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將綠欣安置在河沅殿,她對恆源的熱情漸漸被綠欣肚中的皇子所代替,說來也奇怪,自從太后知道她將要抱孫子了,她整個人的精神比以往好了很多,整天忙上忙下的為綠欣打理,有時候櫻若也擔心太后會累垮了,但何太醫卻道,「娘娘無需擔心,太后現在找到了精神寄托,應該不會有大礙!」
櫻若點了點頭,自從綠欣搬進河沅殿後,櫻若也很少帶恆源去河沅殿玩,大部分時間她只是呆在櫻若殿內,這偌大的櫻若殿早已沒有了以前的那般熱鬧,自從上次摩西走後便再也沒有回來過,甚至連一個身影,櫻若都未見過,於是她漸漸養成了一個習慣,抱著恆源站在窗邊愣愣的哼著童謠,她不知道她自己為何這麼做,她只知道她潛意識裡在等待一個人。
連續幾日,櫻若都未踏出這大殿,她恍如感覺自己身上已染上了霉氣,很濃也很重,今日的天氣異常的放晴,她便抱著恆源去花園,溫暖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突然間她感覺自己快要被蒸發了,變成一粒粒晶瑩透徹的水珠在陽光下慢慢的消失······
懷中的恆源突然大叫起來,櫻若慌忙輕輕地安撫他,突然她抬頭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她見那個人也正望著自己,櫻若一怔,她下意識的走上前去,卻見那個人已轉身離開,在轉身的瞬間,櫻若感覺出從未有過的絕望,她很想伸手拉住他,很想將自己心底的那份相思一一拖出,但眼前那人已走了很遠,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未留給自己。
櫻若的心開始滴血,她甚至能清晰的聽到那滴血的聲音,她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胸口,卻發現心臟似是已停止了跳動,連一絲的脈搏都捕捉不到,許久她抱著恆源剛一轉身就看見身後不知立了許久的嚴秦川,見他臉色如冰山一角般冰涼,櫻若深吸了一口氣,她想驅除自己臉上的傷痛恢復原先的光鮮亮麗,但無奈,此時的她早已沒了力量,連呼吸的力量都變得渺茫。
嚴秦川與櫻若的身上都有著太多太多的相似,他與她其實都是一個內心脆弱但表面倔強的人,為了讓關心自己的人開心,他們都選擇了另一種他們根本不喜歡的活法,他選擇了仕途,而她選擇了後宮,就這樣,一直為了別人而生存下去。
嚴秦川早已洞察出了櫻若的心思,他與她在潛移默化中早已形成了一種默契,有時無需一句話,只要一個眼神,便知道對方的想法,更知道對方偽裝外表下的真實,許久嚴秦川走上前去,道,「娘娘既然知道該如何做,那又何必還在退卻呢?」
櫻若明白嚴秦川話中的意思,但是她還是裝著糊塗,道,「本宮不知將軍的意思,還請將軍明說!」
「娘娘聽過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嗎,東郭先生宅心仁厚一念之差救了狼,但到最好竟差點被狼給吃了!」
櫻若轉向嚴秦川,道,「將軍是指本宮是東郭先生,還是說本宮是狼?」
「娘娘心地善良,當然是東郭先生,您一再暗中幫助那頭狼,但那頭狼現在卻反過來想要咬娘娘,末將已查明了,綠欣的事情便是他洩露出去的!」
綠欣一下子愣住了,眼中的疑惑之色更重,末易如此做不僅想要反咬自己一口,更會讓綠欣喪命,原來櫻若還以為末易還殘存一絲的仁慈,但現在她已看不清了他的模樣,恍如他一直帶著面具,從未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