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正捧著電腦和身在公司的況武訴相思之苦調別離之情,聽見筱柔的尖叫,忍不住大罵:「你鬼叫什麼?讓狗給啃了還是讓驢給踢了?」
筱柔顧不上吵嘴,只是宣佈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我被錄用了!」
這個消息確實振奮人心,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筱柔找到了工作得以保障生活,小芸這個沒工作沒外援沒門路的三無產品也就能夠得到庇佑,對小芸來說,這也不得不說是一個好消息。小芸很快就被筱柔傳染,也忍不住尖叫起來。筱柔心情大好,滿口義薄雲天:「小妹妹,從今天開始就跟著姐姐混,有我一口吃就少不了你那份!」
小芸能夠做到和姐妹同喜同憂,卻永遠見不得她們蹬鼻子上臉,給點陽關就燦爛、給個雞窩就下蛋的勢頭,筱柔剛一得意忘形,她的臉色就立即轉換,撥亂反正地說:「別高興太早了,等薪水領到手裡攥牢了再來擺江湖兒女的譜吧!」
筱柔剛要還嘴,曉月就開門進來,話也不說步子也不停徑直衝進了廁所,大約一分鐘左右她走出廁所,已經換上了一條優雅的小禮服。曉月喧賓奪主地叫喚:「都在呀,正好,看看我條裙子怎麼樣,還行吧!」
這一提醒倒是把兩人吸引到了曉月套在身上的那條裙子身上,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小芸和筱柔竟齊齊想要挖掉自己的眼睛。這倒不是那條裙子惹的禍,說實話,真的說實話,那條裙子當真不錯,不過什麼東西配什麼人,看曉月雙手叉腰兩腳邁開,一副兵戎相見馬上開打的架勢,這樣的站姿配上這麼一條優雅高貴的小禮服,當然會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也難免小芸和筱柔會受不了。見兩人均沒有反應,曉月又催促了一句,小芸這才張嘴,不過避重就輕地換了一個話題,說:「突然間穿得人模人樣的,幹嘛去?」曉月說要去參加一個酒會,這讓剛才還淡定的小芸立馬變了臉色,厲聲斥責道:「你還真打算步入上流社會啊,我以前說的那些話你都當耳旁風啦?」曉月反駁說:「我只是去轉轉,再說了,你講的那麼玄乎,好像上流社會都是殘渣敗類似的,誰都接受不了!」
這話倒是說的在理,馬說水淺,鼠說水深,也只有小羊自己下河走一趟才能知道事實真相。小芸也放棄爭辯,卻沒放棄阻止曉月自尋死路的決心,見嚇唬無果,小芸只好破釜沉舟來一招狠的,爭取一勞永逸。她的眼睛瞇了起來,一臉不屑地說:「你就打算這樣去參加酒會?我站在一個過來人的位置跟你說老實話,你這套衣服很好,可就您這氣質,先不說適不適合參加酒會,簡直都是對這條裙子的玷污。」
打擊是致命的,這就好像罵男人不舉說女人平胸一樣。曉月當然忍不了,對自己形象向來都滿滿的自信促使她對小芸發一番刨祖墳挖骨灰泡茶喝的咒罵,末了還找來閒置一旁的筱柔評理。誰知道,筱柔竟和小芸一個鼻孔出氣,雖說三人才能言虎,但兩人足以疑虎,這一疑便讓曉月的堅定產生了撼動。
被打擊的曉月一臉失魂落魄地出現在了戴曉陽的面前,見老妹一蹶不振,戴曉陽拔刀相助,問道:「怎麼了,蔫頭耷腦的?你出去的時候不是還興高采烈的嗎?」
曉月的腦子裡閃過一個激靈,她馬上又換上那條裙子,在戴曉陽面前轉了三圈後問道: 「以你從事服裝事業多年的專業眼光給一個中肯的評價,我這形象怎麼樣?」
戴曉陽仔細打量了曉月一番,臉色發生了變化,曉月又催促了一句,戴曉陽卻支支吾吾起來,最後吐出一句:「裙子不錯!」
委婉卻足以表達意思,曉月終於徹底地洩了氣,戴曉陽馬上安慰,說:「不用失望,參加酒會前老哥帶你回公司替你選一件衣服,保證把你的天生麗質襯托得一覽無遺!」
曉月就是這樣,不容易跌倒,卻很容易爬起來,雖然僅僅是一句安慰之言,卻足以讓她的笑容重新歸位。曉月重拾了希望回到房間,目光卻不經意鎖定在了桌子上的紙條上。這張紙條出自昨晚,來自況武,上面是一個電話號碼和一個地址。曉月這才想起自己和程海還有剪不斷、理還亂的債務關係。事不宜遲,曉月撥通了程海的電話,電話接通後便開門見山地問他在哪裡、有沒有空,得到答案她便撂下電話,拎著包就往外衝,一陣風速把戴曉陽的疑問憋回肚裡。
門鈴聲很快就在程海耳邊叮咚叮咚地響了起來,程海開門,還沒來得及把客人請進去就直接被曉月雷厲風行地帶入了正題:「還給你,一百二十五塊!」
這次程海不推脫了,經過幾次的接觸,他已經完全摸清了這蠻妞的秉性就是跟人不拖不欠而且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程海接過錢,便要把曉月讓進了屋,可曉月卻想起昨夜問況武要程海電話號碼和地址時,他說「今天是情人節,他肯定不在家」,曉月倒客氣起來,瑟瑟地問道:「我進去方便嗎?」
程海說:「有什麼不方便的?」
曉月說:「你女朋友……」
曉月沒有說下去,但女朋友三個字還是讓程海明白了曉月的顧慮,便說:「我還沒女朋友,你放心地進來!」這話程海說得很坦蕩,乍一聽還以為是丈夫在向妻子表絕無外遇的決心。曉月卻聽得一頭霧水,她把昨晚況武的話複述了一遍,程海這才道出實情。原來程海晚上一直在一家西餐廳打工,由於昨天是情人節,餐廳裡浪漫的氛圍一如往年受到了很多情侶的青睞,位子也早就被搶購一空,難怪況武會斷言程海絕對沒空!
解開一個謎,曉月有陷入了另一個謎,又問道:「你不是說你在旅遊公司上班嗎?怎麼又到西餐廳做事去了?」程海回答:「我白天在旅遊公司上班,晚上在西餐廳打工,這不衝突。」曉月驚歎:「不是吧,這麼拚命?」程海自謙:「拚命?嚴重了,為money奔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