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風見她沒有再問,心裡一陣輕鬆。轉而卻又對她滿滿的愧疚,如果娘娘知道……唉,算了,先救了瑞恆將軍再說。
青煙來到金鑾殿門口,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滿殿的大臣驚奇地看著她,闕玉國從來沒有女子走進這裡,她是第一個。轉眼,大殿裡就變得混亂起來,議論聲不絕於耳。龍陽看到她,心裡也是一陣驚奇,她怎麼來了?看到她身後臨風躲躲閃閃的眼神,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青煙顧不得這些,只是走上前去,「臣妾拜見皇上」,龍陽說過她不用行禮,但是,來到這裡,當著這麼多大臣的面,她不能不顧及禮儀,龍陽明白她怎麼想的,「起來吧」,說著,他走下去,攜著她的手走上了大殿。
「冤孽啊」,青煙這才看見一頭白髮的瑞恆跪在下面,只是,他為什麼這麼說?
「大膽,你是真不想活了」,誰知道龍陽聽見他的聲音卻是更加的憤怒。
青煙拉了拉他的袖子,龍陽轉身看了看她,哼了一聲,又轉過身對著跪在下面的瑞恆道,「你真的不想活,也簡單」,說著,他眸光一暗,「來人,把他拖下去斬了」。
「皇上三思啊」,滿殿的大臣齊齊下跪,青煙也拉著他,「瑞大人是兩朝元老,對國家有功,你怎麼能說殺就殺」?他什麼時候這麼糊塗。
卻沒想到,下面跪著的瑞恆聽到她這麼說,冷冷地哼了一聲,「我不需要妖孽替我求情」,說著,他抬起頭,蔑視地看了她一眼,「我瑞恆一生行得正,對闕玉國也算做了點貢獻,不需要你來在這裡侮辱我」。
青湮沒料到他會這麼說,氣的渾身顫抖。
龍陽卻早已經是眼含殺氣,「來人,把他給我拉下剁了」。臨風在下面聽到他的話卻沒有動。
「大膽,你們都想造反」?龍陽眼裡要噴出火來。
「蒼天無眼啊,竟然降下妖女,天要亡我闕玉」,下面的瑞恆卻大聲地叫著。
「哼,我怎麼就是妖女了」?青煙聽他這麼說,冷冷地問道。
「你本來就是煙花女子的野種,在這裡迷惑皇上,不是妖女是什麼」?他似乎對和她說話感到恥辱,眼中一直都是蔑視。當初皇上不顧眾人反對,封她為妃,如今,竟然要立她為後。這種妖女,怎麼配!
聽他這麼說,龍陽正想上去發怒,卻被青煙攔住,她已經明白了為什麼臨風不告訴她原因了,「我和他說「。龍陽看了看她,轉身狠狠地瞪了瞪臨風。臨風向後縮了縮,自己這次闖大禍了,沒準,兩個都得罪了。
「煙花女子?煙花女子怎麼了?你們多少人都去蹂躪過她們,你們甜言蜜語地對待她們,轉身就這樣侮辱她們。如果不是你們,她們會這樣淒慘「?下面的大臣聽她這麼說,有的已經開始低下了頭,瑞恆卻仍對她不屑一顧。
青煙有些心寒,對他也有些鄙視,她沒想到,他這樣一個將軍卻有這種迂腐的見解。「哼,你們不去找她們,她們又怎麼會受萬人指責?不是你們讓她們懷了野種嗎?不是你們弄髒了她們的身體嗎「?她對這些人滿是不屑,一個個都是道貌岸然的樣子,「你們比她們更髒」。下面的大臣聽完她的話,一個個氣得說不出話來,只是在下面指著她。她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對著瑞恆,「瑞老將軍,我敬佩你奮勇殺敵,剛正不阿的性情」,瑞恆聽她這麼說,避過臉不去看她,「哼」。
青煙對他的不屑不在意繼續說道,「只是,聽見你剛剛那段話,這些都變了。你也就是一介凡夫。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瑞恆聽她這麼說,狠狠地瞪著她,「我如何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想他一生為國家鞍前馬後,盡職盡忠這妖女竟然如此詆毀他。
「哼,你不尊君主,是為不忠;你逼迫君主殺害忠良,陷君主與不仁之中,是為不孝;你視百姓為娼妓,陷他們於侮辱之中,是為不仁;你蔑視朝綱,陷自己同僚於危險中,是為不義。」青煙對著他,冷冷地說道,眼裡滿是不屑。
下面的瑞恆一下子就覺得這個女子不一般,她在那站著,不卑不吭,冷冷的,卻給人一種不可忽視的感覺。聽她說自己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他就那樣跪著聽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下面大大臣也都驚異地看著她,這個女子,是個奇女子。
龍陽最終沒有把瑞恆殺了,他雖然恨,卻也明白,他的忠心。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瑞恆被割去官職,在家靜養。
青煙現在才知道,為什麼那天他會發這麼大的火,為什麼他讓自己相信他。想到他這些天受到的煎熬,她心裡一陣心疼。只是,還有一件事,在她心裡擱置著,像針一樣,時時刻刻紮著她。
他們要龍陽選妃!
她也明白,皇上後宮佳麗三千,在他們看來是再正常不過了。只是,於她,卻是最難跨過的坎。她的愛,只要唯一。
為了龍陽的生辰,這些事被她狠著心壓到一邊,卻還是會在不經意間跑出來刺傷她。她忍著,卻發現越是掙扎,越是疼痛。那一層掙扎後,是另一層折磨。她擺脫不掉。
轉眼,再過一天就是龍陽的生辰了。皇宮裡處處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各個宮裡的人都在為他忙乎著,這諾大的皇宮,忽然變得有些擁擠。
春暢和洛敏也一樣忙著,到時候,宮裡要來好多人,不是先做好準備,怎麼能行?青煙卻是越發的閒了,每天一個人看看書,畫畫畫或者和龍陽下下棋,她似乎忘了之前發生的事情。龍陽本來想問問她,後來想想,還是算了,她的性子啊。她就是這樣一個人,不想說的,你怎麼去問了她也不會說。他知道她心裡苦,只能更加好好地疼她,卻也在心裡把瑞恆罵了無數遍。
青煙是介意,她不知道他們怎麼查出來關於娘的身世經歷,她擔心娘是不是已經受到打擾。娘一直拒絕龍陽給他們什麼,她說自己只想過平淡的生活,經營著茶樓,看著她幸福就好。可是,這些人……如果娘因為這件事受到什麼傷害,她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始作俑者。她知道瑞恆不會去做這些,那個人太清高,所以才會如此對自己。對他,她不恨,卻也不再有以前的那般的敬仰。他,也不過是一介凡夫。
臨風見了她每次都會不好意思,她也不介意。知道當初他那樣做也只是為了保全一位忠臣,保全龍陽的名聲。而這些,都是他應該做的,她又怎麼能責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