怎麼辦呢?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絕望,已經逐漸的快要將她的意志力擊垮。心中滿腔的恐懼逐漸的湮沒她的心智,她好害怕,害怕這樣下去,她遲早會變成再也沒有情感的行屍走肉。
隨著房門輕輕被打開,瀾沁一直僵直的身體微微發抖。
三天來她的身體一直保持著原狀,整個人呈大字狀的被綁在床上,身子連挪卻一下都是奢侈的事情。她的手腕和腳踝處已經被繩子綁得麻木了。
傑森的臉出現在水晶燈下,他的褐色頭髮在燈光下看起來就像是魔鬼的臉一樣猙獰。
瀾沁此時身無一物,這三天來,每次傑森進來,她都保持著這種模樣。
傑森越靠近她,她的身體就抖得越厲害。雖然傑森每次進來都只是用他那雙鷹眼上下打量她,可她仍然覺得心底發涼,涼得讓她直打哆嗦。
自從那晚麥斯掠奪了她的清白之身後,他便再也沒有出現。瀾沁一直想那天晚上她是不是只是做了個惡夢而已。可是當她一看到傑森的臉,她就知道,那一切都是真的。她再也不是那個清白的瀾沁,她再也不能成為上官的女孩。
此刻,傑森正像個魔鬼一樣的微微翻動她的身體。他的鷹眼在她白皙柔滑的肌膚上掠過,目光所到一處,都是無比的細緻,生怕錯過了什麼重要的地方。
查看良久之後,傑森停止了動作。
他臉上泛現出一抹邪邪的笑,詭譎的聲音說:「你不是海微微。」
瀾沁心裡一驚,是她的身體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嗎?為什麼他查看了她的身體一番之後便能確定她不是海微微。
「真正的海微微在哪兒?快說!」傑森俯下身子逼問。瀾沁別過頭不去看他那雙鷹眼,可卻被他的大掌給掐了回來。他扯掉塞在她嘴裡的手帕,大手狠狠掐著她的下頷:「快說,不說的話,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你!」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是海微微,海博士的女兒!」瀾沁再次表明自己的立場。
啪——
傑森一個耳光就甩在她臉上,瀾沁只覺得臉頰開始發麻,而後便是灼灼的痛。
「該死的女人,你浪費了我們多少精力,你知道嗎?」如果這個女孩不是海微微,那他們的部署和行動只是打草驚蛇白忙活一場。現在真正的海微微肯定已經有了警覺,再要去抓她,他們就得付出更大的代價才行。傑森的憤怒,就像一把燃燒的火,瞬間就能將毫無還手之力的瀾沁燒燬。
有輕輕的腳步聲傳來,瀾沁斜過眼眸,看到臉色鐵青的麥斯站在門口,「怎麼樣?」他冰冷的聲音問。
「該死!老大,我們都被她騙了,她根本不是海微微!」傑森氣急敗壞地說。
「這麼說,這些是她真實的資料?」麥斯拿在手上的一疊白紙上,寫滿了這個叫瀾沁的女孩從出生到十四歲的生活歷程。但十四歲之後的經歷,卻是一張白紙。最初麥斯拿到這份資料的時候,以為這只是維護海微微的人替她編造的經歷,沒想到,這個海微微竟然是個假的。
都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他為了找到海微微,用盡了辦法。可那些維護海微微的人做的功夫,卻遠甚於他之上。想到此,麥斯冷冷的笑了笑。看來,以前他真的是太輕敵了。
「讓她說出海微微的下落,不管你用任何方法,都要讓她說!」麥斯扔下這句話便離開。
傑森的臉,從邪惡變得猙獰。
他的雙手一拍,便從門外進來五六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彪形大漢。
傑森掐著她的下頷,冷魅一笑:「說不說?」
「我是海微微!」瀾沁還是一樣的堅定。
傑森大手一揮,身後的彪形大漢一一上前來,他們手中各自掐著一根燃燒的香煙。此時屋裡香煙瀰漫,到處散發著一種殘虐的氣息。他們都有一張冷冰冰的臉,他們好像是沒有感情的殭屍一樣,一切行動聽從傑森的指揮。
只見傑森一個眼神,那些彪形大漢便將手中燃燒的香煙逐一摁在瀾沁那身無一物的身體上。
呲呲——
如燒烤般的聲音響起來。
「啊……啊……」瀾沁痛得放聲大喊,那種身體四周被灼燒般的痛瞬間侵襲她的感官神經。傑森這個魔鬼,卻兀地拿著手帕重又塞進她的嘴裡。他要讓她痛不欲生,他要讓她痛得連叫喊都是一件奢侈的事。
裊裊的煙火在房裡升起,瀾沁的身體上,出現了大小不一的幾個黑洞,像是子彈在瞬間穿過身體留下的痕跡一般。可是折磨並沒有就此停止,被摁滅的香煙再次被點燃,新一輪的殘虐像翻湧的波濤再次襲來。
唔……唔……
瀾沁好想死,自從被麥斯抓來後,她想法的念頭一刻也沒有消除。可是她連求死都不能,死對她來說,都是一件不可求的事。
「說,還是不說?」在一陣濃煙過後,傑森又問。
瀾沁一個勁的搖頭,她不能說,她不能說!
當——
那聲清脆的聲音響起時,瀾沁睜大了眼睛看向傑森。只見他手裡把玩著一把小匕首,那泛著寒光的刀身掠過一抹怵意叢生的光。他把匕首拋給身邊的一個大漢,冷冷地說:「把她心口的肉剜出來,我倒要她的心是什麼做的!」
接過匕首的大漢,雙手輕輕的抖了抖。
瀾沁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這個惡魔,為什麼不直接給她一刀,讓她死個痛快!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傑森不放過任何一個逼供的最佳時刻。
瀾沁閉上眼,兩行清濯的淚從眼角滑下,她搖頭,再搖頭,使勁的搖頭……
她的身體顫抖得不像樣子,倏忽間,她只覺得一股冰涼的寒意抵在她的左胸上。她顫抖的身體,卻在這一瞬間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