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司馬璘帶著浩浩蕩蕩的幾百人,和鳳憶瑤一同乘坐馬車往寒地趕去。與此同時,陳欲陽等人也啟程趕往寒地,與司馬璘等人兵分兩路。
「喂,我說,女人,你能不能不要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陳欲陽不滿的看著蘇琴一臉的木然表情,心裡一股怨氣徒然升起。
蘇琴淡淡的瞥了一眼陳欲陽,輕輕拍了拍胯下的馬,繼續往前走,不理會身後陳欲陽氣憤的怒吼。
「呵呵……」春花捂嘴偷笑,「陳大哥,你就不要沒事找事去惹秋羅了,真是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喜歡招惹她!」無奈的搖頭離去。
春花隨著鳳憶瑤久了,一門心思也都在鳳憶瑤的身上,忠心不二,鳳憶瑤也沒有將其當成奴婢,像對待蘇琴一樣對待她,陳欲陽也真心的喜歡春花,就讓她叫他大哥,不用像平常在宮裡那樣拘謹,這個女子,一生都活在陰謀與算計中,真真是苦了她了。
陳欲陽一拍馬,追上春花,「春花,我說你為什麼就這麼維護這個女人呢?她到底有哪裡好的,整天板著一張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殭屍類。」
春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陳大哥,你這是昧著良心說話,你心裡也不認為她好嗎,否則你何必這樣子招惹她,引她注意?你本性冷淡,若不是在意,你又怎麼會這樣子做這種幼稚的事情呢?」
被人說中心事,陳欲陽臉上一潮,別過臉去,卻露出紅透的耳根,讓春花看了個正著。
春花笑了笑,倒也沒有點破,自從知曉了蘇琴的真正身份,鳳憶瑤就將蘇琴和陳欲陽的事情原封不動的告訴了她,讓她這一路上好好的「關照」這兩個人,讓他們能有進一步的發展。可惜,出來也有幾日了,蘇琴對待陳欲陽就像是對待空氣一樣,視而不見,而陳欲陽則是動不動的去招惹她,而她也是視而不見,更是眼觀鼻,鼻觀心,八風不動,這著實讓陳欲陽很憋屈。春花也沒有什麼辦法,只好默不作聲的在一旁看著,免費有好戲看,她為什麼不看呢?再說,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她一個外人也不好多說些什麼。
「唉,不知道瑤兒怎麼樣了?」陳欲陽若無其事的看了看四周的風景,發出一聲感歎。
春花忍俊不禁,這陳欲陽裝傻的功力一點也不比鳳憶瑤低,即便是她被鳳憶瑤耳濡目染了這麼久,也沒有學到她那無堅不摧的厚臉皮,這個陳欲陽還真是行。
「春花,前面有間破廟,我們今晚就暫時住在那兒吧,等天亮了再走,明日應該就能到了寒地。」走在前面的蘇琴突然回過頭來,對著春花說,連一眼也沒有施捨給陳欲陽,這讓陳欲陽剛剛的好心情全都消散,火氣一下子又上來了,剛想破口大罵,只見蘇琴已經回過頭去了,往著那破廟走去。
「陳大哥,消消氣,消消氣……」春花尷尬的笑了笑。
陳欲陽冷哼一聲,策馬往破廟走去,渾身散發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氣,她不屑他,他還不願再這麼用自己的冷臉去貼她的冷屁股,他也是個有傲骨的人,不會三番四次的糾纏不休,除了蘇蘇,這輩子他都不會對女人那樣糾纏,既然她不願,他也不必再纏下去。
春花歎了口氣,這兩人還真是磨人,沒辦法,春花認命的攏了攏身上的裘衣,去破廟後面的樹林裡逮了兩隻小白兔回來,去了毛,升火,烤了來吃。
陳欲陽和蘇琴還是誰也不和誰說話,吃完就各自找了一個小草堆睡去,留下春花一個人無語問蒼天的收拾東西,她這是招誰惹誰了,怎麼這兩個冰塊都把火撒到了她的身上?唉,明日過了城門就是寒地,這裡也差不多算是寒地了,冷且不說,身邊還有著這麼兩塊冰,真是讓她苦不堪言啊!
天一亮,三人就匆匆的出發去了寒地,天陰沉沉的,大有山雨欲來之勢,寒風呼嘯,刮的臉頰生疼,陳欲陽等人咬著牙在風雪中馳騁,想著快一點入了寒地就好。
「呼……這風雪來的還真是及時啊,我這一路走的還真是不容易呀!」春花一進城門就放下了臉上的布,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平緩的空氣,「活著還真是好啊!」
陳欲陽和蘇琴相視一眼,難得一致的哭笑不得,無奈的搖頭。
「走,我們去這裡最好的客棧。」春花大手一揮,頗有一股傲氣,惹得陳欲陽和蘇琴大笑不已,捧腹,若不是怕別人好奇,他們也許會笑到地上去。
春花也是個豪爽之人,多年在深宮中養成的那些冷漠和疏離在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這個年紀的少女該有的天真,興沖沖的,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一樣,興奮的看著路邊的東西,那些對她都是新鮮的,好奇的,從未見過的。
「夥計,給我上你們這兒最好的東西來。」春花進入雅間坐下,豪氣的吩咐,這一路上喝的西北風讓她肚子有些不舒服,急需一些熱乎的東西來暖暖胃。
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七八上下女子走了進來,穿著一身粗布衣裳,一頭烏髮用一根絲帶綁著,頭插一朵蘭花,身姿婀娜,一點也不像這酒樓裡的夥計。
「劉太妃!——」春花一見來人,嘴巴張的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
來人見到春花也很吃了一驚,張了張嘴,隨即莞爾一笑,「怎麼是你,春花?」
春花剛想說話,外面就傳來了一個溫潤的聲音,「雪兒,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一雙修長的手掀開了簾子,走了進來。
簾子上的珠子隨著這一擺動,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煞是好聽。
男子面目清秀,年紀看上去與劉雪不相上下,一身青衣,面目乾淨白皙,一雙眼睛溫和卻又帶著淡淡的疏離,臉上掛著一抹極淡的微笑,這模樣,眾人腦中突的跳出了四個字,溫潤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