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年華 愛的練習發聲 第十章(四)
    世界分正反兩派,造物主在締造人類的時候可能非常留心地關注了這個問題,所以這個世上雖然況武這樣的花心大蘿蔔,但也有周浩翔這樣的癡情小白菜!如往常一樣,周浩翔在九點準時出現在廣播電台門口;如往常不一樣的是,周浩翔今天的打扮和出行方式都與往常有所改變。

    廖清晨出現在門口,周浩翔第一次沒有先大叫一句「我在這兒」,而是沉默無聲地徑直走到她身邊,扶住她後便開門見山地說:「現在我們不回家!」

    不等廖清晨打探周浩翔的安排,也不等她想往常一樣提出拒絕,周浩翔一句「今天是我的生日」,打翻了她所有的疑問和拒絕,只剩下聽從擺佈的份。

    目的地是一間酒吧。提到酒吧,幾乎所有人的腦海裡就會浮現出像燈紅酒綠、吵鬧嘈雜一類的詞,然而這裡不是。這是個喝酒的地方,可每位客人都安靜地待在座位上,或淺斟慢酌,或開懷暢飲。酒吧中心有一個小演唱台,有一位駐唱歌手每晚在這裡唱上幾首輕鬆舒緩或深情的歌曲,當然,這也是每一位客人放逐心聲的場地。

    周浩翔把廖清晨帶到了酒吧裡的一個角落,桌子上放著一個蛋糕。和所有過生日的流程一樣,周浩翔先在蛋糕上插上蠟燭,然後再將蠟燭一一點燃,接下來就到了許願的環節。周浩翔攢聚著兩隻手鄭重其事地說道:「今天是我二十二歲的生日,我的第一個生日願望就是希望廖清晨小姐能夠替我許第二個願望。」

    廖清晨詫異地問道:「我替你許?」

    周浩翔點頭:「你不會連我生日的第一個願望都不滿足我吧!」

    廖清晨就範,雙手握緊,虔誠地說道:「我希望周浩翔能夠早一點找到屬於他自己的幸福!」

    周浩翔說:「你知道嗎,這是我二十六年來許的所有願望之中唯一不想實現的一個,因為在我心中,只有一個人是我的幸福,我這輩子就認定了她!」

    廖清晨避開這個話題:「還有第三個願望,你趕快許吧,不要說出來!」

    周浩翔謹遵吩咐,虔誠地完成最後一個願望。許願完畢,周浩翔轉向廖清晨:「你知道我第三個願望許的是什麼嗎?」

    「不能說出來的!」

    周浩翔遵從地應了一聲,廖清晨的話他向來都不會違背。

    作為生日的最重要的階段已經過去,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切蛋糕。吃完蛋糕,廖清晨本以為這個生日就算是過完了,可誰知周浩翔卻以上廁所為名離開座位。廖清晨不以為意,可直到酒吧的小舞台上響起的聲音讓全場鴉雀無聲,廖清晨才知道周浩翔離開的真正緣由。

    周浩翔在台上說:「今天,是我的生日。為了慶祝我的生日,我把我喜歡的女孩兒帶到了這裡。接下來,我把這首表明我心意的歌送給她。」

    音樂響起,是廖清晨非常熟悉的旋律,這首歌她幾乎每天都聽,就是周浩翔幾乎每天都點的《相思》。周浩翔開唱:

    夜  總耐人尋味

    靜謐  讓人嘗盡等待滋味

    會有一個人  在一個你常出現的巷口  等你從日出到天黑

    風  思緒總相隨

    沉睡  給不了我解脫的機會

    是你的影子  是你的步伐沉重呼吸溫熱  在我的夢裡穿梭來回

    渴望  是一盞燈  琉璃罩裝點出溢彩的繽紛

    有些心事  我不會說你也不必問

    總是莫名想起一個人  她披你的頭髮踱你的腳步

    看我卻不是你的眼神

    看不穿韶光易逝年華太美麗

    聽不見心事太重忘卻不容易

    你的背影  刻畫出你堅毅的神情  讓我連心碎都不敢哭出聲音

    觸不到離別很苦悲傷在哭泣

    畫不出思念太軟告別太徹底

    也許你沒聽過  也許是我從沒說過  有一件心事  是我很愛你

    看不穿韶光易逝年華太美麗

    就怕是相擁最痛相思最美麗

    渴望  是一盞燈  琉璃  裝點出溢彩的繽紛

    有些心事  我不會說  你也不必問

    旋律終結,周浩翔近乎完美地演唱立即博得了全場的喝彩。他回到座位上,廖清晨卻已是滿臉淚水。是的,兩個月來這首歌她每天都聽,可是這是第一次,她聽到周浩翔用自己的聲音來詮釋這首歌。她動容了,雖然她一直都知道歌唱是周浩翔的夢想,可她怎麼也想不到他的歌聲會有這樣攝人心魄的力量。

    周浩翔用紙巾給廖清晨擦乾了淚水,說:「剛才那首歌表明了我的心意,我的第三個願望就是希望你能當我的女朋友!」

    聽到這句話,廖清晨剛被擦去的淚水又再一次奪眶而出,是因為感動,但更多的是因為這份感情在她的心裡日益深厚卻最終逃不過破碎的命運。所以最終,她也沒有給出周浩翔想要的回答,她只是說:「你送我回去吧!」

    周浩翔滿臉的期待又一次落了空,這樣失落的神情廖清晨看不到,她卻能夠想像到。她當然也會不忍,對這個給了自己繼續生活下去信心的人,對這個為自己的生活提供了開心和快樂源泉的人,對這個幾乎已經為她撐起一片天的人,她一直都不曾忍心去傷害。然而現實總是無奈,生活給了他們太多無法逾越的溝壑,這樣的溝壑排列起來,已經足以組成一道讓他們互相看不見對方的鴻溝。這是廖清晨一直都預見到的事情,於是有了她對周浩翔一次又一次的拒絕。這樣的拒絕到底有多少次,廖清晨記不得了,她只知道,這樣的拒絕將會一直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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