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陳桂花和顧家鳳,其他人都被請了出來,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離開,眾人只能站在病房外等候。
俞春一直哭,顧家鳳問不出什麼原因,只好走出來問顧家輝,那個男人住哪裡,她意思是想找上門去。
為了防止引火燒身的事故出現,顧家輝並沒有將杜康俊的住址告訴顧家鳳。
顧家輝說,大姐,這事要是鬧大了,對春兒的名聲不好。
蔡金妹和顧家成夫婦表示同意顧家輝的意見。
於靜和顧德全都沒有吭聲。
不過,於靜不吭聲是不想插手顧家的雜事,因為不管她說什麼,都會被別有用心的人抓小辮子,於是她只能明哲保身。但是她不說話不代表顧家的人就對她沒有意見,從此她落得了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罵名。
顧德全卻還在生兒子的氣。
顧家鳳說,難道我女兒的肚子就這樣被人白白搞大了不成?不行,我得找到那個王八蛋,跟他討句公道,如果他不賠錢道歉,我就找他老婆,在他老婆面前揭穿這個偽君子!讓他老婆跟他離婚。
顧家輝的五官立刻糾結在一起,憋屈的情緒很快氾濫成災,一想到金蘭那個肥頭大耳的女人,他就想撞牆而死。
恰在這時,金蘭滿臉笑容走了過來,嚇了顧家輝一跳,他以為她是從地裡鑽出來的,所以對她更加懼怕。
金蘭說,這位大姐說得對,這種事就應該找他老婆,說不定他老婆還不知情呢。金蘭說完這話的時候,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於靜,最後把眼光落在顧家輝的身上。
顧家輝連忙將金蘭拉到一旁,低聲問,你想幹什麼?
「家輝,她是?」顧家鳳突然找到一個知音,而且對方穿金戴銀,一副貴婦人的模樣,她興奮得就想跟人家結為姐妹,又怕自己高攀不上,所以只好眼巴巴地看著金蘭,女兒的榮辱與結交一位貴人相比,已顯得無足輕重。
「哦,她是,她是我,生意上的,朋友,金總。」顧家輝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咬牙切齒地說。
「哈哈,顧老闆說得對,不過我可不是他的朋友,充其量只不過是他的合作夥伴,我倒是很想跟顧太太成為朋友,卻又怕我這種俗人高攀不上。」金蘭微笑著撇開顧家輝,走到於靜的面前。
顧家輝嚇得手心都出了汗,心想這女人可真夠狠,先讓他把春兒帶來做藥流,又想在他老婆面前揭穿他的醜聞,這可真是一箭雙鵰,幸好春兒的藥還沒喝,顧家輝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於靜向來不愛結交像金蘭這樣的朋友,她覺得她的庸俗跟她所佩戴的金銀相得益彰,她覺得金鏈子,玉手鐲都沒有錯,錯的是主人好像害怕別人不知道她有能力買這麼多東西似的,把自己的手腕,脖子,手指等每一個可以掛東西的地方,都當成了「陳列櫃」,不分金黃銀白玉綠一股腦兒全把它們掛上,讓原本還有點值錢的東西變得更加不值錢了。
她很是為那些金鏈子不值!
於靜沒有搭理金蘭,這下惹惱了顧家鳳,她立刻為她的貴人打抱不平,責怪於靜不識抬舉,並主動獻媚說:「能認識像金總這樣的貴人,是我們的福氣,金總,她不跟你交朋友,我跟你交。」
金蘭看了看顧家鳳,一個嘲笑的表情立刻顯而易見,顧家鳳卻心甘情願地把它當成一個友好的回應,討好地把笑容再無限擴大了好多倍。
金蘭從手袋裡拿出一個小紅包,遞給顧家鳳,說,我看你們母女倆更需要的是錢,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顧家鳳感激涕零,連忙收下,不斷稱讚金蘭太客氣了。她女兒只是流個產而已,竟然驚動到她弟弟的生意夥伴。目送金蘭遠去,顧家鳳還伸著脖子在看,蔡金妹問她在看什麼,她說看看還有沒有家輝的合作夥伴到來。
顧家鳳將紅包打開來,一看,竟然有五百,立刻喜形於色,稱讚說,做生意人就是出手大方。
顧家輝被大姐氣得心裡得了內傷,卻又不敢發作,只好靠在牆上佯作休息。
於靜想笑,又不敢笑,畢竟人家不知內情。如果她知道金蘭就是將俞春的肚子搞大的男人的老婆,以顧家鳳的性格,也許當眾就會跟金蘭打起架來,但問題是她不知道,所以她感激金蘭的慷慨相助。
多麼可笑的現實。所以說,做人還是糊塗一點才會活得比較開心。
不過,令於靜覺得奇怪的是,顧家輝這個知情者竟然也對金蘭如此寬懷大度,而且一直阻止顧家鳳等人去找搞大俞春肚子的男人算帳。顧家輝對家裡人的袒護已到了忘我的境界,平時就連於靜都不能輕易說顧家一個半字,現如今,外甥女被人欺負到肚子上,這無異於爬到他頭上拉屎,他竟然自己不生氣,還勸告家裡人也不要生氣。
找了一個機會,於靜問顧家輝包庇那個男人的原因,顧家輝還是那句話,這事鬧大對春兒的名聲很不好。其實他真正想說的,這事鬧大對誰都不好,特別是他和於靜。
肖珊雖然溫柔體貼,對他百依百順,但在顧家輝的心裡,卻一直沒把她當成老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一開始就是以情婦的身份進入他的視野,讓他養成了對她這種慣性的定位,還是肖珊這種女人天生就是當情婦的料,讓男人無法把她當成老婆來看待。
當初,跟肖珊在一起,顧家輝是抱著讓她幫他傳宗接代的想法偷偷摸摸進行的。可現在反過來想想,如果肖珊也不能給他生孩子,他會不會離開她?
顧家輝一下子找不到答案。
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他是不會離開於靜的,不管她會不會生孩子都好,他覺得她除了沒能給他生個孩子,而且跟家裡人的關係處不好之外,其他的無可挑剔,是一個合格的妻子,也是顧家輝喜歡的那種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