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總你壞 鳳凰涅磐,浴火重生 185  挽回
    「辭職?」

     她問得有些顫抖,半晌微失笑,不恨天涯行役苦,只恨西風吹夢成今古。說的是她吧!

     「說是要換個環境,換個心境。宇文旭把他給調到美國去了。」

     美國兩個字如雷擊般把她劈在原地。劉珍妮在紛繁嘈吵中突然無奈地撲哧一笑,幾乎笑出了淚水:「他捨得,他捨得!既然他捨得,我又為何不捨得?對吧!」

     於倩語塞了,她見過溫凱弦看劉珍妮的表情的。那一脈溫情湧動,彷彿天地間縱使再好的事情也不及她讓他動容。相愛的兩個人,卻終究一世等待,一場空白。她心裡微打鼓,自己呢?和溫凱弦也是如此?

     相愛……

     她似乎從沒有想過要把這兩個字套在她和他身上。為什麼?

     劉珍妮刻意斂去心裡那堵得慌的不快,扭頭想走,卻冷不防地撞上一個柔軟的胸膛。

     「對不起!」話語一出,她隨之抬頭,卻遇到了那張兩年不見的面孔。濃妝艷抹,火紅色的頭髮已染成了全金,身上穿金戴銀,那一張臉她化成了灰也認得。

     「真巧!」女人嗤了一聲,本著高挑的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裡依舊是兩年前那抹不屑和自命清高。

     「是啊真巧。」劉珍妮不甘示弱地挺直腰板,見她沒有讓路的意思,怒斥:「好狗不擋道!」

     「狗?」安熏兒眸中怒火迸發,繼而轉為譏誚:「是啊,人狗又如何,至少我堂堂正正地入室了。看看你,帶著個孩子,沒有戶籍,沒有身份,那叫一個野的!是你該死,怎麼?當年你撇下了文華,現在輪到人家不要你了?」

     劉珍妮拉住於倩,示意她不要多說,自己卻漲紅著一張臉,撲閃撲閃的睫毛落下一抹殺氣。

     「說來我還該感謝你呢小三,要不是當年你硬把他搶走,我今時今日恐怕也落到了和你一樣的下場了吧,所以你說,我是不是真的該說聲謝謝?」

     於倩在一旁想要阻止,卻無奈一句都插不上。眼見安熏兒臉上已迅速躥紅,整個人如同被激怒了的野獸,直拽劉珍妮衣領道:

     「我警告你,再從你嘴裡聽到『小三』兩個字,我就撕爛 你的嘴!當年是你自己沒有赴約,他甚至打算和你訂婚了。把他撇下的那個人是你,你才是那個流傳千古的罪人!」

     「你說什麼……」劉珍妮的眉不詳地跳了一回。

     「那天在鳳凰頂樓他等了你四個小時,足足四個小時!要不是我出現,他早像個傻子一樣等到天亮了……你呢,那時你在哪劉珍妮?說我是小三,你夠格嗎你!」

     劉珍妮心腹一陣絞痛,似不能接受這突如其來的真相解剖。一個她早認定的陳年往事,揭開來卻發現自己愚蠢得幾乎無人能及。多少年了,那種蝕骨的痛意她曾經拼了命地去否認,苦苦地仰空歎息;現在才弄明一切,卻已時過境遷,花落人變……

    她冷卻的一顆心似乎復甦了一些,心智卻還在死撐著,告訴自己那不是真的,不是……

     「他說老地方……」

     安熏兒怒斥,「你腦袋秀逗了是不是?老地方不是鳳凰頂樓嗎?你們以前打情罵俏的地方不是那裡?見過笨的,沒見過像你這麼笨的!」

     話一落,那孱弱的身子不能承受地往後癱去,直直地撞入於倩懷裡。

     「珍妮!」

     她抬頭,雙眼早已一片模糊,聲音低俏如絲……

     「你說陸文華到美國了沒?」

     於倩看著表,面容流露一些感歎:「還沒,他下午三點的飛機,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我該去嗎?」

     「珍妮,問你的心。」於倩一說完,眼前就白光一閃。劉珍妮手上的購物袋已經一袋袋地塞到了她手裡。她看緊那急促追去的背影,回過頭來,面容泛起妥協的笑容:

     「謝謝你!」

     安熏兒彷彿受寵若驚,下一秒挑畔地挑眉:「謝我什麼?」

     「謝謝你故意說這些……」

     「你變聰明了!」安熏兒滿意地看著她,嘴角微彎:「兩年前見你還是一個為男人而活的傀儡,現在不一樣了。」

     於倩不置可否,微扯唇。她察覺到安熏兒看著劉珍妮離去的眼神裡沉澱的一抹欣慰,還有莫名的落寞……

    ﹡﹡﹡

     通往春的門檻,一行輕快的足音搖醒春風沉醉的夢,飛機滑行的聲音卻如震鼓,打得心底一驚一乍。

     認識她多少年了,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停止去計算。

     在這個你追我逐的愛情遊戲裡,他扮演的追逐角色久得歲月都褪了色。

     在掀開春的扉頁時,迎接他的卻是沒有她的人生。他盯著窗外一片湛藍的蒼穹,微彎唇,沒有他的日子,她應該更自在吧!她留給他的,似乎只有流年裡的滄桑,褶皺記憶裡的傷痛,剩下的呢……好像都是他單方面地傾注著自己一生的青春。

     那一次見面,她對他說:『我真的受夠你了,能離我遠點就離,能滾出我的生命那是最好!」

     『陸文華,我們不應該再糾纏了。我……很累!」

     『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是安鴻的,安鴻的!』

     誰的孩子,他似乎沒有在意過。他在意的,終究只是她的一句話而已。若多年的苦尋只能無情地簡化成三個字『我很累』,他想,是時候離開了。

     廣播器傳來催促上機的專業女音,倚窗的那頎秀身子站直,拿起公事包,不再留戀地離去。                                                      

     「陸文華!」

     喚他的是哭腔中的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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