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寒過後,堂內鴉雀無聲。
「事以至此,素素你也該罷手了。」新婚那夜膽寒事,至今歷歷在目,引來何梅無限後怕,幾因由避她,終究還是避不開躲不開,事態闡明,抬首只見她緘默不語,何梅趁機勸說。
「區區一人的恐嚇,至於破膽嗎?」素素不為所動,反轉眸含氣對上何梅說道,「我們處在天子腳下,我還真不相信有人敢肆意妄為,草菅人命。」
「你說得倒輕巧!你是沒看見那場面,那夜那黑衣人輕輕一動,劍就嗖地一聲插入了匾,你抬頭看看,那把劍還有你頭上呢!還有我家小海被人五花大綁懸於房梁之上,分明就是她的暗示,小海表示我鄧家,意為我們對她而言,輕而易舉,只要稍有差池就得任其宰割啊!」何梅深覺事態嚴重,一語下來心中惶惶不安。
「哼,你想多了。」素素聞聲頃刻蹙眉後,無事般端起茶几茶杯。小小一介草民,怎麼可能有高手相助,無稽之談,事情過了這麼久,劍仍在匾中,她分明是故意的,黑衣人是假,想就此讓我收手才是真。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可不想讓我的寶貝身上的紅變成血。我不會再助紂為虐了,我勸你收手吧,免得死無全屍。」何梅見其不可理喻,與其被她拖累,還不如現在和她一刀兩絕。我就不相信她真得捨得現在的榮華富貴。
「聽你這話好像有意和我楚漢分界啊?看來表姐是鐵了心要當王八了?」素素聽明她意,神情鎮定表現不出半點驚慌之色,泰然地低頭整理著自己的衣裳,拂手輕梳垂肩發,轉而抬眸含笑對向她,漫不經心地諷刺道。
「你不用笑裡藏刀的激將我,我不會再引火上身了!」何梅嚴肅態度,表明決心說道。
「看是不行了,我方才進門前已經讓你的管事去府衙報官了,現在恐已到衙門口了。」一聲可笑後,素素回眸溫色,捧茶一笑眼掠過後,細細品茗著茶味。
「你、、、、、、」語落,何梅的心咯登一下,倏然轉向素素,驟然起身指向她,怒不可遏,「你你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小心魚死網破!」
「無所謂,我孤家寡人一個,大不了,死唄!」素素一抹冷笑起身,泰然處之,笑眸剎進冷潭,「現在我可沒有第二個娘讓你威脅了,她老人家可死不了第二次!」
「你、、、、、、」何梅剎時氣絕,跌坐到了座椅上,喘不上氣。
「表姐,現在表姐夫押鏢在外,家裡一切,全由你作主吧?」素素深吸一口氣壓下怒恨,含笑問向臉色難看的何梅,見其沒有反應,轉身背對說道,「事不宜遲,你快下令準備吧,一會兒衙差上門,發現你故弄玄虛,反被降罪,殃及你,那我可就罪過了!」
「難得姨娘周到,這麼為我們設身處地,我們真是感激涕零啊!」何梅看著她得寸進尺的嘴臉,咬牙切齒,不及開口,便聞得門外傳出聲響,驀地回頭一望,只見鄧海從門處出來轉邁入檻,悠然自得地坐在了椅上。
「小海,你怎麼在這兒?」何梅驚眸回神,惶恐問著。
「這是我家,在這兒很正常嘛。」鄧海聞聲好笑地掃過素素後迎上何梅的惑眼。
「既然你的寶貝兒子也同意,你就快準備吧,免上扣上藐視公堂的帽子。」素素心之悠遠然,雙眸院景,不為眸動。笑語落幕,細步離開。
「小海你怎麼回事?你怎麼能同意啊?」步塵沉,門寬景,眼簾滿。何梅剎才回神,想起鄧海方纔之語心中火著,憤然走向他面前氣急敗壞地責語氣。
只見他身體傾斜坐著在椅子上,手中不停地搖動著玉墜,似漫不經心卻似有神思。頃刻之後,思緒牽動嘴角上揚,驟然起身,這一突然反應嚇得正手搖絲帕扇怒火的何梅慌步後退了幾步,驚眸呆滯三秒後才回神。
既然動不了那頭驢,找他心愛之人開涮也不錯。
「你怎麼一驚一乍的?」望著他臉上浮現的陰笑,心中微驚,視線轉移地低頭拂袖裙擺對其笑容,佯裝視而不見。
「娘,現在都被姨娘牽著鼻子走了,除了配合,你還能想出其他法子嗎?」鄧海可笑得余目何梅,何梅聞聲不語只能轉身悶氣,鄧海見語中她下懷讓她無言反駁,譏笑後上前搭肩微笑慰語勸說道,「娘啊,被人踩在頭上是不好受,但現在外面為這事鬧得沸沸揚揚,我們顏面受損,姨娘的辦法可以幫咱挽回點面子,既然對我們有利,我們就委屈下讓她得意一陣子。這件事過後,她消停了,我們也就安省了!」
「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何梅聞聲心中氣憤消了一大半,順此台階挽回了點鄧家女主的顏面,何梅轉身向門口侍候的心腹丫環吩咐說道,「你們去多叫幾個下人,讓他們去庫房。」
「是,夫人。」粉衣丫環應允後,轉身走出了門。
鄧海見何梅配合地開始了行動,心中一哼聲,轉身安心地疾步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