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地壓在她身上,隨著她的胸口一塊兒起伏。他要與她共吸一片空氣,共享一室幽靜,這樣他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麼?
紅色的圈子迅速在她眼眶邊由淡至深地躥起,直到氤氳了太多的氣場,她瞪大眼睛,看著身上的他怒控道:
「你聲討什麼?宇文旭你到底在聲討什麼?你問過我,我若痛,你不痛嗎?現在我將這句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你!你說你痛得不能呼吸,那我呢?我不痛嗎?嗯?我不痛嗎?」
倣傚著他曾經對她厲聲討債的語氣,她說得聲聲歷歷,直穿心臟,直到他的眼眶也似被感染地通紅了一圈。
「是!我們都痛!」
他拽著她的十指,漸而收緊。她感受到了他悲極則怒的情緒正呼嘯而出。
「我們都他媽的痛!所以就該互相折磨,讓姓溫的小子漁翁得利?女人我告訴你,他根本不配與我提鞋子!」
「你說什麼?」她的語氣漸冷,臉色轉綠。
「你說你現在在我身下,我要幹什麼他還能奈我何?我就是要把你給幹了,看他還能拍著胸脯再囂張地跟我炫耀?」
「你敢?!」
她憤怒地揚起手臂,就要扇下去地時候又被他眼明手快地勒住。
「你捨得嗎?」
他的語氣突然軟了幾分,以致她不知所措地閃著眸。宇文旭開始張狂地笑了起來,只是那笑聲點在她心裡卻是一驚一乍,每一次敲打都卯足了勁勢要將自己的心靈啃咬得破碎。沒有半點的歡愉可言,蔓延的只是無邊的悔恨與心酸。
她看著他笑,咬牙,不語。
亂了,也瘋了。這層關係,她漸漸迷失在了其中。
「你知道嗎?」他因發燒而泛紅的雙睛,迷離地盯緊她,語氣中捲著無奈的溫柔,「有人說,要讓一個人牢牢記著你,刻骨銘心,終身牽掛,就只許愛恨,不許平淡,不許縱容。若不能讓她愛上你,那就讓她恨唄。恨極則愛,愛及則恨!所以丫頭……我在想,若有一天你真的如此恨我,是不是就會永遠地記掛我,甚至比姓溫那小子更甚?」
她茫然地盯緊他,不解他突如其來的妥協。
「怎麼辦?要賭嗎?寶貝,你說我該賭嗎?」
他醉了一般地誘哄牽引,似要將她的靈魂吸吮入肚,終身禁錮。
「你怎麼了?」她心涼地抬手,忍不住拴緊他的衣襟,扭得扭曲了也不自覺。
宇文旭低笑地翻身,只有她才聽得到那笑聲中的蒼涼無奈。下一秒他已經回躺在原本的位置上,摟著她的手也漸漸鬆開。
「離我遠一些吧,總不能讓你照顧我,自己也跟著病了。」
她咬牙坐起身,心裡的不安卻把思緒攪得混亂,一時半晌消化不了他的話。
「你先睡!」
「你出去吧。」他深邃的眸子盯緊她,語氣帶著不容置啄的命令。
「這裡是我家我說了算!你先睡!」她堅持不肯離開,如果那一番話是宇文旭的苦肉計,那他成功了。因為此時此刻,她的心不安得如被千蟻啃咬著。
宇文旭黯淡的眸子終於泛起一些欣慰的亮光,動身霸道地摟著她,將下巴擱在她的髮絲處,淡笑著:
「嗯,倩倩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