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眼淚悄然滾落下來!掉在地上,化為無聲……
於靜吸了吸鼻子,將眼淚擦乾,回頭微笑著對柳如雲說:「謝謝你今天告訴了我這麼多關於葉子恆的事,不過請放心,自我離婚後,我已經決定這輩子不會再婚。如果你仍然不相信我的話,我隨時可以辦理辭職。」
下班後,當於靜從公司大門口走出的時候,一眼就看到葉子恆的身影。這幾天他都沒開車來是因為知道於靜不管說什麼也不再上他的車了,所以改為跟她一起坐地鐵回家嗎?
這個傻瓜!
於靜心裡竟有些感動,為這個一直默默付出卻又從未表露過心跡的男人。
下午的時候,於靜打過一個電話給蘇洋,逼她說出這段時間是不是配合葉子恆演戲,蘇洋被迫全招了:原來酒會,陪吃飯,陪逛街買衣服,借車,全都是葉子恆想要幫於靜走出那段婚姻陰影所出的招。
於靜命令蘇洋立刻將車開回給她。
葉子恆見到於靜朝他走出,表情有點奇怪,心裡徒增一絲不安。
「上車。」於靜對他說。
葉子恆愣了一下,見到於靜鑽到一輛小車裡,趕緊也跟著坐進了副駕駛位。
葉子恆的心裡七上八下的,這段時間,自他變著法子陪於靜吃飯逛街買衣服害她花了很多鈔票之後,她總躲著他,對他也是一副不冷不熱,愛理不理的態度。
今天怎麼會主動邀請他呢?
車子一直往前開,於靜沒說話,葉子恆也就不出聲。
半小時後,車子終於停了下來,四週一片寂靜。
「葉子恆,你是不是愛過我?」於靜開門見山,平靜得猶如在問一個與自己無關的問題。
「……」葉子恆沉默,定定地看著於靜,她什麼時候知道了他的心跡?難道是蘇洋告訴了她?
「你連愛一個人都不敢說出口,試問這種男人哪個女人會喜歡?」
「我……」
「好了!別說了,我知道了。我現在明確告訴你,我已經決定這輩子除了我父母和親人之外,不會再愛任何一個男人,也包括你,聽清楚了嗎?」
「……」
「謝謝你這段時間這麼用心地陪著我,說真的,當我明白你的真實用意時我很感動。我已經走出那段婚姻的陰影,請不用再為我擔心了,好嗎?如果可以,以後別再來找我,我怕我一看到你後,又會回憶起一些不好的事情來……到時你又前功盡棄了……」
葉子恆一直沒有出聲,於靜以為她說得已經很明白了,就驅車返回。半路上,她一直問葉子恆的家住哪裡,她可以順道送送他。
可是葉子恆一直不出聲,直到於靜將車開回自家小區的地下停車場裡。
「回去吧,我已經到家了。」於靜解開安全帶,看向葉子恆,發現他竟然還靠在椅背上,一動不動。
於靜暗自歎了一口氣,自己下了車,繞過車前,迅速幫葉子恆解開了了安全帶,一把將他拽下車來。
她必須對他狠一點,否則如何讓他死心?
「回家吧。」於靜關好車門,確定車已上鎖後,連一句安慰話也不說,自顧往家裡走去。
沒走幾步,葉子恆突然從背後將於靜一下抱緊。
於靜拚命想要推開,可是她越推他抱得越緊,力道大得驚人,好像要把她整個人揉進他的身體裡才罷休。
就在於靜苦苦掙扎不知如何掙脫時,葉子恆卻將她整個人板過來,並在她錯愕之時迅速吻住了她的唇……
於靜試了各種辦法想要將他推開,結果發現徒勞。
她只好靜靜地任他抱著,直到眼淚順著她的臉蛋流進她的嘴裡,直到他嘗到那苦澀的味道。
葉子恆緩緩地鬆開了嘴,輕輕地幫她擦乾了眼淚,說:「都怪我不好,讓你受傷了。其實早在大學時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你了,可是當我準備好了要向你表白時,卻發現你的身邊已經有了他。當我看到你們很幸福的時候,我甚至不敢去破壞你的幸福。我一直以為你會這麼幸福下去的……可是當我回國後再看到你的時候,我的心碎了。可我仍然不敢跟你說我愛你。我怕我做不好你會再次心碎,可是你剛才用那麼平靜的語氣跟我說,你以後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時,我的世界突然變得一片灰暗……」
於靜泣不成聲。
葉子恆一直幫她抹著眼淚,他的眼眶早已泛紅,可他的話還沒說完,他必須堅強地忍住。
他說:「不就是離過婚嗎?不就是有可能生不了孩子嗎?這些我都清楚了,可我仍然愛你,請給我一個愛你的機會好嗎?」
葉子恆緩緩地將於靜的臉蛋托起,深情地望著她的眼睛,緊張地等待她的答案。
於靜深深地吸了吸鼻子,迅速擦乾了眼淚,努力讓嘴角上揚,盡量用最平靜的語調說:「葉子恆,謝謝你!我不值得你這麼做,會有別的女人比我更愛你。」
說完,於靜急速往前奔去。
葉子恆想要伸手去拉住她,卻抓了個空。
他的心一下子像被掏空了。
之後的一段時間,葉子恆果真沒再來公司找於靜。
於靜心裡雖然感覺到有點失落,可日子竟就漸漸平靜下來。
直到有一天,於靜再一次接到柳如雲的電話,柳如雲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
於靜沒理由拒絕。
車子停在葉氏集團旗下一間服裝加工廠房內,柳如雲和於靜相繼下了車。
柳如雲指著遠遠正在搬貨上車準備送貨的一個身影,對於靜說:「自從他知道我找過你,而你又主動拒絕了他之後,他就一個人跑來這裡當普工了。他每天都跟這些工人吃住在一起,幹著最累最苦的活,無論我怎麼哀求他回去他都不肯。他說,你不結婚,他也不考慮結婚。」
說到後面的時候,柳如雲的聲音已然出現哽咽,於靜心裡也不好受,說:「那你讓葉總趕緊勸他回去啊,就算用綁也要綁他回去!」
「他爸也是從苦日子裡熬過來的,他巴不得他多吃點這樣的苦。而且他們倆都是同樣的固執,認定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我真拿他們父子倆沒辦法,想來想去也只有你才能幫我。」柳如雲拉著於靜的手,臉上現出懇切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