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磕了,磕的本宮心都煩了!」鳳慶清揉了揉太陽穴,皺著眉,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的平姨,不耐煩的說。
平姨立刻停了下來,伸手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然後緩緩地站了起來,低垂著頭。她知道皇后生平最討厭懦弱的人,也不喜歡別人在她的面前掉眼淚,尤其是她手下這些做奴婢的。
春花和春雨好奇的走了進來,心中揣度著皇后叫她們來做什麼。皇后剛剛才讓她們回去休息,就說明她有事要處理,而這些事是她們不該知道的。可現在,她們又被叫了來,就說明這些事和她們還是有些聯繫的。只是,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一進屋,春花和春雨就愣了一下。
屋中站著一名中年女子,背對著她們。在她們進門的那一刻卻突然轉過身來,似乎是有心靈感應一般,滿臉激動的看著她們二人,神色之間有著一股說不出的熟悉感,讓她們倍感親切,頓時對著名子女生了好感。
「奴婢見過皇后娘娘!」春花和春雨齊齊的向皇后施了一禮,不大不小,可見她們二人在皇后面前的份量。春花春雨雖說給皇后行禮,可眼睛卻忍不住的向平姨瞟去,這個讓她們覺得無比熟悉和溫馨的女子。
鳳慶清一切都看在眼裡,卻不說些什麼,心裡想著:也許這就是血濃於水的骨肉親情,即便是十幾年沒有見過,也會覺得很親切,很熟悉!
「春花,春雨,來,本宮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平姨,本宮當年的貼身奴婢,現在是劉大人的三房。」鳳慶清似是無意的說。
春花春雨本來對平姨心生好感,聽得皇后這麼一說,心裡愣了一下,眼神立刻變得厭惡冷漠。皇后和劉妃不合在宮中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是皇后一直忍讓著,容忍著,才讓劉妃如今這麼囂張。身為皇后的貼身奴婢,卻做了劉妃娘娘的哥哥的三房,這擺明了是背叛了皇后。
平姨心中一愣,聽著鳳慶清的話,總覺得有幾分不對,卻又說不上來是哪兒不對。一抬頭,正好對上了春花春雨厭惡的眼神,心猛地一驚,頓時反應過來鳳慶清話中的意思,心中有些惱恨皇后,這擺明了是在讓春花春雨討厭她這個做母親,讓她沒有勇氣與她們相認。
春花春雨有些弄不明白,明明這麼壞的人,她們為什麼還會對她心生好感,心中對她還是存著一份不忍。
「見過劉夫人!」春花春雨冷冷的恭敬的喊了一聲,微微欠身。
平姨的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目光不自覺地變得陰狠毒辣,看著面帶微笑,眼神卻一片冰冷的皇后,似乎是有深仇大恨一般。
「放肆!——」春花不滿的皺著眉,大聲的呵斥道,「劉夫人,你怎麼說也只是一個官家的夫人,怎敢用這種眼神看著貴為一國之母的皇后娘娘,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平姨立刻收回目光,低下頭去。她感覺她自己的心在滴血,可是現在的她能說些什麼,告訴她們當年是她為了自己現在的夫君狠心的拋棄了還不足兩歲的她們,告訴她們她是她的親生母親。這些,她都說不出口,也不敢。
「我看你才是放肆!」一個冷漠卻帶著些嫵媚的聲音響起,下一刻,一個婀娜的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劉妃冷冷的看了一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春花,冷笑著說:「一個小小的奴婢竟敢在這兒這麼放肆,平姨再怎麼不濟她現在也是我哥哥的三房,是我的嫂子,是官家的夫人。她如何,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奴婢說些什麼!——來人,給我將這奴婢掌了嘴,讓她清楚她自己的身份,不要以為有人撐腰就這般沒大沒小的。」
鳳慶清微笑著,低垂著眼簾,看不清表情。不過看樣子她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似乎只是當成一場戲來看。
倒是一旁的平姨嚇得立刻抬起了頭,一張臉上全是驚慌,眼中全是擔憂。
她也是在這宮裡呆過的,宮中的狠毒不是人可以忍受的,宮中的權貴者是不會將一個小小的奴婢的賤命放在心上的。
想著,怕著,平姨不自覺地將目光投向了皇后,她知道,這一刻除了皇后,沒有人可以救得了春花和春雨。她也知道,在這宮中,若不是有著皇后的庇佑,春花和春雨現在在何處也不知道了。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亂動的,因為他們想著春花是皇后面前的紅人,斷不會有人真的上前教訓,可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真的又不怕死的走了上去,揚手就要準備給春花一巴掌。
平姨嚇得心都提到了嗓子口,立刻閉上了眼,那心彷彿下一刻就會從嘴裡跳出來似的,不安著。
突然,聽得到一聲「哎呦」,那個準備對春花下手的奴婢就立刻飛了出去,背硬生生的撞上了屋中的柱子,張口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劉妃,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如今,你卻在本宮的宮中打本宮的人,你是不是該向本宮解釋一下你這越矩的原因?!」鳳慶清散漫的半躺在坑上,冷冷的看著劉妃,彷彿剛才她沒有出手一樣。
平姨沒聽到巴掌落下的聲音,卻聽到了劉妃和皇后交談的聲音,猛地一下子睜開了眼。
劉妃一愣,繼而笑了笑,說:「姐姐這是說笑了,妹妹怎敢越了規矩。只是妹妹看這奴婢囂張的很,忍不住想要替姐姐好好的管教一番,免得別人說這奴婢仗著是姐姐跟前的紅人,就不知道東西南北了。」
鳳慶清冷哼一聲,冷冷的說:「劉妃,別在本宮面前說這些理,本宮不吃你這一套。本宮現在還沒死,所以本宮的事也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至於春花,本宮並不認為她有做錯什麼。敢用那種眼神看著本宮,本宮沒有查辦她已經算是仁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