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霓的呼吸明顯的急促,眾人感覺到了這一點。目光跟著她的視線,落在媛媛手裡的話筒。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在擔心什麼?
「啊?天哪!」媛媛突然臉色劇變,小手捂著嘴巴,驚愕的掃向眾人,對著覃霓,「二少奶奶,你,來接電話!」
眾人的神經全都繃緊了,覃霓更是焦灼不安。
難道,真是郁桀出事了?
覃霓慌忙的跑去接電話,媛媛卻拿著遙控器開電視。
「權叔!快備車!」覃霓握著話筒,秀眉揪起。
「發生了什麼事?」李紈焦急的問道。
「大少爺和公主出事了!」媛媛突然叫道,指著電視機的畫面。
眾人將目光移過去。
「今晚九點整,在富麗會場舉行的慈善晚會現場,突然斷電,發生一起暗殺事件。本市本屆商會主席獲選人員喬安臨先生腹中一槍,當場斃命。瞿氏集團董事會主席瞿世桀先生及未婚妻shammas公主因追逐兇手,被累及,身負重傷,現已被送往華仁醫院搶救……」
眾人全都張大了嘴,覃霓已經匆匆出了門,幽幽急忙跟上。
等覃霓趕到醫院,醫院已經被警察封鎖。將覃霓等擋在封鎖線外面。
「覃小姐,你來的正好。」劉恆也在,他走向覃霓,「我們正要找你。」
覃霓目光躍過他,「我要進去,裡面受傷的人是我大哥和未來大嫂!」
「請問今晚八點至九點,你在哪?」劉恆問道。
覃霓一怔,「你什麼意思?」
「我們調看了富麗會場的監控,發現一個可疑的女子,看身形,背影,以及殺人手法,我們懷疑是毒針。」劉恆說,「一槍打中巨闕穴,這是她殺人的習慣。還有,使用飛針暗器。」
覃霓目光一掃,四周已是被那日見過的幾名國際刑警包圍。她冷笑,「在家裡,搓麻將。」
「我是人證。」幽幽立即站出來,「如果需要,我們還有很多人證。」
劉恆眸光一凝,覃霓笑道,「劉處長,你們不去緝拿真正的兇徒,卻在這裡盤問一個受害人的家屬,未免太可笑!」
劉恆也不生氣,替她開道,「shammas公主那邊,還請你盡快聯繫瞿老先生,讓他出面安撫酋長大人,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國際糾紛。」
覃霓眸光一斂,「你什麼意思?她傷的很重?」
劉恆點頭,「她死了。」
覃霓渾身一寒,半響回不過神來。
死了?
死了?
死了!
「這可不能開玩笑!」覃霓驚怵的盯著劉恆,臉色嚇的蒼白。「那我大哥呢?」
「還在急救當中。」劉恆歎口氣。
覃霓連奔帶跑,瘋狂的衝去手術室。
死了?
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死?
那麼鮮活的一個人,兩個小時候前,她還和她說過話,她糾結的眼神,她絕美的顧盼,她逼人的美麗……怎麼可能,就死了?
不管覃霓如何的不信,shammas終是死了。
她看到的,只是一具逐漸冰冷的軀殼。
看著她安詳的睡臉,那麼的完美動人,覃霓感覺很不真實。
「公主怎麼回事?」
覃霓問shammas的保鏢,很帥氣的兩名阿拉伯男子。
真的很不可思議,怎麼會有人要殺她?她不過是一個什麼事都不管的公主!
「大公子發現了暗殺喬先生的兇手要去追,讓我們保護公主離開。可是公主不聽,非要去追大公子。因為現場很混亂,我們被人推了一把,公主就跑了。才跑了幾步,突然白晃晃的一把飛針射過來,公主躲閃不及,大公子給她擋住了,受了傷,可是公主又撲過去,結果,給大公子擋了一槍……其實,當場就已經死了……」
毒針!
毒針!她要殺了瞿世桀!如果不是shammas擋了一槍,那麼……逃跑中,怎麼會非要至人於死地?瞿世桀已經負了傷!對她的撤退,壓根構成不了什麼威脅,怎麼還要補一槍?
不節外生枝,不拖泥帶水。這是一個專業殺手最起碼的職業素養,否則,肯定混不長!
覃霓的腦袋一片混亂,心裡揪成一團。
很明顯,瞿世桀去追毒針,肯定是想要還她一個清白!
可是,公主卻因此而喪了性命!
他自己也負了重傷!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覃霓搖搖欲倒。
「二少奶奶,這個時候你不能倒。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處理。」幽幽忙扶住她,在一旁安慰道。
覃霓抬眸看她一眼,凝住,眸光很灼。幽幽一愣,拍拍她的肩,「二少奶奶,我們去看大公子。」
覃霓收回眸光,點點頭。讓自己從巨大的衝擊中冷靜下來。
都是因為她,瞿世桀才會衝動的去追毒針,如今事情發展成這樣,她愧疚,自責,可也無力回天。
覃霓心中默默的祈禱,大哥,你千萬不能再有什麼事!否則,我這一生,將如何的安寧!
覃霓坐在監控室的外面,等待著瞿世桀的甦醒。
他的神經被飛針傷及,如果十二個小時之內可以甦醒,那麼便安全了。如果不醒,很有可能,和李紈一樣,一睡就是好幾年!也有可能,一輩子不會甦醒!
覃霓揉著太陽穴,頭很痛。她看一眼一旁鎮定自若的幽幽,心底的狐疑再次冒了出來。
聽枚含說她只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遇見這麼大的事怎麼一點都不驚慌?
就算不是她的親人,可場面這麼大。面對著國際刑警的盤問,她能毫不猶豫的站出來……她被人懷疑是毒針的事,瞿宅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幽幽怎麼會知道劉恆懷疑她就是毒針?而立即的站出來?還說有很多其他的人證?就算感覺的出來,一個普通人,也該有所詫異才是。這太不尋常了。
人證,人證……
枚姨說是肚子疼,她一直沒注意,現在回想,她後來一直坐在媽咪的身旁,壓根就沒有什麼不舒服的跡象……
毒針既然和diesker有關聯,diesker故意將毒針的罪名嫁禍給她,讓她成為替罪羔羊,真正的毒針又怎麼會在這麼個時候出來露臉?
就算她不是diesker的人,那得訊有人給她背了黑鍋,怎麼可以輕易的將自己暴露?
難不成,她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譽權?她若真能狂妄到這個地步,那也不至於低調了那麼多年!
很可疑,真的很可疑……
覃霓的頭越加的痛。瞿郁桀的話又在耳邊響起,「雖然這期間我不在你的身邊,但我會想辦法替你解決麻煩的,我不會讓自己有事,更不會讓你再有事。」
是的,替她洗脫罪名的最好辦法,就是讓另一個毒針現身!
「老婆,我不能陪你了,要開工了。」正好是八點整!
然後媛媛就上來喊她下樓搓麻將。因此,她有了一大群她不在案發現場的證人!
「我死了!瞿氏的一切不都是你的了嘛!」
瞿郁桀的咆哮沖的她腦袋一陣劇痛。
不會是這樣的,不會,絕對不會是……
覃霓即刻的否定。
冷靜,冷靜,是自己想多了,想多了。不可能,瞿郁桀不可能殺他大哥,不可能。他們已經和好了,誤會都已經解除了……他有什麼理由?他都已經答應要把瞿氏還給他了呀!
可是,可是……
「二少奶奶,你去休息吧。」幽幽走過來說,「你的臉好白。我在這裡守著大公子,他一醒來,我就叫你。」
覃霓怔怔的看著她,閉上眼睛。不行,她不能走。瞿世桀沒有醒來之前,她不能走。不能讓任何人有機會接近他。
不管覃霓如何的願意相信瞿郁桀,可她的心,已經產生了懷疑,便就怎麼也遏制不住。
幽幽脫下自己的外套,給覃霓披上。出來的匆忙,覃霓還只穿著家居服,她搖搖頭,默默的坐到一邊,不再說話。
徐默和葉楚倩得訊趕了過來。步履匆匆,神色焦灼。跟在後面的還有徐昊天。
葉楚倩趴在玻璃窗口,淚湧如注。徐昊天一雙灼燙的眸凝望著ICU病房裡面,徐默走到覃霓的身邊,坐下。
「你的事,我聽說了。」他看著覃霓,目光落在她緊鎖的眉間,看著她的煩亂與憂慮,他眸底是深深的憐惜和心疼。想要伸手去將那眉間的褶皺展平,卻又抬不起手,唯恐給她新的驚擾。
覃霓只是搖搖頭,說不出一句話來。
整件事,可以說不是她的責任,可她卻脫不了干係。
如果不是因為shammas擔心她和瞿世桀之間會有越軌,她就不會折回來,不會去參加什麼慈善晚會,也就不會喪生。
而瞿世桀就不會分心,不會輕易的就受了重傷……
她該如何交代?如何對自己交代?
覃霓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和惶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