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在嗎?」
容容難以置信地看著眼著簡陋的屋子,想著福康住在這種地方心裡就心疼。等了半天屋內沒有回應,容容舉手輕叩了一下門,門卻自動地開了,容容一驚,一番掙扎後,出於擔心她還是推開門邁進了門檻。迎面而來的竟然是家徒四壁,空蕩蕩的,只有一張床和一張破舊的桌子。見狀,容容禁不住哭了起來。
「你怎麼了?」秋辰聽到有人在此,心想會不會是她?果然,心裡莫明情緒上湧,正欣喜上前就發現她是此般狀態。
「福康?你回來了!」容容聞聲一驚,立馬拭去眶中淚笑著轉向他。
「你哭了?」秋辰看著她眼眶紅紅的,心疼地欲抬手幫她擦拭掉眼角殘留的淚,猶豫最後還是放下了。
「福康,我給你娘子帶來了豆漿,知道嗎?豆漿的營養價值很高,對身體很好的。對了,你娘子呢?」容容強忍著心中的傷心,笑著迴避了他的問題走向了桌子,努力掩飾著自己內心的不忍後,撐起笑容轉望了他一眼解除他的擔心後又回望向桌子,邊說著邊解開包裹,語間一句娘子讓她心裡隱約泛起了不安,為什麼沒有看到他娘子的身影?不是病得厲害嗎?
「她死了。」秋辰聞聲心裡閃過一絲驚慌,看著她惴惴不安地看著自己,心裡起了猶豫,應該告訴她事實真相嗎?心卻在掙扎,在害怕嗎?無法想像得知真相的她,會如何?無法想像被她厭惡,自己會如何?為什麼發現自己心裡好像已埋下她的種子,好像也已經生根發芽了,這樣的話,被她厭惡和遺忘自己可以忍受得了嗎?
空氣纏繞話語,正在被消融之際,碗隨著音從手中滑了下去,吭匡聲讓伸手空氣縮回了工作中的手,打亂了它的平常步奏。意外之語非法停留了下並蔓延了開來,碗中的豆漿在桌面上迅速地擴散開來,面積越來越大,桌上旋轉的碗絕望地縱身跳下地面,粉身碎骨。
容容驚怔了,呆在原地一動不動,生命隕落嗎?淚水隨即劃過臉際。
「生死由命,你別傷心了。」秋辰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心裡在揪痛,何時自己變得這麼得膽怯了?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為了安慰我而傷害自己,明明最痛苦的人是你!」容容聞聲轉身便撲入了秋辰的懷裡,他的心一定很痛!
秋辰驚住了,讓她這樣傷心?這樣做,對嗎?
容容的淚水不斷地襲出,淚水沒有沖涮掉內心的悲傷反而加劇了悲傷的負擔,容容發現自己的哭泣讓秋辰的面上沉澱出了更多內心的難受,容容拚命地擦拭眼中溢出的淚水,盡量讓自己的情緒保持平穩,不去增加他的傷心負荷。
「阿施其實……」秋辰不忍心再這樣下去了,看著她這麼傷心地為自己哭泣,心就快裂開了。
「福康,別害怕,你不會孤零零的,愛你的她沒有離開,我娘曾經告訴過我,彼此只要存在愛,距離遠了不是分離,只要心繫對方就是永遠相依。所以她的解脫不是你的記憶,而是你的忘記,你的承諾不是守候她的愛情,而是你再得新的幸福。」容容想起了媽媽講的一個故事,她小心地從他懷中離開,伸手撫著他的臉,看著他複雜的表情,心裡一陣心疼,命運的齒輪對他太不公平了,不平的待遇中還讓他飽嘗至愛的離去,也許只有媽媽可以撫平你心中的悲傷吧?
「你母親看得很透,你的理解也很到位。」秋辰聽後有些驚愕,轉繼間就化為了佩服,情傷是一種絕症,天下有幾人可以擺脫它的折磨。
「這是我娘經歷過,讓我娘明白這個道理的人就是我爹,在我娘認識我爹之前,她的初戀在成親那天車禍去世了,我娘因此一直生活在那個陰影中。」容容想起了那刻母親臉上的悲傷,心裡有些發疼,其實媽媽至今沒有放下對那人的愛,只是將他深埋於心底。
「她很幸福。」秋辰看到了容容神情中的一抹悲傷,開口停止了她的悲傷繼續。
「嗯,娘說『真正愛你的遙遠愛人,給不了你要的幸福,對他來說是一種遺憾,所以他會寄希望於你的下一個幸福。忘記總會是他對你的最後遺言,所以要對得起他給你的愛,你的快樂和幸福是他最大的安慰』。所以福康忘記不是背叛而是雙方的解脫,所以你新來的幸福不是罪惡而是你們愛戀的延續。」容容聽得出媽媽看開了,所以她現在是幸福的。抬眸望向秋辰希望她可以和媽媽一樣擁有新的幸福。
「你娘常常和你講這些嗎?」秋辰聽到她的安慰有些受寵若驚,看著她真誠的臉龐,起伏的心在趨於在平緩。
「她正常的時候會講些。」他在笑嗎?自己的這種安慰奏效了?
「正常?」這是什麼意思?秋辰不解地看著她。
「我娘有時很孩子氣,我弟弟就會稱這為偽孩子癡呆綜合症屬於不正常一系列的。我家小恩他明明是家裡最嫩筍芽的,卻總是愛裝老青竹,所以我娘也親切地稱他為我家二號不正常病患。」想起他們容容的心裡立馬溢出了甜蜜,臉上滿是幸福的笑顏。
「……」秋辰聽著她口中的言語一愣一愣的,為什麼完全聽不懂她說的話,她看上去好像很高興,偽孩子癡呆綜合症是什麼?是一種魔咒嗎?
「福康在你找到你的幸福之前,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容容說著握起秋辰的手,誠摯地看著他,對他鄭重地承諾著,如果可以的話我也要像媽媽一樣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