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沒有說話,利索的收拾好手中的東西就退了出去,她實在是不想再在那個壓抑的屋中再呆下去,她知道,終有一天,皇后和鳳莊主會對立,會互相傷害著。
她真的不願意面對那一天的到來,一個是太子妃的父親,一個是太子妃的婆婆,她的姑姑,若是這兩人真的反目了,這天下必定會大亂,到時難做的不會是天下的人,也不會是這兩人,而會是太子。
一面是自己的母親,一面是自己最愛的女子的父親,這兩面都是他不願意得罪的,也是他不願意傷害的。若是皇后和鳳莊主拗著不放手,受傷的遲早會是太子。
「小桃,你在做什麼?」小柳好奇的走進廚房,看著忙活著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小桃,嘴角含笑著問。
小桃看了一眼小柳,歡快的說:「我在做些好吃的慰勞一下大家,最近這些日子太子爺和柳將軍一直忙著打仗,身體怕是會有些吃不消。」
「我想,你這不僅僅是為了太子和雲龍做的吧,怕是意有所指吧!」小柳微笑著,輕輕調侃道。
小桃臉上一紅,不再說話,安心的做著自己的事。
小柳笑了笑,突然臉色一變,歎息一聲,說:「小桃,你知道京城發生的事嗎?」
小桃摘菜的手頓了一下,抬頭愕然的看著小柳,說:「怎麼了?京城出事了嗎?」
小柳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說:「莊主聯合江湖上一些有勢力的人一起與朝廷作對,甚至還有一些人已經向著這前線趕了過來,說是要為小姐討個公道,要擊退了那軒轅雲。」
小桃詫異的睜大了眼睛,下意識脫口說:「莊主這是做什麼,這不是擺明了讓天下人知道他與朝廷不和,要與朝廷作對嗎?」
小柳歎了口氣,無奈的說:「小桃,你不要忘了,小姐是莊主最疼愛的一個孩子。小姐出了事,莊主身為一個父親,怎麼忍得下?!現在還算是好的,怕只怕——」
「怕什麼?」小桃懸著一顆心,不安的問。
小柳看了眼小桃,遲疑了一下說:「怕只怕莊主會將這一筆賬也算在太子的頭上,那樣子,太子未來的路就會變得不好走了。」
小桃沒有說話,呆呆的看著手中的菜葉,看著面前木盆清澈的水中自己的模樣,心裡難受的厲害。小柳說的沒錯,小姐雖然是被軒轅雲害了的,可歸根到底還是與太子脫不了干係。若不是為了救太子,小姐怎麼會掉下那陡峭的懸崖,被那湍急的河流沖走,不見屍首呢!
「爺,該吃飯了!」葉麒看著小桃端著飯菜走進來,在桌上擺弄著,立刻對一旁研究戰事的司馬璘說。
司馬璘抬眸看了看低著頭的小桃,再看了看葉麒,不經意的笑了笑,「好吧,咱們先吃飯,吃完飯再接著商議。」
柳雲龍看在眼裡,笑在心裡,卻也不多說些什麼,眼中有著一抹去不掉的擔憂。
在來這兒商議戰事之前,妻子就找過自己,跟自己簡單說了下京城中的事。乍聽,他心中也有些小小的驚訝,卻並不怎麼意外。
但是,他在司馬璘面前還是刻意瞞了下來,他不希望這件事再讓司馬璘分心,眼前的戰事緊張,成敗也許就在這幾次了。若是司馬璘知道了京城的事,怕是又要憂心了。那兩位都是他不願得罪的,也是不願不管的。若是真的爭鋒相對,司馬璘幫著誰都是不合理的。倒不如,先瞞著,等到戰事結束了再說也不遲。
「雲龍,雲龍——!」
聽到有人叫自己,柳雲龍立刻回過神來,看著叫他的司馬璘,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太子,您有事嗎?」
「雲龍,你這是怎麼了?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反應?」司馬璘不解的看著柳雲龍,臉上卻看不出任何想要探究的味道。
「呃,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想的有些出神了,不好意思!」柳雲龍尷尬的一筆帶過。
司馬璘點點頭,沒有再問,他知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秘密,也有每個人不想言明的事。他也不想多問些什麼,反正這些都與他無關,他在意的人已經不在,那這世上還有什麼可以值得他在意,他感興趣的呢?
「雲龍,你說,咱們什麼時候給葉麒和小桃舉行一下婚禮,讓他們可以好好的在一起,不必這樣子每天尷尬的見著面,我看了都覺得彆扭。」
明明是調侃的話語,可從司馬璘的口中說出來,卻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意味。
柳雲龍笑著說:「自然是越快越好,小柳天天在我耳邊叨擾著這兩人的婚事,若是再不快些,怕是我耳朵都要出繭了。」
司馬璘淡淡的笑了笑,沒有說話,眼中卻是一片落寞。
柳雲龍立刻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但又不知道該跟司馬璘說些什麼,只能憨憨的笑了幾聲。
「雲龍,這樣吧!你回去和小柳好好商量一下,選個黃道吉日,讓這兩人成家,也算是了了瑤兒的一番心事吧!」司馬璘平靜的開口,眼中除了漠然再無其他。
柳雲龍歎了口氣,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些什麼。
「葉麒,你們也坐下來吧!在這兒不必拘謹,也不要顧著那些禮節,做自己就好。——小桃,你也是,就當是一頓家飯,坐下吧!」
小桃羞著臉坐了下來,不敢抬頭看在場的人,雖然她心中為鳳憶瑤的事傷心著,可是聽到大家這麼赤裸的說著她和葉麒的事,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一頓飯吃的很平靜,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離開。
知道司馬璘吃完了,各位才各自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然後各自去做各自的事。
「小桃——」小柳輕輕地喊住了從房中出來的小桃,微笑著。
「小柳,有事嗎?」小桃不解的看著小柳,不明白她為什麼叫住自己。
小柳笑著搖了搖頭,說:「我只是來看看雲龍的,看到你,就打了聲招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