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啦?」於倩剛到家,就被沙發上的繡花枕頭扔個正著。
「哦。」她點點頭,臉上的潮紅尚未完全褪去。
「約會順利嗎?」劉珍妮笑瞇瞇地問,八卦地開始趴在沙發靠背上,誓要討個真相出來。汪寧站在一旁也豎起耳朵,甚至不以為意地問:
「晚餐你們是AA制嗎?宇文少爺不會讓你付費吧?」
「媽!」於倩沒好氣地嘟囔著,腦海裡莫名其妙地飄過那股香味。明明只是很淺很淺地繞過鼻際,為什麼她會覺得這麼深刻?
劉珍妮瞇眼拽著她的手臂,將她拉到了沙發處直接拷問:「老實說,旭總有沒有對你怎麼樣?你們發展到什麼程度了呀?」
「你在說什麼?哎呀,不說了,我累了!」
雙髻的耳根處被紅圈繞得顯眼,於倩索性別過臉,逃亡似地奔回了自己的房間。門卡嚓一聲地反鎖,她才無力地靠在門邊。雙頰滾燙著,他的吻,好纏綿……
劉珍妮瞪眼盯著那房門,剛想大力地去拍拍,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喂?」她隨便按了接聽鍵就應道。
那裡傳來一陣嘈雜聲,有女人忘情的尖叫,有男人淫穢的低吼聲。她一愣,在重新看向來電顯示時,身子明顯地變得僵硬。
陸文華打給她做什麼?他不是再也不想見到她嗎?
「喂,劉珍妮小姐嗎?」
那裡的男人捂耳叫道,在雜亂中扯著喉嚨喊道:「你看能不能來Reminiscence酒吧一趟,你朋友醉得不省人事了。就這樣!」
「喂?喂喂?」她瞪眼吼了一聲,憑什麼?憑什麼讓她去?!
﹡﹡﹡
酒吧內一陣彌亂的氣息飄蕩……
那種味道讓她想作嘔。緊了緊身上的大衣,劉珍妮撥開了瘋狂搖曳的年輕男女,鑽到了櫃檯前。
「陸文華在哪?」她氣得容顏騰紅,不客氣地一拍在那長桌上。這一賬,她日後非跟他好好算不可!
「你就是劉珍妮?」酒吧男瞇眼問,在收到她冰冷的眼神時,即刻會意地指向左邊那半躺在桌上的頹廢身子。
劉珍妮冷哼一聲,一步上前就把他拉了起來道:「回家了。」
「誰?」陸文華醉醺醺地半瞇眼眸,黑髮放蕩不羈地垂了下來。剛毅的下巴上一片鬍渣,宛若剛從爛泥中翻滾爬出來的男人。她從來都沒有看到陸文華這樣不修邊幅的模樣,同情心突然該死地氾濫起來,直到他低呼的那一聲……
「放開我,安熏兒……你給我放手!」
「哇靠!陸文華,你夠了!」居然當著她的面喊另一個女人的名字,自尊心在他的一聲呼喚間蕩然無存。
劉珍妮氣得牙顫地扶起他的身子,那沉甸甸的負擔讓她左肩幾乎都要脫臼了。本想攔輛出租車報出他的地址,才悲催地發現自己對他的瞭解實在是少。他跟安熏兒的窩,她不知道在哪……
「僅此一次,絕無二次!陸文華,我不欠你了!」
終於將他扛到酒店房裡,劉珍妮心疼地掏出自己備用的卡,一刷就是一個星期的工資。再看了眼那醉得一塌糊塗的樣子,她冷眼一瞪,直接準備轉身離去。
「不要,不要走……」
輕憐的呢喃突然由他嘴裡迸出,隨著手腕上的禁錮,劉珍妮冷不防地被他拽得翻倒在床上。
「你給我放手!」她是生氣了,自己大半夜地把他扛到這,還要沾染他的一身酒味。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善良過。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男人面容迷離地將她壓在自己身下,眼睛瞇成一條縫。此刻他的世界在搖晃,什麼都亂了套。他好像……看到她了……
「我不是個好表哥,也不是好丈夫!!我很失敗對吧?」
「是不是?我就是一個失敗者!」
他的手,薄如蟬翼地覆在她牛脂般的脖頸上,將她被汗水沾濕的髮絲愛憐地撥向一邊。身下的劉珍妮渾身僵得麻木,此刻看著他的瞳孔,她看到了痛苦,還有無奈!這一刻,莫名地喪失了掙扎的本能……
陸文華繼續呢喃著,唇邊勾出自嘲的弧度,再幾乎絕望道:「為什麼要離開我,為什麼……」
說完,狂熱無預警的吻突然如雨點般落下,憂鬱的淚水像無聲的鎮定劑讓她閉眸承受……陸文華吻了她,很深情,很瘋狂地吻了她。彷彿是想到了什麼,劉珍妮突然神智復甦地掙扎了起來,手臂間的重量將男人甩了出去。
「陸文華,你給我看清楚,我不是安熏兒!」
她記得,剛剛他央著女人不要走的。只是對像不是她,是他尚未離婚的美嬌妻安熏兒!想到這裡,心口像被重物壓得喘不過起來,又似利器殘忍地將五臟六腑刺破。
陸文華被甩得頭重腳輕,卻如同一隻餓狼地撲了上來,邊把她的四肢禁錮邊低吼道:「不要走……」
「你夠了。我不是安熏兒,我不是我不是!!」劉珍妮突然發狂地抓著他的臉頰,扒出了幾條紅痕。她不知道那鼻尖的酸澀是為何,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很想很想哭……她從來都不哭的!
「嗯,你是珍妮,我的妮妮……」
他彷彿意亂情迷又柔情萬分地擒住她的水眸,微波流轉,只有他才知道那潑辣的性子裡藏著那麼顆溫柔可愛的心。
劉珍妮閃著淚眸,突然垂下了亂拍的手臂。她愣了,他剛剛叫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