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街道異常的熱鬧,人潮不斷,歡聲笑語。
河邊擠滿了來放河燈的人,河面上也有幾艘小船在穿梭著,笑容洋溢在每個人的臉上。
「憶瑤,這兒是不是很漂亮?」小柳笑著向鳳憶瑤介紹著,眼底眉梢之間有著藏不住的喜悅,似乎這真的是件很開心的事。
鳳憶瑤看了眼走在前面的柳雲龍和陳欲陽,點了點頭,「江南果真是一個好地方,小柳,你們很會選啊!」
小柳笑笑,不語。她知道,若是此刻她再說些什麼,定會被鳳憶瑤當成把柄來取笑一番,即便不是,鳳憶瑤也能將它變成是。
走在前面的陳欲陽和柳雲龍一直聊著,偶爾轉頭看著河面,看著那些漂亮帶著溫暖的光的河燈。
突然,陳欲陽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猛地停了下來,眼睛瞪大到不能再大。
鳳憶瑤正和小柳專心的說著話,也沒注意到陳欲陽停了下來,猛地撞了上去,撞的鼻子生疼。
鳳憶瑤鳳眉一皺,不滿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語氣不快的說:「表哥,你幹什麼?知不知道這樣子很容易出事的?!」
陳欲陽一點反應也沒有,像是個死人一樣僵硬的站著,目光看著前方。
鳳憶瑤眉頭一壓,順著陳欲陽的視線看去,驀地愣在當地,眼睛也睜得大大的,像是看見了鬼一樣,不可置信。
小柳和柳雲龍相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詫異,這兩兄妹是怎麼了?怎麼都這麼奇怪?
順著他們的視線看去,小柳和柳雲龍只看到一個笑得溫和,模樣普通,帶著份爽氣的女子撐著船,口中唱著歌,似乎是很愉快,看樣子是個靠撐船為生的人。
小柳他們想不明白這麼一個女子怎麼讓陳欲陽和鳳憶瑤變成這副模樣,若是單單陳欲陽還好,他們可以解釋成他看上了那女子,可鳳憶瑤這樣子,卻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想著,他們忍不住又將目光向那女子投去,卻愣在了當地。張了張口,卻沒有說什麼,眼睛擔憂的看向鳳憶瑤。
司馬璘和葉麟從船艙內走了出來,呼吸著外面的空氣,臉上的表情很是享受。
司馬璘看著葉麟和爽爽交談,微微一笑,隨意的掃了河岸一眼,微微皺眉,目光落在鳳憶瑤身上幾秒鐘。
鳳憶瑤看到司馬璘看向自己,剛想和司馬璘打聲招呼,卻又看見司馬璘漠然的收回了眼神,彷彿只是看到一個陌生人一般。
鳳憶瑤的心慢慢的往下沉,臉色愈發的蒼白。
葉麟一直和爽爽說著話,並沒有注意到岸邊的鳳憶瑤等人。
微微歎了一口氣,鳳憶瑤將目光定格在葉麟身邊的撐船女子身上,深邃似海的眼眸中有著一抹探究,卻正好落入司馬璘的眼中。
司馬璘心狂跳了幾下,她這是在以為爽爽是自己的女人而吃味嗎?
驀地,司馬璘瘋狂的搖頭,甩開這想法,她這麼絕情,她那般認真的告訴他,她不會愛上他,他還在奢望什麼?
想著,心中立刻升起了無名火,讓他整個人忍不住煩躁起來。
鳳憶瑤深深的看了眼爽爽,再看了看整個人已經呈呆狀的陳欲陽,猶豫的開口,輕輕的說:「表哥,她不是。」
陳欲陽彷彿突然從夢中醒了一般,臉上的深情不再,冷漠佈滿了整個臉,連聲音也是冷冷的,「我們走吧,我不該再抱有設想,她已經不在了。」
小柳看著陳欲陽的轉變,心中暗自驚訝了一下,從小,這位表少爺都是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沒想到今日也會讓人如墜冰窖一般害怕,這些年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小柳沒敢問,雖然現在大家都是朋友了,可是,他們的身份還是根深蒂固在她的心中。再說,這是人家的事,她又有什麼資格問呢?
「對了,咱們出來的匆忙,還沒有好好的吃過飯,前面不遠處就是這最有名的酒樓望月閣,不如我們去那兒坐坐,順便吃些東西,你們覺得怎麼樣?」柳雲龍溫暖的話語瞬間讓這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些。
鳳憶瑤淡淡一笑,保持著一貫的淡然,輕輕說:「好啊,早就聽聞望月閣的東西是這江南最好的,一直沒有機會嘗試,今日可不能錯過。」
陳欲陽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臉色顯然比之前要緩和了些,不再僵硬。
望月閣,雅間。
陳欲陽臨窗而坐,不說話,只是默默的喝著酒,偶爾看一下窗外。
倏然,一個音容笑貌牽引住了他的視線,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縮緊,泛白,隱約可見手上的青筋跳動,顯然是極力掩飾著什麼。
鳳憶瑤剛好坐在陳欲陽的對面,也是臨窗,看到陳欲陽這副樣子,鳳憶瑤心裡已經有些明白,可還是忍不住轉頭看了樓下, 都是些不熟悉的人。
鳳憶瑤心中正有些詫異,就聽到外面傳來小二的聲音,還有一個爽朗的女聲。
鳳憶瑤微微回頭,立刻撞上一個深邃的眼眸中。
柳雲龍正好對著門坐著,小柳坐在他的旁邊,自然是將外面看得一清二楚,勉強的沖司馬璘笑了笑,站起身,剛要行禮,司馬璘就打斷了他們,走了進來,在唯一的空位上坐下。
「在外面,不用多禮。」司馬璘惜字如金的說。
鳳憶瑤自司馬璘進來的那一刻就沒有看過他,也沒有看向窗外,而是看著跟著司馬璘一起來的那女子,歎了口氣,輕輕的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既然表哥問不出口,就由她來問吧。
爽爽顯然是沒有想到有人會問她叫什麼,愣了愣,輕輕地說:「爽爽。」
鳳憶瑤雙眼微微一瞇,看著爽爽,她猜的果然不錯,她真的是爽爽。只是——鳳憶瑤不安的看了一眼沉默的陳欲陽。
葉麟愣愣的看著坐在那兒的鳳憶瑤,有一會兒沒反應過來,怪不得這幾天皇上總是喜怒無常,原來是皇后娘娘回來了。
「都坐吧,站著說話很累的。」鳳憶瑤慢慢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似是無意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