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異口同聲,「很好啊,難道尊主沒有看出來嗎?」
誰知道,兩人一回答,冬雪就嗚咽起來,沒有哭,只是裝作很可憐罷了。
此時此刻,她真的不知該怎麼去說,怎麼去面對了。
怎麼可以?
風大哥怎麼可以喜歡主子!
痛苦地在心底叫喊了一番,冬雪倒頭就睡了起來。
旁邊的二人覺得十分的莫名其妙。
這人——
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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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打算要幹什麼?」白汐問著背對著自己的獨孤鴻。
在霸營兩天了,看出他們的士兵都一副病怏怏的樣子,白汐心裡猜測著,是否會投降,但她一想起令狐堯,這個想法就不攻自破了。
令狐堯是什麼人,冷傲如他,他又豈會輕易認輸?
「汐兒,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別問什麼事,只管是答應不答應!
「……」
三日後。
冷鳶果然收到了霸軍的投降書,然而書信裡面清清楚楚地寫著,不准殺害他們朝中的任何一個人以及不准傷害霸國任何的一個子民。
令狐堯開出的條件,都是為著整個霸國著想。
書信裡面還提及,倘若同意的話,翌日午時就到三里坡做確認。
剛開始,幾個副將都怕這其中有詐。
可因為風雲,都相信了。
只因為風雲說:「就算有詐,難不成你八十萬大軍對抗三十萬的大軍,都怕嗎?」
這麼一句話,讓他們都很安心地讓冷鳶前來了。
兩個軍營都恨準時地到來了。
冷鳶一見到令狐堯便說:「信中的條件,朕通通都能答應你!」
聽後,令狐堯一笑,「朕也知道你會答應!」他笑著停了下來,說:「至於他們,朕也希望你能好好地對待,不要因為他們曾經是霸國的人,就要受你們的侮辱。」
終於,站在令狐堯身後的白汐相信了,她終於都相信。令狐堯真的要捨己為國了。
不曾想,他也有這麼偉大的一天。
一直以來,白汐都覺得令狐堯是一個自私之人,而今這種做法,真的讓白汐刮目相看。
「這個條件,朕也能答應你!君無戲言!」冷鳶提高了聲音,讓人看他,更加覺得有威信。
「謝謝!」令狐堯苦笑一番,朝著身後的獨孤鴻一笑,「可以了!」
話落,白汐的手上莫名多了一把沒有劍鞘的利劍,令狐堯往後一退,整個人都被利劍刺穿,與白汐,緊緊一拳之距離。
白汐愕然般愣在那兒,完全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發間染了從令狐堯身上濺出來的鮮血。
所有的人,也驚呆了。
風雲看著這一幕,只開始擔憂起白汐來。
這樣的場景,她如何受得了。
正當要走出之時,站在白汐身旁的獨孤鴻為她把利劍拔出,令狐堯整個人,落在了地上——
一雙眼,睜得很大,像是死不瞑目。
「還記得,答應我的事嗎?」獨孤鴻的聲音低沉低沉的,嘴角邊掛著一抹笑,「為了我,好好地活下去!」
說完後,獨孤鴻這段白汐手中的利劍,反手插入自己的心臟——
她不知,他今日穿的,是那件很白,很白的衣服。
在那張床上,他所穿的衣服。
還記得,衣擺的下方,有一行,被撕掉了。
還記得,她跟他說:獨孤鴻——哈哈,你的名字好搞笑哦!!!
還記得,她對他說:你的話,讓我很受傷。
還記得,她忘記了彼此間的諾言——
不只他,她也忘記了!
她說:獨孤鴻,若非你身首異處,我便永遠留在此地,永不離去!
她說了好多好多的話。
可她卻在慢慢的,一句句地忘掉了。
他對了許下了好多好多的承諾。
可就在他一次次的背叛下,瓦解了。
他們——
注定成為一對,永遠也無法在一起的眷侶。
過往的一切,是如此清晰地在兩人的腦海中閃現,多少美好的畫面,多少甜蜜和心酸,在那一剎那,如數記起。
白汐愛獨孤鴻,很愛很愛——
卻是難以忍受一種錐心的背叛。
獨孤鴻愛白汐,很愛很愛——
卻是以一種難以拋棄兄弟情義,貪戀那權貴的私心。
獨孤鴻,以一種得到心靈慰藉的笑容,雙眼亦如以往的柔情,含情脈脈地看著白汐,緩緩——
闔上了雙目。
他心有所戀,卻不再自責。
白汐怔怔地望著眼前之人,那張臉,在她的腦中放得越來越大——
她站在他的面前,忘記了哭泣——
極是心痛到讓她找不到方向,可她的心中,卻一直有個呼喚——
別死——
別死——
可她累了,完全不知該做些怎樣的反應去面對眼前之人——
一個是她所恨,而倔強地生活下去,由軟弱變到堅強——
一個為她所愛,一個讓她知道,什麼叫酸甜苦辣,什麼叫痛徹心扉,而又讓她懂得何為愛情的男子,以傷害她的方式而離她而去的男子——
讓她的心——
漸漸倦累了——
猛烈的日光,照在渾身是血的三人身上——
白汐,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她也想,就這樣靜靜地說著,再也不要醒來——
她也想,遠離世界的喧囂,遠離爭鬥——
即使是把她困在一個黑暗的囚籠裡,只為那份情,她也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