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的中庭正熱鬧地上演著舞獅表演,毛獅靈動有力;而舞扇之人更是生動靈活。雖然"他"戴著笑臉迎人的面具,仍可透過面具上方的一雙大眼,及那俐落的身段,看出持扇戲獅人的扎實功力。
穆法亞隱藏在角落,透過事先得到的情報,知道風葉兒正躲在那寬大袍子裡,也就好整以暇地觀察著持扇人的一舉一動,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著復雜的笑容。
"穆先生,您現在是否准備上座了?"一旁泛亞的總經理方正謙遜地問道。
"不,謝謝。我想站在這裡看表演,結束時,我再上台。"他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著獵物。
"您喜歡中國的地方雜耍?"方正很好奇這個道地的ABC,為何對舞獅有興趣?
"嗯。"他隨便應答,不想解釋自己是因為舞扇人之故。
"那好,等工作告一段落後,再邀請您欣賞國內的明華園等相關的劇團表演。"方正熱心地說。
"不用麻煩了。"綠寶石的雙瞳仍未離開舞扇人的身上。
"咦?"方正顯然不解。
而他也不回應。
這時中庭的舞獅人員,做出高難度的跳躍動作──把將舞扇人高舉了起來,而她手中的卷綢也就展了開來──
"歡迎嘉賓"四個大字躍入穆法亞的眼中。
這也是他與傑西的計謀之一,不讓參與者了解今天盛會的主角是誰,否則,以風葉兒的聰明,絕對不會送上門!
就在一片掌聲中,舞扇人也就是風葉兒被舞獅放了下來。
"啊──"也許是太累之故,她竟站不穩腳步,往前栽了去
一雙臂膀即時抓住了她,不忘在她耳邊低語,"你又跌倒了。"旋即轉身走向歡迎台前。
風葉兒這才看清楚救下她人的背影──
太像了!
那堅實可靠的臂膀,她不知在午夜夢回時想過多少回,如今……
心頭五味雜陳,難以分辨。
"各位,今天是敝公司與全球知名的穆林出版合作的重要時刻──"方正持著麥克風對著台下的大眾與媒體說道,現場立時鎂光燈此起彼落閃個不停。
而風葉兒如生了根般一動也不動地盯著台上的穆法亞,耳邊不斷傳來贊美與尖叫的聲音……
"他是誰?他好帥哦!"
"他就是那個金主哦……"
"現在讓我們歡迎穆林出版的負責人──穆法亞先生。"方正的聲音打斷了所有的臆測與雜音。
穆法亞朝台下的人淺淺地笑了笑,目光卻是落在風葉兒身上!
"哇!我快昏了。他簡直帥呆了。"有個小女生在風葉兒的耳邊,一直聒噪地嘟嚷著。
鎂光燈這回閃得更熱烈了,她的眼睛幾乎睜不開。
只見穆法亞優雅地抬起右手,示意別再拍了,頓時現場恢復平靜。
"各位,今日對穆林與泛亞都是個重要的日子,所以,我們決定舉辦一場接龍徵文比賽。優勝者,可以與穆林簽約,成為穆林旗下的作者。
這個接龍徵文比賽的開頭由美國著名的作家──楓葉女士著墨,很遺憾在該著作未竟之前她就病逝,為了紀念她,所以,我們讓所有有才華的創作者收尾。現在,我再將時間交予泛亞的方總經理。"
話盡時,穆法亞朝台下淺淺一笑便退場。
風葉兒聞言,已熄的熱血,倏如滾沸!
該死的穆法亞!竟然如此處理她母親的遺作?!
他不是答應她,會好好處理這個案子的嗎?
怎麼她前腳才走,他就翻臉不認人?
可惡!可恨!該下地獄的惡棍!什麼優雅卓爾、什麼最不像商人的雅士、什麼鑽石新貴!
他是騙子!他是流氓!是豺狼,是虎豹!
她真是看走了眼!
倏地,她抓下面具,用力甩在地上,准備找他算帳去!
※ ※ ※
穆法亞在放話後,便回到飯店的房間等著風葉兒上勾。
在他低啜一口紅酒之後,他的門鈴被十萬火急的按響著……
他笑了,像只狡獪的狐狸。
宛苦是存心考驗對方耐心似地緩緩走近門邊,沒有拉開門,反而在門邊低聲問道:"什麼人?"
"你姑奶奶!"她回以法文。
當她想說髒話,又不想讓外人聽見,以免破壞形象時,她都是以外語道。
他再度失笑。
上次她罵賈姬是火雞,這次卻罵他,這麼烈的個性,難怪罹患重症也能撐過來!
"快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風葉兒又吼道,雙手也沒停地用力按著門鈴。
霍地,房門被打了開來,而她的手還掛在門鈴上。
"終於肯見我了!"穆法亞噙著似笑非笑的笑容,望著這個與他分別一個月的女孩。
她瘦了,而且好像曬黑了,但卻一點也不減少她的美,反而更有種強韌的生命力。是台灣的陽光與土地讓她"再生"的吧?
還是龍少懷的關懷,令她變得這般嬌艷動人?
一股酸水突地翻胃而上,弄得他妒意橫生。
"你、你這個小人!"她一走進房間就破口大罵,右腳卻不忘將房門勾掛關上。
"如果不這麼做,你怎麼會自投羅網?。他輕松地看著她。
"你說什麼?!"她一臉錯愕,腦海卻不住地搜尋他這話的深意。
良心說,他應該不會這麼做。剛才她氣壞了,所以沒有深思,現在仔細想想,他這麼做,一定不是為了賺母親的稿費,或是打知名度這麼簡單!
因為,他有錢有勢,根本不會將母親的遺作當作發財的工具!這麼說,他真的是為了她?!
"我說,我不這麼做,你怎麼會自投羅網?現在,證明我押對注了。你不就在我眼前?"穆法亞從她手中取走了草扇。
"你──"她突然不知如何接話。
"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你先回答我,為什麼不辭而別?"他倏地將她摟近自己,臉與臉幾乎貼靠在一起。
"放開!"她的心跳陡地加速,臉紅耳熱。
"不放!再也不放了。"他一語雙關,說得認真無比。"說,為什麼離開我?"
"我──"她又辭窮了。
"讓我猜猜,為了那只火雞?"他故意說。
"你──"她搖搖頭,因為她相信他的眼光。
"那就剩下一個理由了。"他的雙瞳望進她黑眸的深處,似乎想將她看個分明,也在找答案。
她的心在狂顫、她的身子在輕抖……
"你擔心自己的病,所以離開我。"他輕松地下著結論。
輕顫忽然止住了。
他將她摟進懷中,狠狠地將她鎖在他的臂彎中。
他沒有說話,只是用他的熱力讓她相信,他不會因此而棄她不顧。
因為,此生,他只愛她一個。
她的光和熱早已照亮他無味的生活!
當享受過這種美好,是很難重返的。
感情這種事,不是收,就收得回來。而他不能收回,也不願收回。
不管她的明天在哪裡,他承諾,在她有生之年,一定會悉心守護她。
她沒有回話。因為,主控權不在她!
當她再次見到他時,就知道自己全盤皆輸。
她渴望和他長相斯守,不管有多少覬覦他的"火雞",也不管自己有多少歲月,只要和他在一起一刻,她就賺到一刻;只要一年,她就賺到一年;怎麼算,她都"劃算"。
只是──她若先走了,只怕他會很難過。
所以,她實在左右為難。
就讓她貪婪地靠在他的臂膀一下下吧,就一下下……
"聽好。"他在她耳畔低語,"不管你的生命有多長,我就陪你多少年。因為我愛你,超乎你想像的愛你。認識你後,我不再是平穩的木;而是你的小葉芽,隨著你榮枯,陪著你飛舞……嫁給我!"
"你──"太多的驚訝,聲音也夾著咽啞。
"答應我就是了,不准反對。"他霸氣地宣布。
"你不怕沒有子嗣?"她小心翼翼地詢問,仍不敢迎向他的目光。
他卻將她扳開.面對自己,"娶你是因為我愛你,而不是讓你生下子嗣,你聽明白了嗎?我絕不拿你的命開玩笑!絕不!"
珠淚已如斷線的珍珠撲簌而下……
他卻以唇接下它,"我的妻、我的葉兒,別哭,我會心疼的,別哭。"
安撫的吻在柔情逐漸高漲的氣氛中變了質……
"答應嫁給我。"他仍不放棄追問。
"我──"
"沒有否認的答案。快說願意。"
"我願意……"低語的允諾,含著更多的羞澀。
他的吻輕輕地落下,溫柔之中帶點醇酒的香氣,讓她不自覺的沉醉了。
他的唇劃過她的耳畔,順著她纖巧的頸窩一路而下,又是輕舔、又是吸吮,然後,吻上她的唇瓣。
"天啊!你真甜。"他的舌撬開她的貝齒,滑進了她的小嘴兒,親密的探尋。
他的大手輕撫過她如柳絲般的眉,細細品味她那慧黠的水眸,捧著她的臉,深深地凝望著。"你好美,就像是誤落凡塵的精靈。"
他喑啞的嗓音像具有魔力似的,令羞澀的紅暈緩緩地染上她粉嫩的雙頰。
她虛軟無力地搖搖頭,試著想推開他,"這是不對的……不對的……"
眉心微微一蹙,他的唇更加熱烈的探入她的嘴兒,吞沒了她的低喃,深切地吸取她口中的甜蜜。
"嗯。"渴望自心底陡然升起,風葉兒不自覺的弓起身體,不住地貼近他。
她的行為引來他一陣呻吟,他將她摟得更緊,他的舌熱烈的與她糾纏……
雖然隔著衣料,風葉兒依舊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炙熱,一時間竟覺得口乾舌燥。
"讓我愛你。"飽含情欲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刻意的挑逗著她所剩無幾的理智。
她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只能驚愕的瞠大了眼,微啟的嘴兒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穆法亞倏地將她拉進懷裡,急切地吻上她微啟的紅唇,以前所未有的狂野向她激烈索求,像是要將她揉入體內似的。
她被吻得無法呼吸,渾身癱軟如泥,卻又燥熱如焚,根本無力抗拒他的激情狂潮。
他趁著她陷人神迷的時候,技巧地將她那身舞扇人的大袍給褪了去。
飽滿的酥胸與平坦的小腹全躍入他的眼中,他連聲贊美,"你真美。"
他隨後將她抱到床榻之上。關上大燈,僅留下昏黃的夜燈。
他迅速的脫下他的長褲,並除去身上所有的束縛,讓完美的身軀赤裸的呈現在她面前。
看到他的裸體,風葉兒的心不期然的怦怦跳著。
他貼上她的面頰,輕吮著耳垂,"別怕,如果你現在要我離開,我會──聽你的。"
她睜開飽含欲望的雙眸,他看到其中寫著她的掙扎。
他痛苦地抽身,她卻張惶地抓住他撤離的身子。
這不啻是一種鼓勵,穆法亞欣喜極了,立刻吻住她,深深地吻住她,情欲天堂終於攻破……
他在她體內燃燒著,令她在他的燃燒下感到無比空虛。
"我愛你,永遠永遠。"他將她的激情反應看在眼底,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形,他開始恣意馳騁。
一陣陣的欲潮淹沒了風葉兒,直到高潮同時席卷了兩人,將他們同時拋向無垠的蒼穹。
酣睡中的她,少了倨傲與頑黠,多了份女人的荏弱嬌柔,輕易的激起男人的保護欲,這時候他才發現,原來早在第一次兩人見面時,自己就已經喜歡上她了。
突然,門外門鈴聲響起。
"什麼人?"他已走近門邊。
"龍少懷。"
突聞其名,穆法亞有些惱怒,卻吸了口氣,平定心緒,最後還是將門輕輕地拉開。
在對方開口之前,他便先發制人,"我的妻子葉兒正在休息,請問你找她有什麼事?"
"你──葉兒?"龍少懷有點驚訝,卻又不甘心,"葉兒怎麼會是你的妻子?你胡說!"
"我穆法亞不用胡說,如果你還是不信,我可以叫醒她,讓你親自問個明白。但是,你願意吵醒你'心愛'的女人嗎?"他冷冷地逼視著龍少懷,接著又道,"我捨不得。"這話已為他的愛劃下句點。
"這回算你小贏一籌,他日──"
"沒有他日,我已獲得全勝。請吧。"話落,便准備關上房門。
"你──"龍少懷為之氣結。
他卻聽而不聞,依然無情地將門關上!
"什麼人?"風葉兒微微睜開眼眸,嬌俏再現。
他笑得有些詭譎,"按錯門鈴的。"人也爬近了她,吻再次落下,春意繼濃…‥
"你──"她突然知道他要做什麼了!再度羞紅了臉"不──"
"反對無效。"他繼而以吻封緘,頓時,帳暖春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