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楚天漠經過雨如煙的房門口時,停住腳步猶豫了一下,正欲離開,忽聽見——「媽…媽,媽媽……」
他的心就被揪住了,急推門而入,發現她睡得並不安穩,無意識的夢囈著。
又夢見她的媽媽了嗎?!
雨如煙蒼白的小臉佈滿冷汗,呢喃著,「媽媽……媽媽…。」
楚天漠的心絞擰起來,卻莫名憤怒起來————不是自己十月懷胎骨血相連的孩子嗎?她的媽媽是怎麼狠心放開得了她的手!
他輕擁她進懷中,柔聲喚她,「如煙,…醒醒,…我在這兒,醒過來……」
雨如煙迷迷糊糊中隱隱約約聽見那熟悉低沉卻又異樣溫柔的聲音,剎那間,那黑乎乎雷電交加的惡夢扭曲著逃退而去。
她就像在大海中溺水的人一樣,拚命攀住那一絲光芒,那低沉溫柔霸道的力量——他就在她身邊!
她無意識的抓住他溫暖的胳膊,努力想睜開眼————可眼皮好重,好重……
熟悉低沉而溫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著,「睡吧,睡吧,…」
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低喃,「天漠……」
————面色漸趨平靜安穩,緩緩睡去。
——————命運的安排總有它不可解的無奈,而世人卻只能沉淪在這種難以掙脫的無奈裡!
午夜時分,雨如煙清醒的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仍是找不到一個舒適的姿勢可以入眠;又翻了個身,睡神仍不肯眷顧她。
也許是因為今天上午睡太久了,於是爬下床來,抓了見晨褸隨意披上。
出了房門,沿著迴廊信步走著,最後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
————楚天漠的書房,她深吸口氣,這兒似乎還留有他的氣息呢!
她輕推開門,不想亮燈,接著依稀的月光在黑暗中摸索。
她茫然的蹩向其中一面書牆,又轉身踱往對面的書牆,來來回回的踱著……
好久,黑暗中,「啪」的一聲,角落裡一盞燈亮了起來。
她受驚的瞪視那瞬間發出亮光的地方,好一會兒,轉身繼續踱步。
「你晃得我暈頭轉向!」他低語,「過來!」
她懶得不想開口,溫順的走近他,在他旁邊坐下,閉目養神。
淡淡的煙草味仍瀰漫糾纏在空氣中,酸澀漸漸襲上眼,靜謐的空間中有她熟悉的氣息,……
朦朧中,一隻強健有力的胳膊攬住了她,觸覺到一個暖和寬厚的胸膛————
楚天漠凝視懷中已然入睡的雨如煙,曾幾何時,他已習慣了那微微淺笑,小小身影,………習慣於關注她的一切。
他並不是生性熱情的人,對親人亦一向清冷淡然,更遑論對女人,眾始總有羨煞世人的艷遇,但卻從沒有一株名花在他心底映下一絲痕跡————
緊摟住懷中的單薄身軀,熟悉的心痛感從四面八方湧上心頭,一直以來,對她的保護欲,佔有慾是從未思量過的,總是不自禁的想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亦如現在,那嬌嬌小小的身子,是那麼的契合著他,似乎生來就該在他的胸懷裡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