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納入寬厚的胸膛，閆素素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反抗，她在習慣，習慣他的懷抱，習慣他的溫柔，習慣他的霸道。
因為她知道，初九之後，即便不習慣，她也不得不接受他給她的所有了。
他的胸膛和他的人不一樣，異常的溫暖，上頭散著一股淡淡的菊花香，若有似無，淡雅清幽。
「素素，我會對你好的！」他像是在宣誓，閆素素在他的懷裡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他的擁抱，又緊了一點，她若即若離的態度，讓他有些隨時可能失去的恐懼。
她失蹤後，他的人生，陷入了一種從來不曾有過的灰暗境地，那幾日，他才發現，不知不覺，居然已經愛她這般深。
他對天發過誓，若是老天爺能夠把她送回到自己的身邊，許她一個一生一世一雙人又何妨，只要能把她留在身邊，只要能擁有他，他可以為她做任何的退讓。
只是，為什麼當切切實實的擁抱著她，當再過幾日就將徹底的擁有她，現在，卻有種捉摸不到她的游離感。
這種感覺讓他不安，只能將她抱的緊實，似乎如此，才能感覺到她就在自己的身邊。即使心可能不在，身也在。
閆素素被他抱的生疼，只能稍稍扭動掙扎了一下：「勒死我了！」
元閔翔這才意識到，自己都快要把她揉入骨血裡了，忙稍事鬆開了她，他低聲抱歉：「弄疼你了？」
閆素素點點頭：「是有點。」
他又把她放鬆了一點，大掌撫上她的背，輕輕的摩挲著：「素素，你喜歡我嗎？」
他的陡然發問，倒是讓閆素素有些愣神，還神後，她並未作答，也沒有用肢體語言來坐任何回答。
元閔翔的心，沉了下去，原來抱著她卻覺得她若即若離，是因為她的心，不在他身上。
不在他身上，那到底遺落在了誰的身上？
「素素，你實話告訴我，你有喜歡的人嗎？」雖然知道可能會聽到讓自己害怕的答案，但是他還是問了，鼓足勇氣的問了。
很奇怪，當他問這話的時候，閆素素的腦海裡是空白的，並未跳出任何的身影來，她本以為自己對任肖遙許動了心弦，可為何在這種時刻，他卻沒有躍然於腦海呢？
她搖了搖頭：「沒有！」
她感覺得到，他緊繃著的身子，在聽到她的回答後，緩緩的放鬆了下來。
「沒有就好，素素，即便你現在不喜歡我，本王認定的女人，這輩子都是本王的，你要知道，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你也不可以喜歡別人！」才覺得他滿腔溫柔，陡又轉了無邊霸道。
閆素素秀眉一皺，掙脫了他的懷抱，眼神複雜的看著他，良久，才默然道：「我喜歡任何人，由不得你來命令。」
本還算得上祥和的氣氛，瞬間崩塌，元閔翔臉上的溫柔，頓然消散，轉而換上了一張冰冷陰霾的容顏。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從什麼時候起，兩人之間，只剩下劍拔弩張？
「你休想給本王戴綠帽子。」他冷喝一聲，上前一把抓住了閆素素的手臂，力道之大，稍稍的弄疼了她。
見她吃痛皺眉，他忙放開她，心裡，為自己的舉動覺得懊惱。
到底為什麼，她總能如此輕易的挑動他的情緒，他的心情，總是隨著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而變化，這樣情緒化的人，連他自己都感覺陌生。
終歸到底，是太在乎她了。
他想，他是真的深愛上了她，以至於失去了自我。
在他鬆手的瞬間，閆素素盡然對他生了一份歉意，雖然對感情愚鈍，但是卻並不是無知，她知道，他作為一個高高在上的人，一再的容忍她，一再的退讓她，並不是因為他脾氣好，而是因為他喜歡她。
沒辦法回應他的愛，她很抱歉。
「我不會給你戴綠帽子！」她能保證的，只有這個。
見她態度緩和了下來，元閔翔的容顏，也化了冷酷，多了幾分柔和：「素素，你就從未喜歡過我嗎？」
這個問題，若是如實回答，閆素素肯定不會點頭，對的，曾經喜歡過的，甚至第一次相見的情景，都歷歷在目。
某時某刻某瞬，她還認為他是她的良人，可是後來，這喜歡被兩人對於三妻四妾之事的固執己見給磨滅了，她才發現，她根本不瞭解真正的他。
真正的他，固執，霸道，有時候又無賴的很，尤其是他企圖強暴她那一出後，所有的喜歡，都在瞬間崩塌。
眾有萬般好，不敵兩下差。人都是這樣，不容易念恩，卻很容易記仇，閆素素也是個俗人，上次的強暴事件，讓她如何釋懷。
感情這種東西，脆弱的本就不堪一擊，若是好生維護，還可以開花結果，可要是一次次的摧殘，一次次的傷害，即使是堅若磐石的愛情，也會出現裂痕，更被說閆素素只是對元閔翔生了些許情意而已。
這輕易，如今已經消磨殆盡了，只剩下平淡以及偶爾的回憶。
她抬眸，看向元閔翔，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道：「閔王爺，我有沒有喜歡過你，就這麼重要嗎？」
怎麼不重要了？難道他要的，僅僅只有她的身子嗎？
若是只貪戀她的肉體，那這世上，比她窈窕的女子比比皆是，他隨便一聲令下，燕瘦環肥的均會趨之若鶩，他又何苦總是纏著她，不肯放開她。
「重要！」他言簡意賅回道。
「我只能告訴你，我現在不喜歡你，以後的事，就留給以後。」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閆素素也看不到未來，只能給元閔翔一個還算看得到曙光的答案。
元閔翔的臉上，抹了一個欣慰的笑容，溫柔的拉了閆素素的手，放到她的心口。
閆素素本能後退，以為他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對自己做什麼逾矩的動作，卻在後退的那一瞬，被他攔腰摟住，沒有給她退步的機會。
大掌，按照她的左手手心，他堅定的道：「你的心，現在或許不是為了我在跳動，但是以後……它會只為了我一個人跳動。」
原來，是為了告訴她這一句。
他倒是自信，閆素素輕笑起來：「那就要看王爺的本事了。」
元閔翔也是笑，笑容裡，如初見時候般，開出了一朵淡雅的菊花。
*
元閔翔是用了晚膳再回去的，席間，總見大娘用妒恨的眼光看著閆素素。
這李氏恢復的倒快，昨天才氣到吐血，今天就生龍活虎了。
一頓晚膳，吃的還算安穩，至少沒有再出現昨天的鬧劇了，今日是家宴，座次沒有那麼嚴謹，閆素素身邊的，也不是閆妮妮，而是王氏。
右邊，則是俞氏。
吃到半酣，俞氏俯身過來，在閆素素耳邊耳語了一句：「一會兒到二娘房裡來一趟。」
閆素素笑著點點頭，和俞氏又交頭接耳笑談了幾句，她和俞氏的交好，直叫李氏氣的牙癢癢，向她們這邊投來的目光中，也由原來的妒恨，轉為了毒辣。
「你看你大娘，今晚回去，估計又要吐一碗血了！」俞氏低聲笑起來，風神嫵嫵。
如俞氏所言，宴席散去後，閆素素還沒來得及去俞氏的雲翠院，就被大娘的丫鬟袁方給攔住了，急著求她去雲香院看看。
和袁方到了雲香院，進了大娘的房間，一眼望去，之間她的兩個姐姐，一個眼睛紅腫的坐在床邊，另一個則是自她進屋的那一刻起，就用刀子一般鋒利的眼神追殺著她。
而床上，躺著昏厥過去的大娘李氏，李氏的枕邊，是一攤尚未乾涸的血跡，連帶著鵝黃色的錦被上，也沾染了零星血點子。
「素素，你可來了，你看看，我娘她回來後，忽然就血暈過去了，我們七手八腳的把她抬到床上，趕緊讓袁方去請你，方才醒來過，又吐了幾口血，然後沉沉暈過去，怎麼掐人中都掐不醒。」閆玲玲哭著迎了過來，模樣楚楚可憐。
閆素素靠了過去，閆妮妮忽的一把上前，揚起手，一巴掌就朝著她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