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很快來到現場,就在她打電話後的二十分鐘,他們做了筆錄,採集了所有證據。
好心的警察大姐拿了一件寬大的男人外套罩住了林心月,扶著她的肩走出魔窟。
此時,已是黃昏時分,溫潤的空氣攜著花香直撫上她更加蒼白的臉,然而卻沒法撫平她心底的傷,即使有著仇恨做支撐她依然沒有勇氣睜眼,不知該怎樣面對這個世界。
怕她尋短見,警車一直開到她家小區裡面。
一下車,鄰居們好奇的目光便箭一樣向她投射過來。
「看看,好像是心月啊,她這是怎麼了?」
「你看這樣子,衣衫不整的,還用問嗎?」
「這麼好看的姑娘可惜了……」
「你沒看她長的一副會勾引人的樣兒嗎?這也活該。」 ……
難堪的話把她的心她的自尊更徹底地撕裂,她感覺心一直在滴血,一直在疼痛。
像是有鋪天蓋地的唾沫向她飛來,要把她淹沒,讓她窒息,臉也因羞恥而滾燙地燒著,手和腳都在不停地顫抖。
霍涼石,這一切我都要你雙倍的還回來,她咬緊早已被咬得紅腫的唇,讓仇恨賦予自己力量。
終於到了自家門口,她顫抖著手翻開自己的小包,卻因為緊張鑰匙都拿不穩。
「心月,你要記得女人的清白比命重要,知道嗎?知道嗎?知道嗎?」
母親的這段教誨又一次在腦海中播放,似乎有記憶來就如此,只是今天似乎這話更有刺穿力,直讓她覺得頭嗡嗡作響。
她恐懼而又緊張地想著:母親就在門內,見我這樣,會怎麼想,會說什麼?她不怕她打她,罵她,怕只怕她又用一貫的帶有深深不屑與冷漠的眼神瞅著她。那眼神總讓她心發毛,不知所措。母親啊母親,今天你能不能給女兒一點安慰?哪怕就這一次,也好。
試了幾次,鑰匙才終於插進鎖孔,她深呼吸,咬緊牙鼓足勇氣擰開了這道可判生死的鐵門。
藍色的吊燈下,母親王愛珍和父親林建中正坐在餐桌前默默地吃晚飯,本該是溫馨的時刻還是一如十幾年來一樣死寂得讓人發瘋。
倆人聽到關門聲,不約而同地扭頭向門口看來,林心月帶著血污的腿便先落入了他們的眼,緊接著她裹著的男士警服,紅腫的眼,凌亂的發都暴露在他們的視線裡。
林建中登時驚得手發軟「啪」的一聲,手中的飯碗落了地,碎瓷片和飯菜濺得滿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