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勉強一笑,「沒事呢,剛才想東西想的太入神了!」
雖然看白汐嘴上這麼說,可冷鳶心裡還是覺得她今日的舉動很奇怪。
但見她不願說,他也不再問下去。
直接抱起搖籃裡的孩兒,逗著孩子玩。
白汐雖是臉上掛著笑,可心裡卻是七上八下,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總而言之,一句話,她不想再回去現代了。
這裡有她喜歡的人,有她的孩子。
她不能這麼不負責任就走了。
她的一切,冷鳶都收在了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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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是王子的滿月歲。
冷鳶與白汐兩人一起給孩子取了個名字,叫冷熙。
今日,冷鳶給冷熙設宴,慶賀。
在其中,還要叫來國師,舉行一些繁文禮節。
之外,因為是男孩,冷鳶給了冷熙一塊玉,這叫弄玉之喜。也是一種禮俗。
所有人都在冷鳶的臉上看到了四個字『龍顏大悅』。
然而白汐的臉上就只有一抹很淺很淺的笑,似乎還很勉強。
舉行完畢,所有的人都在享受著美食。
然而白汐又是一點胃口也沒有。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有點事情想不通的,放不下的,就會一直放在心裡面,不早日解決,她心就不舒服。
等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了,已到黃昏了。
白汐讓冬雪留下來,陪同奶娘一起照顧冷熙,而她,則去找一個可以讓她的心安的人。
當馬車飛奔出宮門之後,另外一輛馬車也跟著使出。
白汐坐在馬車內,手不停地互相揉捏著,心裡焦急萬狀。
終於,到達目的地後,白汐下了馬車。
毫不猶豫地跑去敲那個大紅朱門,很快,門開了,在下人的通報下,一個男子匆匆出來迎接。
這個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國師——趙弘文。
趙弘文給白汐行禮後,趕緊請白汐到大堂去,於是,那扇大門又被關上了。
身後的另一輛馬車,彈出了一個頭來,目光盯上那個牌匾,於是又吩咐馬車往回走。
一到大堂,白汐剛落座便立即開聲問:「國師,你應該也聽先皇提起過本宮吧?」
國師稱是,看他的樣子,似乎有所保留,白汐知道,有些事情國師是不能輕易跟別人說出的。
即便她身為王后。
於是她照實說道:「國師,關於本宮的身份,本宮知道你很清楚,先皇也告訴過本宮,只是,本宮有點不明白,所謂的天下大定,是何意思?」
她猶稀記得,冷壁曾對她說過十六個字:異世之魂,助子成龍,鳳凰涅槃,天下大定。
國師見白汐真的清楚整件事,他也不再起疑,徐徐說道:「天下大定,可謂是北國江山固若金湯,即便是山動地搖,也無法撼動之說。」
此言,白汐聽得很明白,也就是說,北國的江山,要達到如秦始皇一樣,一統天下時,才算是天下大定。
可是,她擔心的,也不是什麼天下大定之事,而是她到底是必須得回去,還是可以選擇留下來。
於是,她又問:「國師,照你說來,現在還不是天下大定之時,那麼,本宮想你告知,將來天下大定,本宮可否留在這個世上?」
國師閉眼,掐指一算,良晌,他才睜開眼來,臉色凝重,「王后娘娘,你本是借體來魂,身體本不屬於你,所謂是由何處來,回何處去,天命已定,不能再變!」
*****
白汐從國師府中回來後,渾渾噩噩的樣子。
就好像行屍走肉般,精神整日都不在點上。
冬雪很擔心她,但每次問她,她也只是說沒事。
是夜。
外面夜黑風高,秋風打得樹葉發出肅肅聲,讓深夜不再顯得沉寂。
白汐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如何也睡不著。
她的心好亂啊,倘若命運真的這麼喜歡捉弄她,讓她在一個異世裡生兒育女後,又讓她回到原來的世界裡,與自己的骨肉分離,那麼上天,該有多殘忍?
難道,人始終還是不能勝天嗎?
睡在她身邊的冷鳶其實也沒有誰,然而他裝作被吵醒的樣子,問:「有心事嗎?」
白汐回頭,看冷鳶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很自責地說:「對不起,我吵醒你了!」
冷鳶搖搖頭,側過身子將白汐擁入懷中,給她無限的關懷,「你從熙兒的滿月那日開始,就這樣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好嗎?」
白汐被他擁在懷中已經夠溫暖了,再聽他溫柔的問候,眼眶濕潤了,「鳶,我怕有一天會離開你,離開熙兒!」
還有獨孤鴻。
別恨她太多情,愛,本來就這麼複雜。
冷鳶聽出她聲音變了,輕抿薄唇,安撫著,「你放心,不管發生任何事,我不會讓你離開,就算是上天下地,我也要把你追回來,緊緊地抱著你,不讓你有任何的機會離開!」
他的眉毛,不禁斂在了一起,他也怕,怕那一天到來後,阻止不了那一切發生。
白汐的淚水悄悄的掉了下來,她很無助的靠在冷鳶的懷中,多想告訴他一切,可是,她卻不想讓他為自己擔心,一起受著這樣的痛苦。
「鳶——我說如果,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可以不想我,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熙兒,可以嗎??」白汐在做著最壞的打算,如果那一天來的突然,起碼現在可以在他懷中,讓他好好地照顧她的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