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憶瑤看到躺在床上,氣若懸絲的太后時,簡直不敢相信這位老人就是前幾日意氣風發,罵著自己的太后。
「怎麼會這樣?」鳳憶瑤低聲的問身旁的司馬璘。
「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在逛花園的時候突然倒下的,太醫們也都束手無策,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司馬璘擔憂的說,目光一直落在太后蒼白的臉上。
鳳憶瑤歎了口氣,掃視了一下整間屋子,目光落在柱子旁放著的花,嬌嫩欲滴。鳳憶瑤心中一陣涼意,這花只有在邊關那兒,靠近那個用藥如神的小國之地才有的,怎麼會在這兒?難不成是……
鳳憶瑤壓下心中的冷意,鎮定的問:「祖母,您這花是從哪兒來的?」
太后艱難的順著鳳憶瑤的手指看去,微微喘息著說:「是軒轅雲從邊關送回來的,哀家看著好看就命人種到花園裡,還摘了幾朵放在房間裡,花……怎麼了嗎?」
鳳憶瑤慢慢的靠近那盆花,手微微顫抖,從花盆中摘了一朵嬌艷的,心中一陣陣的發冷,軒轅……為什麼?
「瑤兒,這花怎麼了嗎?」司馬璘看著鳳憶瑤奇怪的表情,有些擔憂。
鳳憶瑤回過頭,看著司馬璘,心中猶豫的很,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事實的真相,但若是這樣,那軒轅就是犯了叛國之罪,不可能活著,她該怎麼辦?
躺在床上的太后突然啊的叫了一聲,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似乎很疼。
鳳憶瑤狠了狠心,一咬牙,語速略快的說:「這花是長在那個用藥如神的小國的邊境的,帶著一種很強的毒素,能讓人在不知不覺中中毒。」
一屋子的人皆是一怔,不敢相信的看著那花,再看看鳳憶瑤。
「瑤兒,那……可有解藥?」司馬璘焦急的問。
鳳憶瑤看了眼司馬璘,艱難的搖了搖頭,「這種毒會慢慢的侵入人的神經,進入人的血液當中,沒有辦法根除。中者,只能……只能等死。」鳳憶瑤咬著下唇,艱難的別開了頭,眼中有了些濕意,「祖母的毒已經深入心脈,現在只怕是迴光返照。」
司馬璘走過去,緊緊地抱住鳳憶瑤顫抖的身體,輕輕的問:「瑤兒,你怎麼,會知道這種花?」話音剛落,司馬璘就感到懷中的鳳憶瑤身體猛地一怔。
「我……我娘……就是死於這種花的。」鳳憶瑤輕聲的哭泣,顫抖著說。
司馬璘抱得更緊了些,想要借此給鳳憶瑤一點安慰。
「瑤兒——」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
鳳憶瑤抬頭越過司馬璘的肩看去,只見太后伸出了她的手,招喚著她。
鳳憶瑤猛地推開司馬璘,向太后奔去,「祖母,瑤兒在,瑤兒在!」
「瑤兒,不介意哀家這樣稱呼你吧?」太后虛弱的笑了笑。
鳳憶瑤哭著搖了搖頭,說不出話來。
「瑤兒,祖母對不起你,其實……你是個好女孩,璘兒能娶到你是他的福分,祖母在這裡……給你賠不是了,你千萬不要記恨著祖母。」
「祖母,瑤兒知道,瑤兒知道。」鳳憶瑤哭的不成樣子,可語句還是清晰著的。
太后安心的閉上了眼,嘴角帶著淺淺的笑。
鳳憶瑤手中的手猛地一垂,她頓時痛哭出聲,「祖母!——」
一屋子的刷刷的跪了下來,哭聲響成一片。
司馬璘緊緊地攬著鳳憶瑤,默默地落著淚,眼中閃過一絲恨意,軒轅,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鳳憶瑤心中一驚,怕是這事司馬璘遲早要問軒轅討回來的,太后是他的祖母,是從小最疼愛他的人,如今這樣子不明不白的送了命,司馬璘怎麼能嚥得下這口氣。
從福瑞宮出來,天已經下起了小雨,灰濛濛的。
猶豫了好久,鳳憶瑤輕輕的開口說:「司馬璘,對不起,若不是因為我,軒轅也不會這般恨你,祖母也不會就這樣送了命。」
司馬璘輕輕打著傘,面無表情,淡淡的說:「這不怪你,只能怪軒轅。」
鳳憶瑤心中一委屈,差點落淚。
「太子爺,原來您在這兒,讓奴才我好一頓找。」一個小太監從前面走了過來,雨淋了一身。
「什麼事?」司馬璘淡淡的說,似乎現在不論什麼事都激不起他的興趣。
「皇上有請,現在正在聖陽宮內等著您,皇后娘娘也在。」小太監恭敬的說,似乎並不怕這些雨會讓他著涼。
司馬璘頓了一下,把手上的傘交給了鳳憶瑤,輕聲地說:「瑤兒,外面雨大,寒意重,你先回去等我,我去去就回。——春花,小桃,好生照顧太子妃,莫要出了什麼岔子。」
說完,司馬璘就隨那小太監匆匆的離開了,沒有打傘,淋著雨。
鳳憶瑤擔憂的望著司馬璘在雨中越走越遠的背影,久久沒有動,就那樣子站著。
春花猶豫著走上前,輕輕地說:「太子妃,這兒雨大,咱們還是快些回去吧!」
鳳憶瑤輕輕點了點頭,抬步離開。
春花和小桃立刻跟了上去。
回到太子府,鳳憶瑤覺得有些疲憊,臉色也蒼白的很,這太后雖然平日裡待她不怎麼樣,可畢竟是一個老人家,軒轅怎麼下的了手?難道真的為了得到自己可以這麼不折手段嗎?軒轅,你真的太令我心寒了。
「小姐,你也別傷心了,好好的休息一下。」小桃扶著鳳憶瑤在床上坐下,輕輕地說,小姐的痛她看在眼裡,卻無能為力,當初莊主以前的一個紅顏知己看不慣夫人,就拿了這些花送給夫人,夫人一個不防,就中了毒,最後撒手人寰,丟下了只有一歲的小姐,從此,小姐就勤奮練武,努力學醫。
這些,她也是進了山莊之後聽下人們說起的,她當時聽到的時候大吃了一驚,為小姐從小就受苦感到痛心。
「小桃,你先下去吧,我累了,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有事我會叫你的。」鳳憶瑤神情倦怠的說。
「好的,小姐,我就在外面候著。」小桃輕輕地說,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