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羅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看著鳳憶瑤眼中的探究,心中一驚,立刻斂了笑容,伸手扶起鳳憶瑤,心中暗罵了一聲,該死,她怎麼會這麼疏忽,竟在這麼清明如鏡的女子面前表露了自己。
鳳憶瑤淡淡一笑,目光飄遠,「秋羅,你笑的很好看。」
秋羅心中立刻打了個鼓,不敢看向鳳憶瑤,心中暗自揣測著鳳憶瑤是不是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
春花回來的時候看到鳳憶瑤正坐在桌旁,看著一本薄薄的、黃皮封面的線裝書,心中一愣,下意識朝秋羅看去,沒想到她還真的把鳳憶瑤給勸了回來,她本來以為秋羅要費上一些時間才能坐到,沒想到這麼快就做到了!只是,她是怎麼做到的呢?
儘管滿心的疑惑,春花還是沒有問出口,將手中的暖湯遞給了鳳憶瑤。
鳳憶瑤一飲而下,然後由秋羅和春花伺候著梳洗歇下。她特意換了一間房間,怕睡在那張司馬璘睡過的床上回想起司馬璘。
出了房間,春花忍不住好奇的問,「秋羅,你到底是怎樣把娘娘勸回來的?我跟著娘娘這麼久,也不見娘娘什麼時候是聽人講得。」
秋羅微微扯動嘴角,淡淡的說:「沒什麼,只是一些小小的方法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秋羅雖然心中好奇皇上為什麼這樣對待鳳憶瑤,想向春花問個明白,可是她是知道的,這春花是太后的人,若是問了,讓太后知道了,她以後在這宮中怕是不好過,有可能也因此掉了性命。
春花見秋羅不想說,也沒有再問,她是太后的人,這點宮中所有的人都清楚,生了間隙也是必不可少的。
清晨,鳳憶瑤一醒來就看到春花和秋羅在房中張羅著,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飯香。
她輕輕一笑,心中頓時被什麼東西填滿了,管他什麼司馬璘,什麼劉香玉,還是什麼太后的,她都不想再管了,要爭要搶都隨他們去,她現在只想守著這一份溫暖。
「娘娘,您醒了?」秋羅一眼就看到了穿戴整齊的鳳憶瑤,青絲微攏,用一支冷冷的玉簪束著,高雅大氣。
鳳憶瑤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問候,「你們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不多睡會兒?」
春花笑著搖了搖頭,「奴婢們怕娘娘醒來餓著,就早早的起來準備了。娘娘,您先去梳洗,讓秋羅伺候著,奴婢把這兒簡單的弄一下就好了。」
鳳憶瑤笑的淡淡點頭,卻拒絕了秋羅,「秋羅,你幫著春花就好,這些小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秋羅也沒有強求什麼,她現在對鳳憶瑤是躲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想要和她親近呢!既然她都這樣子說了,她自然是樂的輕鬆。
鳳憶瑤看著秋羅鬆了口氣的臉,心中不免更加的懷疑,她是不是就是她心中所想的那個人,若真是,那——
她實在是不敢再想下去了,若是真的那個樣子,這皇宮肯定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用過早飯,鳳憶瑤就帶著春花和秋羅在院中坐下,做著女紅。她正繡著這院中的風景,神色淡然安靜,石桌上一杯清茶,冒著裊裊熱氣。
秋羅和春花也在石桌旁坐下,繡著自己的東西,面前也各放著一杯清茶,冒著熱氣,裊裊薄霧升起。
就這樣子,鳳憶瑤平靜的在這憶瑤齋裡存在著,對外面的一切不聞不問,也不哭不鬧,就這樣安靜的存在著。
她很清楚現在外面一定鬧翻了天,她被關進了冷宮,鳳舞山莊第一個不會答應,再加上鳳憶琪、鳳憶瑜、鳳景天和鳳景程對她的寵愛,江湖和朝廷肯定是暗潮洶湧。
可惜,現在的她只想安靜的過活下去,不想理會那些煩惱,所以選擇了安靜的存在,不鬧。
可惜,老天似乎就是想要跟她過不去似的,她不去招惹,麻煩卻自己找上了她。
一個漸漸的有了秋意的清晨,鳳憶瑤靜靜的睜開眼,眉頭微蹙,外面的吵鬧聲讓她不能安心的睡覺。
「母后——」突然,一個淒厲的聲音響起,是鳳憶瑤熟悉不過的聲音。
眉頭擰了擰,不耐煩的起了身,司馬璘怎麼來這兒了?
推開門,鳳憶瑤立刻愣住了,眼睛睜得老大的看著院中的景象,眼中有著壓抑的憤怒。
「你們在幹什麼?!」鳳憶瑤清晰的聽到自己的腦中又什麼東西炸開,聲音彷彿是從口中嗆出來的一樣。
這一聲,引來了院中所有人的注目。
秋羅頭髮凌亂,身上的衣服也已經破碎不堪,背上一道一道的血痕清晰的刺激著她的眼,空氣中瀰漫著的血腥味讓她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太后冷哼一聲,似刀的眼睛淡淡的瞟過一個奴才,淡淡的語氣卻讓那人從心底裡發毛,「哀家有讓你停下嗎?」
那人嚇得一哆嗦,手上的鞭子立刻狠狠地朝秋羅的背揮去。
秋羅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可是額頭卻已經滲出了冷汗,面色慘白,幾欲昏過去,卻死死的撐著。
鳳憶瑤眸光一沉,輕輕一抬手,那奴才就立刻慘叫一聲,雙眼睜大,緩緩倒地不起。
太后眸光一深,冷冷的看著鳳憶瑤。其他人也皆是不敢相信的看著鳳憶瑤,好歹那奴才也是太后的人,她怎麼能這樣子在太后的面前就殺了他。
劉香玉面上端的是沉穩的笑,心中卻在笑鳳憶瑤不知好歹,打狗至少還要看主人的面,而她卻為了一個奴婢這樣不管不顧,真是失策之舉。
「皇后,你這是什麼意思?!」太后瞇著眼睛,沉聲道。
鳳憶瑤輕輕一笑,「沒什麼意思,只是臣妾有一事不明白,想請教太后。」
「什麼事?」
「臣妾想知道,太后今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懲罰了我的奴婢,不知是為了什麼原因?」不屑的語氣,輕蔑的眼神。
太后冷冷一笑,「就為她頂撞哀家,不讓哀家進去。」
「哦?」鳳憶瑤故作明白的說,拉長了聲音,眼睛一轉,透著一絲狡黠,她的人只能由她做主,誰也動不得,「那……太后,若是那天也有人這樣子對待臣妾,臣妾是不是也可以這樣子做呢?比如說……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