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福瑞宮。
「香玉啊,你懷了孕,你就先吃吧。」鳳慶清慈祥的看著劉香玉,笑瞇瞇的說,劉香玉剛想拒絕,鳳慶清又說,「香玉,別說你不餓,你不餓你肚子裡的孩子也餓了,你可不能餓著哀家的寶貝孫子。」
劉香玉羞澀的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起了筷子,剛要落下,門外就傳來了太監尖銳的嗓音,「皇后娘娘到!」
劉香玉立刻放下筷子,將手放好,賢惠的坐著。
鳳慶清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抬頭看向門口。
鳳憶瑤一進門就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一時間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但步伐還是緩慢的。進了屋子,鳳憶瑤便感覺有些尷尬,司馬璘和劉香玉各坐了鳳慶清的一邊,而她不喜歡劉香玉,又不想和司馬璘坐在一起,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春花心中埋怨太后的不公,面上卻不大看得出,一般來說太后左右坐的應該是皇上皇后,太后怎麼能讓劉香玉坐呢!即便是劉香玉懷了皇上的孩子,可是她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嬪妃,有什麼資格佔了娘娘的位子!
鳳慶清以為鳳憶瑤是在氣她讓劉香玉坐了主位才遲遲不肯入座,微微一笑,帶著幾分嚴厲,「瑤兒,怎麼還不坐下?香玉懷了孩子本就不能餓著,你又姍姍來遲,是存心不讓香玉吃飯嗎?還不快點坐下!」
鳳憶瑤輕輕一挑眉,微微一笑,笑意卻沒有達到眼底,「婆母教訓的是,臣妾這就入座。」說著,在司馬璘的旁邊坐下,抬頭,剛好對上劉香玉挑釁的目光。
鳳憶瑤只是一笑,心裡有些不屑,這個劉香玉還真是把自己當回事,以為懷了孩子就飛上枝頭了嗎?真是異想天開!
飯席間,鳳慶清時不時的為劉香玉夾菜,說幾句關心的話語,然後用餘光偷偷的打量著鳳憶瑤,鳳憶瑤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時不時的吃著菜,卻不多,鳳慶清心裡直嘀咕,她是傻了不成,她都做的這麼明顯了,她怎麼還吃得下?!
鳳憶瑤知道太后是故意的,也就沒有多想,面對著一桌的佳餚,可是她卻一點胃口都沒有,就因為旁邊的人。
「瑤兒,怎麼吃的這麼少?」鳳慶清故作慈愛的關心一句。
鳳憶瑤輕輕一笑,「婆母,瑤兒不是很餓,這些就已經夠了。」
鳳慶清故意眉頭一皺,不滿的說:「這怎麼行!吃這麼一點還不得把人餓著,來來來,多吃點。」說著,就往鳳憶瑤的碗裡夾了一些菜。
鳳憶瑤倒也沒有拒絕,慢慢的夾起,放到嘴裡,慢慢的咀嚼。
司馬璘眉頭一皺,但並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喝酒。
「對了瑤兒,聽說你住的院子失火了?」鳳慶清帶著一抹探究的目光看著鳳憶瑤。
鳳憶瑤只是微微一笑,「姑姑,你想多了,那火是瑤兒不小心打翻了燭光惹來的,好在那是不要了的屋子,旁邊也沒有住人,這才沒出什麼岔子,到讓婆母擔心了。」
鳳慶清狐疑的瞅著鳳憶瑤,想在她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無奈,只有一波平水。
鳳憶瑤心中冷冷的哼了哼,面上依舊端著沉穩的笑容,若是她能被人看出心中的想法,那麼她就不是鳳憶瑤了。前世的她受盡凌辱,但是為了不讓自己的報復心顯露而招禍,她早就學會了掩藏一切的心思,再加上這十幾年的偽裝,任誰現在也是看不出了的。
突然,一雙溫暖的大手握住了她有些冰涼的手,她一驚,下意識的向身旁看去,司馬璘神態自若的喝著酒,彷彿握著她的手的那雙手不是他的。
鳳憶瑤面上一紅,想要掙脫掉,試了幾下,司馬璘反而握得更緊了,她也就只好作罷了。
手心傳來的溫度讓她的心也接著暖了,這一刻,她在想,若是時間能停下來,他們能永遠這樣,那該有多好啊!
「瑤兒,我知道你心中恨我,怨我,但是請你相信,我不是真的想要傷害你,這輩子,你是我心中的唯一。」淡淡的、微冷微清的聲音傳來。
鳳憶瑤知道司馬璘是用了傳音入密,低著頭繼續吃東西,「司馬璘,你現在和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即便我是你的唯一,可你也已經有了劉香玉,她……不論如何都會是我們中間的一條溝痕。」
司馬璘握著鳳憶瑤的手又緊了幾分,似乎是不滿意鳳憶瑤這時候提起劉香玉和她的語氣,絕望,讓他心沒來由的一緊,「瑤兒,相信我,劉香玉的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但不是現在,我……還有很多事不是我能想到的,我不想一些事情發生變化,脫離了我預計的軌道。等這些事情都結束後,我們就可以真正的在一起了。」
鳳憶瑤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什麼事情?你……這些日子對我的冷淡,對她的柔情,都是……」
「瑤兒,你心中明白就好。至於這是什麼事,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我不想你受到傷害。若不是看到你今日的絕望,這些事也許還埋在我的心中,但是現在,我不得不說了,因為我怕,我怕你離開我!」司馬璘歎息道。
鳳憶瑤真真是說不出話來了,她一直以為是司馬璘無情,是自己自作多情,可是到了現在,她才真正的知道,錯的離譜的那個人是自己,司馬璘的心中一直有她,一直,而她卻一直不肯面對,一直逃避,現在想想,她真是有些過分!
司馬璘感受手上的力度,嘴角微微上揚,瑤兒,他的瑤兒終於原諒他了,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他都不要在讓她誤會他了。
「對了,璘兒,再過三日就是中秋佳節了,是不是還是按往常一樣?」鳳慶清微笑著看著司馬璘。
司馬璘在鳳慶清回過頭的那一刻就斂了笑容,卻沒逃過劉香玉的眼睛,她眼睛一酸,淚水差點落下來,她在皇上身邊這麼久了,從沒見過他笑的這麼溫柔,難道她真的就比不上這個鳳憶瑤嗎?為什麼?為什麼她愛的那麼辛苦,卻始終比不上對他若即若離的鳳憶瑤?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