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竊喜的牛牛,躲在房間內,從門口探出一個小腦袋瓜,目送著她爹地關門離開。剛才的一幕,雖然有點少兒那個不宜。但是牛牛還是一個鏡頭都沒錯過的全看在眼裡,以目前的形勢來說,她爹地已經開始主動了,這很好,很值得表揚,等她爹地回來後,她決定與她爹地誠懇地談一次。
海娜只覺得臉頰一陣噪熱,奇怪,剛才都沒覺著臉紅,怎麼這會兒不但臉像火燒而且心律也過快了?尤其是,當她看到牛牛一副很八卦的笑臉時,臉頰的坨紅就像三月競相開放的桃花一般。
「阿姨,我給你扇扇風吧?」牛牛奔過來抱著她的腿說。
海娜「去」了她一聲,「牛牛同志,你的臉上清清楚楚的寫了『三八』兩個字!知道是啥意思不,如果不知道,我詳細的解釋給你聽!」海娜說著,將一直捧在手裡的那株太陽花放回原位。這盆太陽花太小太不起眼了,放在牆角里,只有被無視的命。
牛牛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那盆向陽,無比謙卑地說:「阿姨,我是天才,請注意,我是天才!若是你不知道天才這兩個字是啥意思,我也可以詳細的解釋給你聽!」
海娜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天才,就是天上掉下來的一捆乾柴!天柴小盆友,請燃燒你的能量,去廚房裡給我煮出一桌子的好飯好菜來!」
「遵命!」牛牛轉身,一二一的往廚房裡走。走得起勁的她倏地轉身:「嘿,我覺得,阿姨,你做我媽咪的那天不遠了!」說完她吐了吐舌頭,又做了個鬼臉,去廚房裡發揮她天柴的餘熱去了。
而後,只聽得廚房裡正做飯的鐘點工淒慘的尖叫聲:「哎呀,牛牛,你怎麼把我做好的酒釀丸子拿去燒烤……」
海娜聽著這滿屋人間煙火的聲音,頓時腦袋裡像一根筋被纏繞了一般的疼。
一些模糊的畫面,一閃而過。無法看清楚,她只覺得那些畫面裡,有熟悉的身影,彷彿從另一個世界裡影影綽綽的向她走來……
★★★
蔣媚兒覺得自己是這麼多年來除了海娜之外,是第一個如此高調走近束天罡身邊的女人,所以,當她住進古堡之後,女主人的派頭也就擺了起來。除了每天趾高氣昂的對傭人指手劃腳之外,還要等束天罡回家後撒個小嬌放個小電,順便再好死不死的往他身上噌。
一直盡心盡力做事的傭人們,只覺得束先生遇著這麼個女人,是束先生這輩子最倒霉的事。
但主人家的事情,傭人們背後議論一下就完了。再說,還有瑪麗安這個超級管家在前面替她們擋風遮雨,所以,就算蔣媚兒時不時的發一發飆,也有瑪麗安在前頭唇槍舌戰,傭人們也就安下心來,能無視蔣媚兒的時候,就盡量讓自個閉上眼。
當然,蔣媚兒對於瑪麗安,還是有三分顧忌的。
自從她住進來之後,就發現束天罡對瑪麗安的尊重完全有悖於一個主人對管家的派頭。所以,很能察顏觀色的蔣媚兒,也就只能在一般傭人面前狐假虎威一番。在瑪麗安面前,她就是只紙老虎。
這會兒,蔣媚兒又黑著一張臉,對面前低眉順眼的傭人又開始喋喋不休。
事情的起因,是因為她吩咐傭人給她燉一盅血燕,她明明交代了要燉一個小時,可是傭人燉了半個小時後就給她端來了。於是,蔣媚兒不幹了,她要吃的可是血燕,那可是高級燕窩,火候不到,一切營養啥的都免談。所以,這個傭人,注定要倒霉的。
傭人低著頭被她教訓的時候,心裡一直在祈禱瑪麗安快點來救她。但是瑪麗安沒時間,因為剛剛在可視門鈴裡看到安子濯的臉,她出去外面相迎了。
等到安子濯進來的時候,恰好就看到蔣媚兒一張濃妝艷抹的臉在燈光下俗得一塌糊塗。
看到有客上門,蔣媚兒這才頓時收了聲,打發傭人離開,笑容堆滿整張臉的直起身子:「喲,這不是G市四少的安公子嗎?聞名不如見面,安公子果然英俊不凡。」
安公子?安子濯突然想笑,卻使勁憋著。
束天罡弄這麼個極品女人在家,一定很受罪吧?
「蔣小姐還是在鏡頭前比較有氣質。」安子濯也不怕得罪她,說話直截了當。然後在瑪麗安的帶領下去樓上見束天罡。他眼角的餘光瞧見蔣媚兒的整張臉都綠了,可他還是忍不住在上樓梯的時候笑出聲來。
身後的蔣媚兒,連連跺腳,心裡腹誹這真是個極沒有風度的男人。
見到束天罡的時候,安子濯才知道什麼叫一日三年。
雖然他的外表還是一樣的英偉冷峻,但他的那雙曾經銳利而鋒芒畢露的臉此刻卻黯淡無光,曾經將他的心燃燒得激流澎湧的火焰正在逐漸的褪去,這一刻的束天罡,心底無法言說的傷痛正在一點一點的侵蝕著他。
安子濯站在書房門口,時間就彷彿定格在這一刻。
抬眸看著他的束天罡,身子也微微的僵直了半秒,他在安子濯的眼裡,看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堅定。然而轉瞬間,他就恢復了平日裡的冷冽,「坐吧。」其實,安子濯若不來找他,他也是打算去會會他的。海娜已經在他那裡住了一個星期了,這個結果,不是他想看到的。
安子濯走進這間偌大的書房,兩面牆的書架上放滿了書,另一面牆的玻璃窗有陽光一寸一寸的漫進來,讓這間書房頗覺溫暖。而坐在滿室陽光中的人,卻有一種落寞的意味。
他坐在離他不遠的椅子上,看著他的側臉,直接開門見山:「海娜有危險?」
「麥斯,傾盡所有人力在找微微。」束天罡起身,抖落滿身的陽光,走到他旁邊的椅子上,正好瑪麗安送了功夫茶的茶具進來,束天罡便拿起茶壺,不疾不徐的泡起茶來。「你和我,都曾經與麥斯接觸過,而瀾沁,曾經以微微的名義伴在你我身邊,我擔心的,不只是海娜,還有她。」
沒錯,安子濯倒把這個茬給忘了。
當年瀾沁高調的以海微微的名義出現在他們身邊,目的就是為了保護真的微微。正好當時因為AK的事情而驚動了麥斯,讓這個全球通緝犯聞風而逃,這才讓他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再去做點別的。而他這一沉寂就是六年,六年的時間,完全可以讓他做好充足的準備。看來這一次,他們真的要全力以赴來對付這個神出鬼沒的麥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