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葉子恆特意約了顧家輝在其公司附近的一家酒樓裡吃午餐。
互相寒暄了幾句後,葉子恆問顧家輝,當初為何要跟於靜離婚。
顧家輝說,過去的事他不想再提了。
葉子恆笑了笑,說,你當然是不願意再提,因為一直以來於靜也許都在替你背黑鍋。
顧家輝臉色迅速一沉,冷冷看著葉子恆,問他是什麼意思?
自四年前顧家輝跟於靜擺喜酒葉子恆喝醉大鬧時,顧家輝就下意識地對葉子恆沒有多大好感,幸好後來聽別人說他出國了,否則他將視葉子恆為最大的情敵。這個比於靜小一歲,總圍在於靜身邊轉,一直師姐前師姐後叫著的小師弟,憑顧家輝男人的直覺,他很難不懷疑他對於靜沒有特殊的感情。
四年過去了,他跟於靜現在也離婚了,他以為他葉子恆兩人應該可以和平相處了,沒想到這傢伙為了替於靜撐腰,竟然不惜說出污蔑他的話來,叫他如何不氣?
葉子恆也不急,冷冷看了顧家輝一眼,掏出手機,將之前在咖啡廳裡錄到的那段錄音播給顧家輝聽。
「這是我給我女兒蜜蜜買的衣服,玩具,還有一些日常需要用到的東西……」
「蜜蜜是我的女兒,我當然要關心……」
「你說如果顧家輝知道了你一直在給他戴綠帽,他一直在替我養女兒,他會不會被你給活活氣死?」
……
顧家輝一邊聽一邊不停地扯領帶,好像這領帶讓他透不過氣來。可葉子恆知道,真正讓他透不過氣的是這錄音的內容,是一個男人的自尊心被一個女人狠狠踩在腳下的無地自容和煩躁!與其他無關。
不過為了他那僅剩的一點自尊,顧家輝嘴上卻不承認這段錄音的真實性,還說葉子恆為了於靜故意製作了這段錄音來,目的就是報復他,害他新組建不久的家庭再次面臨破裂。
葉子恆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打開那段悄悄錄好的視頻,再次遞給顧家輝看。
顧家輝本想不看,最終還是忍不住好奇心。
當他看到肖珊和杜康俊兩人手拉手提著一袋嬰兒用品有說有笑地出現在葉子恆的手機屏幕上時,顧家輝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憤怒,迅速將手機狠狠地摔在地上,嘴裡大喊著:「我讓你偷拍!我讓你偷拍!」
當看到作為功臣的手機被顧家輝摔爛成幾塊垃圾時,葉子恆也坐不住了,氣憤地朝顧家輝大囔:「顧家輝你瘋了!像這種女人還用得著你這樣維護她嗎?昨天她可以用如此卑鄙的手段逼迫你跟於靜離婚,今天她可以趁你不在的時候跟舊情人鬼混讓你替他們養孩子,明天她就可以為了達到某個目的把你家弄個雞飛狗跳,你信不信!」
此時此刻,顧家輝感覺自己就像被人脫得精光並被遊街示眾一樣令他難堪,抬不起頭來!
他一刻也不想再見人,特別是已經知道了所有真相的葉子恆這個人!
「笑話已經看夠了吧?可以走了吧?」顧家輝惱羞成怒地下著逐客令,他真希望葉子恆識趣點趕緊離開。他的心已經難受到極點,他再也承受不了任何的打擊了。
葉子恆卻並沒有要立刻走的意思。
他今天的目的還沒達到,他怎麼能走呢?再說顧家輝現在的痛苦也是自找的,誰叫他背叛婚姻,背叛妻子?
「其實比起於靜的痛苦來,你現在的這點難受根本算不上什麼!自從她跟你離婚後,你知道她過的是什麼日子嗎?除了吃飯睡覺,其餘的時間都被她用在了拚命工作上,她成了一台只會工作的機器。更可惡的是,那個叫肖珊的女人,當時為了逼她跟你離婚,在她家鄰居面前大力散佈她不會生育的謠言,害她現在連要談一場普通戀愛的機會都沒有……」
葉子恆一想到這裡,心就不由自主地痛了起來,他轉眼看著顧家輝,發現他原本憤怒的表情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驚訝和懊惱。
這個只知新人笑不知舊人哭的男人沒想到被他逼迫離婚的妻子會面臨如此慘重的結局吧?
呵!也是,當時這邊剛跟於靜一離婚,那邊肯定就催著辦結婚,而且還有了孩子,當然再沒有時間和精力去顧及一個被他拋棄的女人了!
葉子恆的心裡突然恨起顧家輝來,好好的一個女人竟然就毀在他手裡了。
顧家輝悔恨難當,他真沒想到於靜跟他離婚後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他當初以為只要他放她走,她就能重新找回屬於她自己的幸福。
顧家輝突然覺得自己很活該!就如葉子恆所說,比起於靜的痛苦來,他今天所受到的恥辱其實真的不算什麼!
他是自找的,而於靜卻是他害的!
他的心很痛,很愧疚,他不知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彌補他對她所造成的傷害。
他輕聲地問葉子恆:「她現在,還好嗎?」
「別假惺惺了!如果你真覺得愧對她的話,就應該去醫院做個精子檢查,別讓一個女人一輩子替你背黑鍋!」葉子恆把這最重要的一句話說完後,撿起被摔成幾塊的爛手機,走了。
幸好那段錄音和視頻被他存在了儲存卡裡,否則以後上哪去找如此重要的證據?
話說到這份上,顧家輝要是還不自覺去醫院檢查並還於靜一個公道,葉子恆也沒辦法了!蘇洋說過,顧家輝的大男人主義根深蒂固,一般人很難說服他。
葉子恆走後,顧家輝一直苦苦支撐不讓自己在另一個男人面前倒下的毅力突然消失了,他一下子跌坐在辦公椅上!
顧家輝好久都沒回過神來!
葉子恆今天帶來的那段錄音和視頻無疑像一顆炸彈,將他最為看重的男人自尊心炸得片甲不留!
跟他同床共枕的女人竟然給他戴了那麼大一頂綠帽而他卻渾然不知,甚至還替別人養孩子!
呵!
在這個世界上應該再找不到第二個男人像他這樣「杯具」的吧?
是他太愚蠢,還是她太有心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