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年華 人生若只是初遇 第一章(三)
    陸小芸出生在十月,是三姐妹中最小的一個,也是三姐妹之中生活最好的一個。陸小芸的父親叫陸國濤,母親叫張玉庭,兩人共同經營一家名叫「芸來」的家居用品店。不知道是不是女兒的出生給兩夫妻帶來了好運,隨著女兒的逐漸長大,兩人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在小芸十歲那年,一家人告別了經濟適用房搬進了私家別墅,也告別了普通市民走進了上流社會。雖然已經躋身上流社會,但由於從小就受到社會底層人民大眾的影響和熏陶,長大成人後的陸小芸身上竟然沒有一點兒大家閨秀名媛淑女的風範和氣質,由骨到皮由表及裡無不透著平凡女孩兒的潑辣與野性,這可愁壞了死要面子的陸國濤。於是,在陸小芸十八歲生日之後,陸國濤終於狠下心本著「丟錢丟權不丟人,出汗出血不出醜」的方針宗旨誓要對女兒進行一番徹徹底底地改造,這也就意味著陸小芸的好日子到此算是過到頭了。自從陸國濤下定決心之後,小到吃飯穿衣,大到學習交友,陸國濤無不干預,為此他還專門出土了一套改造方案,該方案本著治病救人的精神理念,把陸小芸什麼該幹什麼不該干都規定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其實按陸國濤給女兒制定的交友標準,戴曉月這樣的損友是堅決應該封鎖鎮壓並寫進黑名單的,但看在從小建立的感情上,戴曉月才得以倖免。

    有壓迫就有反抗,在老爸獨裁專制的壓迫下,對自己的個性有著絕對信心的陸小芸開始了一次又一次的起義,但虎女無犬父,初出茅廬的陸小芸哪裡是老謀深算的陸國濤的對手,所以所有的奸計都被敏銳地識破,所有的反抗都被無情地鎮壓。陸小芸屢敗屢戰但是屢戰屢敗,在經歷了不計其數的失敗之後,陸小芸終於明白自己與老爸相比實力懸殊,所以在老爸身上偷得一星半點兒的城府後,陸小芸就巧妙地運用起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計謀來,而且這個陳倉一度就度到了現在。

    從幼兒園到高中畢業,三姐妹都是在同一個班級裡度過的。由於三人的沒名字裡都有一個讀音念「小」的字,所以熟識這三人的人都會大歎「無巧不成書」,認定這是一件巧事,其實事實並非如此。嚴格來說,楊筱柔和戴曉月的名字裡有字重音是個巧合,而陸小芸這個名字裡的「芸」來自張玉庭和丈夫的公司名字,「小」則完全是她沒事找樂順著街坊起名字的思路加上了自己的一點點小創意而創造出來的。

    帶著天然和人為交織出來的巧合,三姐妹就這麼大情沒有小況不斷一直混到了現在。戴曉月這次接連遭遇學校拋棄和老媽鎮壓兩重重創,可以說是三人活了二十一年以來遇到的最大的一件事了,所以陸小芸和楊筱柔也是萬分的重視和緊張,因此在接到當事人的召喚之後就策馬揚鞭馬不停蹄的趕到了約定的地點。

    剛坐下,氣兒都還沒喘順,兩人就聽到曉月自顧自的叫嚷開了:「你們說我怎麼這麼倒霉呀,這麼不明就裡就被學校給開除了……」

    三姐妹之中,陸小芸和戴曉月性格最像,一山難容兩隻母老虎的真理讓兩人注定要成為逞口舌之爭的敵人。一般情況下只要對方觀點或者想法的反面於自身利益無害,兩人無論是誰都會不分青紅皂白不管是非曲折賣力進行反駁。這樣的現象持續了二十幾年,在三人眼中早就成了習以為常、司空見慣的事情,所以面對曉月的抱怨,小芸落座之後就趕忙抓緊時間打斷駁斥也就不足為奇了。小芸說:「你還敢說不明就裡,要我說你們學校已經夠容忍的了,我要是你們校長,早就把你給開除了,哪還會留你到現在!」

    「嘿,怎麼說話呢,找揍呢?」

    當暴躁的脾氣讓打人之於曉月成為一種慣性,挑釁的語句在她的口中也就變得層出不窮,這樣的習慣另一方面也就源源不斷地為無時無刻不在等待機會和她唱反調的小芸提供下手的機會。這一次當然不能例外,所以陸小芸眼睛乜斜,不屑道:「你看看,我才剛說兩句話你就要動手,你自己說你被學校開除是不是自己自作自受?」

    「我怎麼就自作自受了,我打人那可是衝著伸張民族大義維護世界和平去的,那可是有追求有目標有方向的。」

    「嘖嘖嘖,聽聽,她打人精神境界還上升到民族英雄和平使者的高度了。不拿塊鏡子擺在你面前你還真把自己當超人、蜘蛛俠、奧特曼了。你連自己都維護不了還想維護世界和平,我說你也真好意思下得去那口,真是『放屁不犯法,吹牛不上稅』!」

    依照歷史的種種悲劇,這樣傷人傷自尊的話一出口必然會產生或大或小的動亂,所以為了將曉月暴怒的苗頭扼殺在搖籃裡,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筱柔趕緊出面干預,說:「我同意小芸的說法,曉月你的性格也太衝動了,看到什麼不順眼拳頭就揮上去了,做事情從來都不考慮後果,難怪學校會把你開除!」

    「這能怪我嗎,那人竟然敢當著我的面甩自己女朋友一巴掌,你們也說我衝動,我當然見不得這樣的事了,所以我一咬牙一閉眼就衝上去意思意思地教訓了他一頓。」話鋒一轉,「哎呀,我找你們來是來解決問題的,故事的鋪墊渲染工作容後再議吧。」

    小芸永遠是第一個衝出來唱反調:「還能怎麼解決,你都已經被開除了,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們想辦法把你再給送回去?」

    曉月惡狠狠地瞪了小芸一眼,又換上滿目無辜轉向筱柔。這是一種習慣,筱柔自小到大就是三個人之中最有頭腦也是最理智的一個,然而這一次,筱柔也只是沉默無語,形勢太過嚴峻,嚴峻到超過了筱柔臨危不懼的極限,讓她也感到回天乏術。筱柔歎了口氣,說:「你還是求你的月亮吧,這一次,我真的幫不了你了!」

    繞來繞去,問題最終還是回到了最初的狀態,曉月只能沉重地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密謀了半天也沒也沒商量出個好辦法,洽談鬱鬱而終,三女悶悶而散。走出餐館,曉月抬起頭,當真看到了一輪皓月,她的心裡莫名湧起一陣歡喜。歡喜從何而來,這還涉及到一個小小的插曲,而這個插曲的主人公就是間接給曉月製造了眼下難題的戴曉陽,就是因為他的間接作用,才讓曉月有降臨人世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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