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門外的內監著急慌忙的衝進來。
「什麼事這樣慌張,沒見皇上剛起床嗎?」小柱子怒斥那個不懂事的太監。
「不是的,皇上,福,福大人回來了!」
「福大人,哪個福大人?」乾隆心頭一震,不可能是福爾康,是他的父親福臨嗎?自從通緝告示貼出去,福臨倒是經常要求晉見,為他的兒子說情。
乾隆看了看小太監的表情,如果是福臨,這傢伙慌成這樣又是為什麼?
「回皇上,是那個福爾康!」
「是他?」乾隆一下子站了起來,他狠狠的摔下茶杯,「他竟然還敢回來?人在哪兒?」
「在午門,被侍衛們攔下了,奴才是進來通報,因為不知道皇上的意思。」
「只有他一個人嗎?還是……」
「好像只有他一個人。」
「什麼好像,去把人給我帶進來!」乾隆龍顏威怒,嚇得太監跑得飛快的去午門帶人去了。
「微臣福爾康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爾康一進乾清宮大殿,便跪拜下去!
「福爾康,你可知道你回來只有死路一條?」乾隆坐在殿上的龍椅中,忍著心頭的怒火威嚴的問。
爾康抬起頭,面色毫無畏懼,他正了正身子,有力的說:「皇上,臣從出生性命就在你的手上,所謂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只要皇上開口,臣的腦袋隨時可以摘下來!但是,臣必須死得清清白白,所以,臣冒著一死也要回宮,到皇上面前為自己和皇貴妃娘娘討一個清白!」
乾隆怔了怔,他看著爾康,「清白?你要怎樣證明你的清白?」
「皇上,臣與皇貴妃娘娘最多不過是說話投機些的朋友,她和臣說得最多的就是皇上和她的感情,皇貴妃娘娘心裡愛的只有皇上一個人,說她與臣有私情,簡直就是笑話!再說皇后,皇貴妃娘娘在後宮裡面,恐怕也只有皇后一位知已,她對皇后情同姐妹,又怎麼可能下毒害她?況且皇貴妃娘娘的為人皇上想必比臣要清楚很多,她豈是那種會下毒謀人性命的人?」爾康字字言真意切,他多麼希望乾隆能夠冷靜理智一點,好好想一想這件事。
乾隆沉吟了片刻,「就算朕想要相信你,那些人證所說的話又如何解釋?德州蛇王當堂對你的指證又如何解釋?你們為何又要在押解途中打傷衙差,縱然逃跑?如若覺得無罪,何必要跑?」
「皇上,自古以來,怨案錯案,花錢請人做偽證的事不計其數,臣不用舉例你也知道。臣打傷衙差,並不是為臣自己,而是為了讓娘娘逃脫,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說到底是衝著娘娘去的,臣不過是他們用來陷害娘娘的一顆棋子,臣只怕娘娘還沒到京就喪命於押解途中。可惜臣說不出是誰在幕後操縱要置皇貴妃娘娘於死地,今天,臣冒死回宮,臣只請皇上能夠念在微臣父子二人多年來對皇上的一片忠心,下令重查這案,讓臣既便是死也死個清清白白!」
「你們福家父子二人忠心事主是沒錯,可是這件事是關皇后的性命,朕憑什麼要聽你的?」
「皇上,臣不是要你聽臣的。臣賤命一條,皇上隨時可以拿了去,但是皇貴妃的命比起臣的命要重要一千倍一萬倍,臣怕將來有一天如果真相大白,而皇貴妃卻已經香消玉損,到時候後悔的只有皇上一個人!」
「大膽福爾康,你這是在威脅朕嗎?」乾隆眼裡帶著怒氣的精光射向福爾康。
福爾康原本就是冒著必死的心回來的,他無懼的迎向乾隆的目光,繼續誠懇的說:「臣豈敢威脅皇上,皇上的龍威又豈怕別人的威脅?臣只是心裡清楚皇上和皇貴妃娘娘的感情至深至誠,所以才替皇上擔心,一念錯而終生憾!所以,臣以自己微不足道的性命請求皇上,重新審理此案吧!臣實在是不想讓娘娘枉受這種冤屈!」
福爾康說完,就朝著乾隆磕下頭去。
乾隆俯視著殿下長跪不起的爾康,眼神裡有些矛盾,爾康會這樣冒死回宮面見自己,說明他應該是心裡無愧的,可是,皇后的莫名崩逝和那德州蛇王的話又讓乾隆疑惑不定。
他想了想,說:「福爾康,朕就看在你父子二人同為大清效力的份上,重查此案,但是你記住,倘若查出來一切屬實,朕絕不會輕饒了你!」
一聽乾隆同意重查此案,爾康激動的抬起頭來,真心的說:「謝皇上聖明,不過臣還有一個請求,就是希望皇上派去的人是正直無私的人!」
「正直無私的人?」乾隆低吟,「好,朕再依你,朕就讓朕的近侍總管小柱子為欽差大人,全面負責徹底清查此案,對於小柱子這個人選,你可有意見?」
「沒有,臣一向也覺得柱公公為人端正耿直,臣相信柱公公會公平對待此事。」爾康心裡止不住的興奮,小柱子的為人很正直,而且他的心裡只有皇上一個人,對別人向來都是稟公辦事,不欺不滅,而且小柱子對西月也不錯,也瞭解乾隆和西月的感情,他來查此案,絕對是再好不過的不二人選。
乾隆當即下旨,繼續輯拿西月,但是要活的,爾康因為自己歸案,他的通緝令即刻取消。又密派小柱子為欽差大人,帶些隨從再下德州清查此案,但是行蹤必須秘密低調,不能外傳。
「皇上,臥佛寺的方丈到了!」門外的太監進來報告。
「帶他去偏殿等候。」乾隆說,他又看了看福爾康,說:「福爾康暫時交由刑部看管,一切等案子查清後再作定斷!」乾隆下完旨意,便退下殿去。
「小柱子,一切都拜託你了,娘娘還在外面流浪逃亡,只有等你查出真相,娘娘才有可能回宮!」乾隆一走,爾康便向小柱子拜去。
「哎哎,福爾康,你可別拜我,我受不起,我受皇命去查此事,一定會稟公辦事,查出事清的真相。」
於是,爾康被關進了刑部大牢,等候消息。小柱子當天便起程南下德州,重新徹查皇后之死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