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巷往來冷清,清風吹拂,落肩烏絲飄逸,鬢角柔髮撩動臉龐,小楓輕撩入耳後,回首巷中二人,眉黛不禁顰蹙起,惴惴回眸,胸前指繞帕,憂心不已。
空蕩僻巷,微風掃過,衣帶飄揚。何顏與公孫暻對面而立著,蹙目相對,靜而不語。
「我知道你會再來的。」何顏側轉回眸,側立低首眉蹙起,雖知滄桑歲月攪亂,心中還是苦澀滋味,你老了好多,也消瘦了好多。
「公主現在何處?」公孫暻聞語聲,箭眉微動,啟眸望著她那憔悴的容顏,余眸心疼,遲疑片刻,眉宇漸顯冷淡,語氣冰冷。
「下落不明。」落語耳尖,何顏心為之一顫,垂眉抿著唇,雙手揪緊著衣裳,忍受著此刻砸來的沉重,俄而靜心平氣後,揪起的衣裳緩緩松寬,啟齒說憂傷。
原諒我,我已經下定決心了,我不能冒險將她交給你。小姐如果還在世的話,她也一定希望自己的女兒能無憂無慮地生活的。
「探尋不到她的消息?」看著眼前的她,心在動搖著,目光閃爍著十幾年來對她的思念,悸動的心讓他不能安神,狠心移開視線,揮手側立,眉宇緊鎖,肅目莊嚴。
日夜思念著的你,好不容易重逢,卻落如此境地為什麼、、、、、、為什麼要背叛我,夕顏?
「也許不會再有她的消息了,她在那次匪劫中受了傷,那些劫匪窮凶極惡,也許她、、、、、、已經不在人世了。」何顏聽他隻字不離正事,心不禁在隱隱揪疼著,同時也泛泛不安著,他一定是知道了我的事,所以才會對我如此的冷淡。
「是嗎?」公孫暻斜睨著她,片刻回眸,心中思忖著,她對王后情深意重,事若真是如此,她絕不可能如此安逸生活的,看起來她是有所隱瞞。
「她是王后的唯一骨血,也是鍾離王族的希望,而且王后的遺志,我沒有一刻忘記過,你不該懷疑我。」何顏聞聲質疑,心頓時警醒,現在不是想那些事的時候,想著她立時蹙目轉向她,怒眉氣憤著,在他面前必須步步為營,若稍有破綻,思旅的事就隨時會被發現,現在我必須冷靜下來。
「所以決定放棄,嫁人為妻,在這裡安家平淡的過活嗎?」望著她那平靜的側臉,公孫暻想起了她那其樂融融的一家子就怒火竄起,兩側的手立時握緊成拳,額角青筋隱隱顫動著,爆發之際,心中的那一絲光亮提醒了他,只見他氣息調理,強力壓制著內心的怒火,蹙眉看著她,他不願放棄,心中仍期待著一絲的可能,啟齒推測說著,「或者是為了撫養公主,才不得不委身下嫁他人的?」
告訴我是你是逼不得已的,告訴我你沒有背叛我?
「沒有或者,我嫁給他是心甘情願的。」何顏的耳畔震盪著他的一字一句,兩側的雙手抓緊著衣裙,垂眸艱難地回答著,果然知道了、、、、、、他知道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我在期待什麼啊,我真傻!
「心甘情願嗎?」公孫暻聞聲額角青筋爆起,拳頭咯咯作響著,身體憤怒地顫抖著,一陣清風醮涼劃分著兩人距離,衣裳飄落,他雙拳鬆開,眉宇平靜,須臾靜置後,抬眸寒冷冰眸看向她,啟齒說道,「你想知道王后的下落吧?」
永遠也別想掙脫我!
何顏看著那猙獰的面容,心承受著錐心之痛,眼角淚濕,垂眸扭身揪著胸口,難以忍受著,寒徹言語突然襲來,她措手不及,心弦斷開,顫抖的身軀緩緩移向他,看著他平靜的表情,胸口悶緊,感覺撕心裂肺時觸痛驚醒,察覺語中意,膽怯的雙眸迅如閃電般投視向他的雙眸,詫異目光中,她幾個踉蹌地快步到了他的面前,抓緊他的衣襟,難以置信著。
「你剛剛說什麼?」
怎麼可能,當年我親眼看到她、、、、、、墜崖身亡了的?真的沒死嗎?
何顏心中波瀾起伏著,眼眶濕潤,激動不已。
「真的想知道?」公孫暻眉目不驚,低眸看著她靠近著的臉龐,啟齒冷淡著。卑鄙也好,都無所謂,只要你、、、、、、
「什麼意思?」何顏聞聲,心之一震,手電觸般地鬆開了他的衣襟,眉頭緊蹙地看著她,疑惑著。
「離開葉家,回到我身邊。」公孫暻直言不諱地說著,迅即又抓起她的手,拉近她那膽怯的目光,目光冰冷地注視著她,啟齒說道,「只要你離開他,我馬上告訴你她的下落,怎麼樣?」
「不行!」何顏瞠目地看著眼前陌生的他,她詫異地甩開了他的手,搖頭向後退著,他是好陌生,他是誰,我不認識他?
「呵呵、、、、、、」公孫暻心如刀絞地痛著,撕心裂肺地笑著,一陣悲笑後,剎時巷子裡一片寂靜,悲傷在凝聚著,沉默著垂眸的他,神情劇痛的他,抬首眉目憂傷地看著她,唇間掙扎著痛苦,記憶的裂痕被殘忍地撕開,憶海中映出了那永遠的傷。
憶中,一個光彩奪目身影在聞語中漸漸黯然失色,他的瞳孔詫異驚嚇在縮緊碰上,那滿富幸福的期待目光瞬間被壓成了碎片,心情轉瞬間抵達到了另一個極端,可她的言語卻沒有停止,一步一步地繼續抹滅著內心的那份幸福,暻抓住心口抵制著那心如刀絞般地痛楚,看著眼前的她的背影如此的泰然,她的言語如此的平靜,眉宇緊鎖著,萬般疑惑湧上胸懷。
「為什麼反悔,誓約是兒戲嗎?」
「暻,我決定了,和小姐一起入宮,小姐不是對我有救命之恩更有姊妹之情,我不能讓她一人獨入宮廷,請你尊重我,好嗎?」
聽著她的毅然決然,迎來了那轉身而來的堅定眼神,看著她,他不忍傷害,萬般掙扎中,他垂眸黯淡,選擇了成全,為她妥協了。
腦海憶影散,暻回眸眼前神情沉重,注視著她,那憶中瀰漫著絕望的目光,掙破了時空,聚集到了此刻,他的眼眸,新舊情傷重疊,那深邃的雙眸複雜糾結,看著低眸不敢正視自己,握緊著雙手,神情莫明的她,沉重的悲傷隨著言語撲加入了空氣中,朝她駛去。
「你愛上他了,同樣的選擇你卻給出了不同的答案,你、、、、、、就真的那麼愛他嗎?」
一聲震雷響於耳際,何顏震驚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