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好意思?」葉華攤開銀針,著手準備著,聞聲不禁感激地望向他。
「大夫,我娘不會有事吧?」
「那就拜託你了。」葉華不及思考,只能接受了他的好意,他回眸閉眸定心後,拔起銀針,抬眉向那男子說道,「沒事的,你先幫我按住她,我先幫她施針,止住她的疼。」
焦急的男子聞聲連忙照做著,他望著施針的大夫,又望著疼痛難當的老母親,眼眶紅紅的,眼角淚花閃動著。
玄看著那疼痛得意識模糊的母親一隻手始終緊抓著那男子的衣衫,且不曾有一刻放開過,而那位男子在按著大夫的指示按著她的母親,但一隻手卻始終握著她的手,望著此情此景,他感受著他們母子彼此間繫著的那種親情,目光不禁轉向身旁的她,心中不由地溢也了苦澀。
「還是不勞煩你了,我一個人可以的。」何顏見病床上的那老婦臉上稍稍舒緩著,不由為她鬆了一口氣,回神間,目光移轉身旁對上了他,看著他,不禁想起了葉華在慌忙之下的請求,她頓感尷尬,慈眉望向他,推辭著他的善意。
「您說的四葉堂是北街那個方向吧,而且那裡面住得全是些孤子,您說之處應該就是那裡沒錯吧?」玄看著她還是不想同行,看著她低頭露著慈笑,摸著籃上的布蓋,神情開心的模樣,不禁好奇起她這般執著和那非去不可的理由,他想著如何說服她時,腦海想起了那地方的名字,同時也感到熟悉,之前因為想詳探那個讓相思和秋辰癡迷的女子時曾也尾隨不止一次到過那裡,若沒有猜錯,她要去的應該就是那處,想著他試探性地說道。
「你知道?」何顏聞聲,不時吃了一驚,那地方地處清靜偏道,發現不易暫且不論,現在人情慘淡,除非是有心意,否則斷不會有人去關心這些的,看來他也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子。想著,不禁慈容溫潤起來。
「我家就在那兒不遠。」玄聞聲回答著,為了讓她更加的相信又啟齒補充道,「那裡有條能向山的僻靜小徑,往來人少,是個不錯的居住地方。」
「當初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們才把孩子們安置在那裡的。」沒想到那裡還真有別的人居住,我還以為只有我們那一家呢?
「那既然是順道的話,不如就同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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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巷小道上,青牆避光,兩人背影卻清晰明亮。
「這條小道,你經常走嗎?」玄望著周圍,雜物堆放著角落四處,地上也凹凸難走,若稍有不堪,難免磕磕碰碰,落處受傷。
「清靜,大街人來人往太熱鬧了,我有些不喜歡。」何顏望著前方小心路著,聞聲詢問,便微笑著回答著。
玄望著她那柔弱的身軀,在側前方顛走著,皺眉同時雙手不自覺扶起了她的胳膊,何顏見狀移眸望去,只見靦腆地雙眸移向別處,繼續扶著向前走去,見他如此模樣,她不禁笑眸攬起,回眸眼前,慈容慢步走著。
須臾工夫便走出了那條小道,安靜的氛圍即刻也變得嘈雜起來,街上行人紛紛,道上四處攤販要賣聲,此起彼伏。
玄望著那慈善的側容,望著嘈雜街道,他神情些許沮喪,依依不捨得收起了扶著她的雙手。平坦路上,地上的影子剎時又被分割成了兩道影子。
二人沉默一路無語,並肩同行著,何顏總是不由得想轉望身旁的他,總覺得他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總能不由自主地吸引著她,眼前的他,束髮松而隨意,還有一縷長髮散落在額前,不時輕擺著,而身上衣裳鬆垮,顏色黯淡,幾處還有幾道破口,讓人見了不禁心疼。
「你叫什麼?」何顏心疼地抬眉望向他,笑貌詢問著。
「公、、、、、、阿玄。」玄側眸低望她,猶豫啟齒回答著,既然都被拋棄了,又何必再揭傷痕,讓彼此尷尬?
「玄,這名字很不錯,誰取的?」
「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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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悠然林,茂林繁枝,曲徑通幽。
綠意中,一身著宮服的女子側身站在樹叢旁,容顏緊張著且雙眸不時張望著四周,樹叢中不時也沙沙落響著。
突然,樹叢中鑽出了一人影,只見她身著太監服,手捧著的翠蔥宮服從樹叢中走出了空地,那掛在手臂上的衣裳還不時地滴落著水珠。
樹叢旁,環顧著四處幫忙把風的細柳,聞著聲響轉身只見她穿著完畢,臉上緊張的神情舒緩著露出了笑容,笑眸中她發現她衣裳不整,便連忙上前幫忙接過她手中的衣裳,斕塵見手有空閒,忙低眉仔細地打理著倉促穿上的宮服。
細柳看著她打理著衣裳,只見那濕的額前青絲,那綴著的水滴不時地或是滴落到她的臉龐,或是滴落地上,她立時執著絲帕幫忙擦拭著,看著那粗細不均的留海,絲帕放在拿衣手上,纖指拂上額前細心梳理著,拿手指尖不覺感到濕濕,低眸一望,只見那垂肩絲水滴滴落,她連忙上望,那剛上身上的衣裳也被濕發滲出了輪廓,看著眼前的她如此狼狽的模樣,她心中是既傷心又惱怒。
「斕塵姐對不起,我只找到了這身衣裳,還這麼大?我真不明白,那程妃娘娘為什麼老是針對你嘛?」
「怎麼會,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斕塵聞聲啜泣聲,連忙安慰說道。
「可是、、、、、、我眼睜睜看著你被程妃娘娘推下水卻無能為力,我真是太沒用了。」聞聲她的不怪責,眼眶的那粒粒淚珠便更是囂張了起來。
「她是主,我們是僕,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又何過之有呢。」斕塵見自己的安慰讓她的自責不消反增,不覺慚愧,看著她氾濫起來的淚水,斕塵連忙執著長袖幫她拭淚著,又啟齒繼續撫慰著。
「斕塵姐、、、、、、我一定要告訴公主,要她知道公主的人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哭泣中的細柳,心中越發地嚥不了這口惡氣,她吮著鼻息,事在必行的態勢展滿在淚容上,那雙淚眸更是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