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曼嗔著瞿郁桀,目中淚花閃爍,「你這次真的是過分了!別怪你爹地生氣打你,我都想打了。」
葉楚倩聞言,隨即飛去一腳,踢在瞿郁桀的腿上,笑道,「姑媽,我替你教訓這個逆子!色膽包天的傢伙!」
說話間,她毫不遲疑的再抬腳,對準他的胯下,「都是這個東西惹得禍,乾脆費了得了!以絕後患,以免再鬧得家無寧日!」
葉曼和瞿世桀在一旁發笑,瞿郁桀狠狠的瞪她一眼。那修長的腿便到了他面前。
她氣勢兇猛,下力狠絕,雖說是逗著玩,可讓人不敢輕視怠慢。原本由著她踢打的瞿郁桀立即回招,三兩下將葉楚倩掣肘在沙發裡,依依呀呀的求饒。
就這樣,沉鬱的空氣頓時活躍了。葉曼的眼淚被笑聲風乾,她慈愛的目光轉向瞿世桀,「世桀,還是你最瞭解你爹地,若不是你攔著,郁桀真是要吃苦頭了。」
葉楚倩還被瞿郁桀用膝蓋頂著,立即接話打趣他,「才不會,郁少是打不死的小強,不然也不會這麼囂張。」
瞿郁桀膝下的力氣便更重了一份,痛的葉楚倩嗷嗷大叫,「我錯了我說錯了,你是白馬王子,不是小強!」
「媽咪不要介意我提陳年舊事才好。」瞿世桀笑著說,俊顏如畫,目光溫和如玉澤,又看著葉楚倩被瞿世桀欺負,便去幫忙。
這裡一家已經如往昔般溫馨活躍,覃霓那邊的光景卻是天壤之別。
瞿泰來的書房,雖然經久未用,可依舊光亮可鑒。一色的歐式裝潢和裝飾,很大氣很高貴。
「坐。」瞿泰來很隨意的一聲,依舊夾雜著殘留的怒氣。
覃霓知道,她被遷怒了。
鎮定的坐下,等著挨訓。
「登記的事,你事先知不知道?」
瞿泰來開門見山,聲色俱厲。
覃霓搖頭,「不知道。」
「你們兩個搞什麼名堂?最近鬧了多少事!」瞿泰來毫不留情的責備,「連孩子都鬧沒了,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竟然偷偷的登記去了,我真是被你們氣瘋了!」
瞿泰來翻舊賬了,那架勢是新帳老賬一起算。他語氣很重,震的覃霓心跳一蕩一蕩的,像是顛簸在崎嶇不平的道路上。
「我錯了。」覃霓微微埋下頭,卷衣角。
雖然心裡也有委屈,可她知道,她確實錯了。錯在不信任他,才將劇情延伸至如此不可收拾的境地。
瞿泰來看她一眼,那張臉的確我見猶憐,而且認錯的態度誠懇,讓他升起來的怒火不好意思狂噴出去。他嚥下一肚子的氣,語氣雖然和緩了幾分,可言辭依舊犀利,「雖然郁桀的私生活是混亂了點,可所有的事你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個性太衝動太倔強太執拗,又不懂得如何把握一份感情,才會給人可乘之機。若不是世桀在背後推波助瀾,你們兩個冤家還在那晃啊晃,修不成正果!不過我現在倒真是後悔了,利用你來讓他徹底放棄徐姿,沒想到你會得寸進尺,竟然蠱惑郁桀悔婚!真是失策!」
瞿泰來說著說著火氣又大了,七竅生煙。
雖然他沒想過要過河拆橋,可卒子竟然成了王,這讓他實在難以接受!
覃霓咬著嘴唇不說話,腦袋裡卻轟轟的炸開了。
雖然做好了挨訓的準備,可還是有些難以承受這樣的指責。
她忍不住辯駁,「主席,我沒有蠱惑郁桀娶我,我也是上午才知道——」
「沒有?你是沒有當面提起這個要求。因為你聰明!知道用眼淚作為武器,知道以退為進。」瞿泰來氣得嗆咳了兩聲,繼續訓斥道,「昨晚,你明裡說去勸郁桀,卻兩句話不到又用離開來給郁桀施壓,你們女人的這些伎倆,可都是千百年來傳承下來的經典擄心招數!」
他的話噬咬著她的自尊。覃霓越聽越煎熬,怎麼她竟然成了一個工於心計的壞女人了?別人這麼指責她她可以忽略不計,可這個人是瞿郁桀的爹,是她敬重的前輩。
而他的言辭儘是污蔑,和侮辱,這讓她很難受,有些無法忍耐。
這時,響起了叩門聲,擾亂了瞿泰來粗粗的喘氣聲。
門開了一條縫,葉楚倩擠進來,嫵媚的臉上掛著笑,嗔道,「姑父,你把大表哥的女朋友都嚇跑了。」
其實不是嚇跑的,瞿世桀發現氣氛不對,先讓人家小女生一個人去後花園玩,這會趕人家走了。
這要是在平時,瞿泰來一定會寵溺的看過去。可今天,他實在太氣恨了,葉楚倩的到來不僅沒有替覃霓解圍,反而更激怒了他。他怒目瞪著覃霓,「你滾吧!滾出瞿家,就算名義上你是瞿家的媳婦,我也不會認你這個兒媳!」
「姑父!」葉楚倩腳一蹬,看看門的方向,「姑媽可是還不知道她的寶貝孫子沒了的事,你這樣嚷嚷著將阿嫂趕出去,她非急死不可!」
覃霓抬起眼,眸中蘊含著無盡的屈辱和淒傷。
她本來就是一直以一個卑微的角色存在著,一直就是個工具。她也沒有渴望過能在這裡得到愛情,可她得到了,這卻讓她的心更加的卑微。
她必須隱忍她所遭遇的一切,甚至連掙扎,都已經不再可以。
「阿嫂,你先出去。」葉楚倩看著她滿目淒涼的樣子心中不忍。
覃霓點點頭,輕聲道,「主席,我先出去了。」
看著她含笑的眼底那隱藏不住的沮喪和淒傷,瞿郁桀的心被揪住,「媽咪,我陪小霓回房休息會。」
葉曼豈有不知道老爺的脾氣的,平時還好,這要是發起火來,沒發個夠那是不會罷休的。覃霓這一進去,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她心疼的看著覃霓,目光一如既往的柔軟,「好孩子,別和你公公計較,這事情太突然太震撼了,等過幾天他氣消了,我讓他給你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