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是晉家的……」羅詩語起碼明白,這個電話羅菲蕁也一定會意外,晉家父母對她們那個樣子,竟然主動打電話來,那……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情,難道是想再狠狠地羞辱她們倆,還是晉澤受了傷,他說了是因為她而讓晉家父母找要她算賬?
「可能跟晉陽有關係的……」羅菲蕁倒是想到了這一種可能。
「喂……你好,羅詩語。」羅詩語只好接聽了電話,但是開口卻異常地疏離。
「詩詩,菲菲在嗎?」竟然是晉父焦急的聲音,而且語氣明顯地還帶著討好的意思,甚至像從前一樣叫了她詩詩。
「嗯,在,晉伯伯,你有什麼事情嗎?」羅詩語馬上對上了羅菲蕁焦急又擔憂的臉,她知道她是在擔心晉陽,晉父找她?她跟晉家現在的唯一的牽扯也就是晉陽而已!
「詩詩,讓菲菲聽電話,好嗎?」晉父要找羅菲蕁,但是羅菲蕁剛回國,還沒有國內的電話,他們也沒人想要留下羅詩語的電話,最後還是找到了錢進問了正在醫院養傷的晉澤,才知道羅詩語的電話,晉父已經急壞了。
羅詩語只好把電話交給羅菲蕁。
「晉伯伯,你找我什麼事情?是不是晉陽怎麼了?」羅菲蕁趕忙道,她不會因為晉父的電話而激動,她只是怕晉陽離開她,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她這三年沒離開過晉陽,本來回國也不想離開他的,但是晉家父母根本也不想她再跟他在一起,她也沒辦法。
「菲菲,阿陽不肯吃飯,從昨天回來到現在,都一天一夜了,誰勸也沒有用,他說什麼也不吃,都不肯張嘴,錢進說他在英國可以吃飯的,可是現在什麼也不吃,連口水也不喝,我都要急死了!」晉父顯然是真的擔心兒子,不管晉母如何地對晉陽並非她親生,還是晉父的情婦生的多嫉恨而不待見他,晉父卻是真心地愛兒子的,晉陽是他跟自己的心愛的女人生的,晉陽又那麼優秀,是他的心頭肉,在他將晉陽接回晉家後,還不顧他的父母和老婆的反對,將晉氏更名為澤陽實業,就可見他對晉陽跟晉澤的疼愛是同等的,也明白地表示了他的態度,晉氏有兩個繼承人,誰能最後執掌它的最高領導決策權,也是要看他們倆的實力的,而當初他們倆進晉氏工作後三年,晉陽的風頭早就高過了晉澤,如果當初不是晉陽去英國出了事,他肯定會早讓他擔任晉氏的負責人了。
「不吃飯?怎麼會呢,他可以吃的,你們把飯送到他嘴邊,碰一下唇,他就會張嘴吃的,我每次都這樣喂的……」羅菲蕁張大了眼睛,有些不信地道,也馬上擔憂起晉陽來,他竟然從回來就沒有吃過東西?那怎麼行?他雖然沒有多大的活動量,起碼要吃兩頓飯的,而且現在她都要協助保健醫生讓他做康復運動的,可是晉澤突然讓他們回國,保健醫生沒到位倒算了,飯總得吃的,羅菲蕁以為他們沒有侍候到位,便馬上道。
「有的,菲菲,我們餵他,怎麼會不送到嘴邊呢?他不肯張嘴,眼睛直直地向門外望,雖然不能說話,可是我知道,他是想你在身邊,想你餵他,他才肯吃的,對不起,菲菲,你晉伯母那樣對你,可是……你不在身邊,晉陽怎麼辦呢?」
「晉陽……」羅菲蕁的淚水流了出來,心裡一陣陣地糾痛,原來晉陽竟然是因為她才不肯吃東西的,自從他有知覺之後,可以不用打營養針維持生命,吃飯的時候都是她親手餵他的,她沒有想到,晉陽雖然看不出有任何清醒的意思,卻還是能夠知道她在不在身邊了,因為晉家父母要讓他們分開,他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卻以這種方式在向他們抗議,他已經知道離不開她了,她能不因為他的反應激動和感慨才怪呢。
「菲菲,你們倆住哪裡,我讓司機趕快接你來晉家別墅吧……晉陽……不能沒有你!」晉父馬上道,就算他也一併是不想晉陽跟她有什麼關係,但是顯然他的兒子卻已經不能沒有她了。
羅菲蕁流著淚,眉頭還是皺緊了,她是希望跟晉陽在一起,但是她也不希望因為這樣的原因跟晉家人一起住,想想晉母那張嫉恨而刻薄的中年貴婦臉,不管不顧公共場所就能夠大聲地說的那些話,如果她去了晉家,她要以什麼名義呢?女傭?女朋友?還是……想要靠晉陽離不開她而上位做晉家大少奶奶的物質女人?
「晉伯父,這樣好嗎?把晉陽送來我和妹妹這裡住吧,我在這裡一樣可以照顧他的,晉家畢竟是大戶人家,現在又因為晉澤的事情和昨天的機場爭吵,鬧得各種報紙娛樂版都在做盡文章,我也不想攤上攀高枝的嫌疑,所以現在還是不要出現在晉家的好,我也在聯繫在英國的保健醫生,給我介紹可以來中國繼續給晉陽治療的大夫,會很快有消息的,等有了保健醫生再做打算,你看暫時這樣行嗎?」羅菲蕁畢竟不傻,也不會因為一時的晉父放軟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她想要跟晉陽在一起,也是因為對他的真情,這個跟晉家人沒有關係,現在她有用,他們願意低聲下氣地求她,可一旦晉陽真的恢復了正常,那她就是要被馬上掃地出門的人,與其這樣被人利用,倒不如自己掌控主權!
「菲菲,可是……可是你們倆那裡的條件怎麼比得上晉家呢?這裡有傭人有家庭醫生,還有營養師……」晉父當然不想兒子離開身邊而到羅菲蕁那裡,那就等於在某種程度上,又把兒子推給了她,他知道自己的立場,羅菲蕁現在有用,因為晉陽還需要她,可是真的清醒後還跟她糾纏不清,並且要娶她,那他可是覺得划不來,一個晉澤婚姻不幸,老婆不能生,紅杏出牆,卻還脾氣極大,江家也不好惹,他又非要跟羅詩語在一起,他都夠頭疼的了,再加上晉陽,那他可怎麼辦?
「晉伯伯,我侍候了晉陽三年,知道怎麼做的,而且我在家裡接一些翻譯和國際金融融資企劃的工作,都在網上辦公的,可以有時間陪他的,你就不要擔心了……」羅菲蕁道。
「那好吧,菲菲,我派傭人去幫忙吧……」晉父無法,知道她堅決,他也沒法不妥協,畢竟是他們現在有求於人,別說是讓晉陽跟她們一起住了,就是她想用晉陽拿把來威脅他獅子大張口地想要錢或是乾脆直接要嫁給他,他此時也沒有辦法得答應!
「不用了,我就可以了,詩詩這裡也沒有那麼多地方讓傭人來住的!」羅菲蕁勝利了,跟羅詩語對視一個成功的眼神,而羅詩語雖然也覺得這樣好些,她卻在擔憂著另一件事情:羅菲蕁只要跟晉陽可以在一起她就滿足了,可是她似乎忘記了還有一個可惡男人要防備呢,本來晉澤倒是積極地要說服她把晉陽跟羅菲蕁都送到溫泉別墅去住,可是昨晚又發生了那樣一件事情,她對晉澤產生了懷疑和隔閡,而晉澤還病了在住院,這種可能暫時就被擱淺了。
*
晉陽被晉家人送來了公寓,羅菲蕁已經為他做好了營養餐,雖然他不能說不能言,也不能動,可是那雙無神的眼睛從進門後,就一直停在她的身上,不曾稍動。
「陽,吃飯吧,你最喜歡吃的紫薯黑米粥……」羅菲蕁溫柔似水,細心地吹涼剛剛出鍋不久的粥,送到晉陽的唇邊,他果然聽話地張開了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顯然他絕食這麼久,其實是很餓了,可是為了能夠跟自己喜歡的女人在一起,他在堅決地鬥爭。
「菲蕁,謝謝你,這幾年你一直在這樣地照顧他吧?」晉父看晉陽終於吃了東西,一顆心才放了下來,老淚也在眼中打轉,看著眼前的羅菲蕁,這樣地真心愛晉陽,並且對他如此用心,他才有了些後悔和內疚的感覺,心下暗忖:不管羅家是不是已經敗落,可是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是這樣的漂亮可愛,對他的寶貝兒子還這麼情深意濃,如果晉陽一輩子這樣下去,估計她也一定不嫌棄他而一直守在他的身邊的。
「晉伯伯,這沒什麼的,晉陽是我的朋友,是我從小就熟悉的人,也曾經……是我的男朋友,他變成這樣,我不會看著他不管的……」羅菲蕁溫柔而豁達,當然在對晉陽的態度上,她一直也沒有變過,從十六七歲開始的初戀,直至莫名其妙分手,在美國那五年,她也沒有變過心,在知道他並沒有背叛她後,她的感情早已經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菲菲,如果……如果你不介意……我同意你跟晉陽結婚,你願意嗎?」晉父想了想,終於將他思考了好久的話說出了口,他在等待羅菲蕁的回答,也目光定在了他的兒子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