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露白,天地曙光。
掀去黑紗的院子,異常地透徹,一切都是如此地靜謐。一縷陽光,身影負手靜默著,凝視著那安靜的小屋,她的屋。
沒想到皇華真的可以忍受?果然她在他的眼裡只是一件器物,不是喜歡而去想去擁有,而是不想輸而去奪取。爭奪的理由不是珍惜,而是純粹的佔有,這個理由不可以接受,不想把她交給他們,可是現在、、、、、、我還有回頭路嗎?
思緒中,眉宇擰起,仰望天際,游離愁。
一縷縷光透紗窗,寂暗的屋,漸明,漸暖。
回暖的天地,恢復了生氣,躲寒的鳥兒唧唧咋咋在枝頭。睡鄉回夢,恬靜的睡容,欣悅著俗世。窗外的熱鬧忍不住觸動了夢中的她,弦絲不經意撩動了起來,生氣奏樂了。
雙手揉著朦朧,雙眸微睜光芒,望著沐浴屋寒的陽光,眼眸漸漸清晰起來,翻轉過身,伸展雙手,移目只見身旁位已空下,移視周圍,小楓已然不在屋中。
起來也不叫醒我?想著失落微歎嘟弄起雙唇,轉而一聲自我安慰地嘟囔著,不悅的面頰又抹上了笑容,容容使勁一伸懶腰跳下了床。
華暕望著門,靜止不動著,心中起伏,掛心愁,慮心憂。
容容沿著牆邊小徑走向陽光沐浴的小院,轉身向東伸手擁抱著散下的天光,余目見影,正眸轉向,只見華暕在屋前佇立,疑眸浮上,心裡一玩念起,於是小心上前,移步身後剛欲用力拍肩,卻迎來華暕驟然轉身,即迅間,胳膊被撩起。
「容容?」迎面是她,華暕連忙鬆手。
「華大叔早啊!」容容窘態收起手,揉著手腕的痛,低頭笑著道安,轉即又抬頭望著他,沉默一陣打量後啟齒讚聲道,「原來大叔你也有一手啊!怪不得你敢走夜路,真是被弱不禁風的外表騙到了。」
「這麼早就起來了?」見她青絲亂未梳,臉上依有幾分朦朧意,臉肌白,身上無扮裝,喬裝未起,應該剛起身,看來昨夜不是同室而寢,難道是皇華、、、、、、不,不能斷然決定。
「你站在這裡,找皇泠哥哥啊?不知道他起來沒有?」容容見他似在思,心中忖興許是為了他,思罷欣然語著,邊往屋方向門,邊伸手向門扇。
「我找你。」語音未落,華暕望著她的背影,啟齒著,心中似在水滴落入心泉,它在回聲,想確定,即便不能如昔所願,我也、、、、、、三年了,我想讓她知道我如約回來了,可是她是她嗎?那段記憶述說時,那時的她是那麼的淡定,仿若對她而言只是故事,別人的、、、、、、
「找我?」氣氛剎時變了,容容一愣,轉身望向他,他的雙眸在期盼,臉上的表情是那麼地認真。
變了,以前的他雖然溫雅有禮,但神情總有一種距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而此時的他,不是那般地外在,而是真實的溫柔,溫柔中透著期待,期待中又綴著不安,溫顏微笑是如此地真誠沒有界線,感覺親密了。
疑漣在眼中泛起,容容看著她,心中惑然,什麼事讓他如此鄭重,而且與我有關?
「這個,是你的嗎?」華暕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入懷小聲地取出懷中的錦囊,垂放在她的眼前,微微晃動著。
聞聲容容視線移開那異常的臉,轉向眼前物,熟悉的瞬間愣住了,雙眸有節奏地眨巴著,轉即間眉開眼笑,伸手便奪過它,揣入懷中,珍惜地拍著錦囊。
看到她的笑容,答案了然了。
「太好了,回來了!」容容愛撫著,心中欣喜萬分,太好了,善姐姐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的。
華暕望著眼前,低眸目不轉睛著懷中的它,此時陷於失而復得的欣悅中的她,多年的沉積,在此刻開始融化,事情顯了,但可以表示她就是他心中的牽掛嗎?世上有太過巧合了,如果這是巧合,如果她只是有著和她一樣的信仰,如果、、、、、、
這次是在失望在希望中重生,還是希望在絕望中毀滅?
安撫著的期盼著的心,此時又沉入了不安,如果不是如所想,那約定就表示終結了,序幕開了就不能如昔等待了,不想成為遺憾,我想要見你,你出現了,是嗎?
「四葉,約定,記得嗎?」期盼的目光不斷地灼熱起來,華暕睇望著她,彷彿在孤注一擲,如果這次不如所盼的那樣,迎來的就只有絕望的黑暗。
「記得,我怎麼、、、、、、」容容望著掌心的錦囊,不假思索地回答著,心中想著青青述說著的故事,正遺憾故事不全下段不及傾聽,歎氣抬眸間,迎來他那熾熱的雙眸,心中弦撩起,波紋在心湖中一圈一圈地向外擴大,容容瞬間驚醒,驚訝睜大了雙眼,看著眼前的他,他的故事,腦海中述說故事的她,她的故事,貫穿了,接上了。
她這突如其來的驚訝之表,記憶的思線牽動了?是不是在告訴我,她想起來了?
看著驚詫中的她,她的未完話語懸浮空中,飄蕩未沉,華暕眼前的那層霧被撥開了,頓時眼前一片明朗,驚喜讓他欣喜若狂,不知所措,他忘卻了他此行的理由,忘卻了他在答案親事時下得決定,忘記了他擬定的所謂的知己之約。
興奮的思線凝聚成了一根根感動的繩,縈繞著他,歡喜中他將他日夜思念的人攬入了懷中。
容容驚愣地落在他的懷中,手中的錦囊滑落指尖,剎時腦海折射出那天四葉亭上的青青,欣喜轉身時喊著的話。
「小哥哥?」
「是,我是小哥哥,我回來了,我遵守約定回來了!」語落耳間,華暕心中如春般溫暖,雙臂感受到了內心的呼喊,緊緊地擁著,不想放開,腦海中隱約有聲音在警告,他不想理會,此刻的他不想放開,心中貪婪地想讓此刻成為永恆。
果然是他,他果然是善姐姐等的他,而他等待的人就是善姐姐。等、等一下,現在是怎麼回事?
容容思緒剎轉回眸,身體被束縛得喘不過氣,正糾結著自己還未將事告知他,他為什麼要抱住自已時,掙扎抬眸一望,只見一張幸福的臉龐撲面而來,莫明的恐慌瞬間襲來,略感不安地蹙眉再看,頓時一愣轉即激靈一嚇,慌忙開始掙脫,喊起:「不、、、、、、不是、、、、、、我不、、、、、、聽我、、、、、、氣、氣喘、、、、、、」
剎那間,一股冷氣,穿透了院中的陽光,瞬間陰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