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立在門前,透過窗紙看到獨孤鴻拿著一本『孫子兵法』,正在研讀,十分入神的樣子,白汐驀然想起他當年在全天下人口中的戰神一稱,想想,真是人事已非!
想了想,她還是推開了門——
站在房內,獨孤鴻依舊在看著他的書,似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來人——
白汐緩步向他走近,輕聲叫了句,「鴻——」
這時,獨孤鴻才抬起頭——
「是你!」
看到白汐,他的眼裡無一絲波瀾,靜止如水。
白汐原本的驚喜卻在望入他雙眼的那一刻,又變得暗淡下來,「你還記得我?」
她一笑,在他旁邊落座——
「怎麼,你很喜歡看這個?」她笑問著。
獨孤鴻在看到她那溫柔似水的笑容時,怔了幾秒,也露出一笑,「覺得有意思就看看。」
他的眼內,對她,竟是那麼的陌生。
沉默了會,白汐真不知自己要問什麼,思忖片刻,才問:「你能想起一些過去的事嗎?」
他輕抿薄唇,看了白汐許久,須臾,才緩緩開口,「記得一個人,叫白汐!」他頓下聲音,看了眼白汐,說:「但是她和你不同,她的性格很高傲,而且——」
白汐又是一怔——
「而且什麼?」
他記得白汐,卻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白汐——
「而且,她不喜歡我!」他苦笑了一下,不再看白汐——
白汐的鼻子一酸,有點想哭的衝動。
這就是所謂的:人生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是白汐嗎?(稍微改了一下)
其實,他說得很對,她和自己不同,當時的她,是真正的白汐,現在的她,只不過是從千年後穿越而來——
不同——
兩個白汐——
差別太大!
「也許,她是喜歡你的呢?」
白汐扯了扯嘴角,站了起來,不說什麼就離開了——
獨孤鴻望著她離去的身影,眼眸,黯了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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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回到皇宮,還未來得及回到白汐宮,就在石甬道上遇上了乘著攆轎的麗妃——
如今麗妃的肚子已隆起,三四個月的樣子——
見到她,白汐有了想逃的想法——
因為,她才出宮回來,出宮的事,不能讓別人知道!
何況是敵人——
白汐左看右看,想找個藏身的地方,可石甬道放眼都是一片擴地,完全沒有能夠藏身的地方。
白汐無奈,只好垂下頭,緩慢地走著——
就在與麗妃擦肩之時,只聽得一聲尖利的聲音砸來,「哪裡出來的狗奴才,怎不穿宮服,見到本宮也不行禮?」
白汐頓住了腳步,咬了咬牙,頭也不回,繼續向前走——
想來麗妃是怒了,她喝著身邊的奴才道:「去,把人給本宮抓來!」
白汐正想撒腿就跑,不料卻被上前走來的人給捉住了——
兩手被人鉗制著,白汐徹底怒了起來,「狗奴才,瞎了你們的眼!」
話音落下,白汐跟著抬起了頭——
一雙怒目瞪著前面的麗妃,瞪得她渾身汗毛豎起——
兩邊的奴才一見是王后,立刻撒手,跪在白汐的面前求饒:「王后娘娘恕罪,奴才們不知是您!」
白汐瞇瞪了下兩個太監,越過他們來到麗妃的身邊,看著麗妃依舊坐在攆轎裡,聲音陰冷:「怎麼?見到本宮也不行禮,麗妃——你的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
麗妃一震,眸子轉悠幾圈,方微笑著道:「王后,雲麗身懷六甲,未能給您行禮,還請王后您見諒!」
「見諒?」
白汐的目光瞄向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好笑地看著她,說:「三個月的身孕,就不能行禮了?這可是欺負本宮尚未懷孕而隨便找個理由來搪塞?本宮本還想饒過你,可未想你竟拿自己的骨肉來做擋箭牌,天底下,也只有你這個做母親的才能夠做的出來!」
白汐的聲音偏高,頗有氣勢,「此乃龍種,本宮也不願再在此事上做糾纏,下次若再讓本宮聽到這麼一番話,小心不饒過你!」
「是!」
麗妃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再抬眼看白汐一身便裝,嘴角輕輕勾起,「王后可是出宮了?好玩嗎?」
白汐聞言,挑起了眉,「似乎麗妃對本宮去哪了很有興趣!可是如此?」
麗妃垂眸一笑,笑得奸佞:「哪裡,皇宮的規矩便是我們這些做妃子的,沒得王上的准許,不能擅自出宮——」
「你是說本宮擅自出宮了?」
白汐拉高拉狠了聲音,渾身散發出懾人的氣勢。
小樣的,別以為看不出你在想什麼,你可別忘了,誰是王后,是誰主宰著後宮!
當然,白汐是在心裡這麼想著而已,好歹給冷鳶一個面子!
麗妃一震,垂首:「雲麗沒這個意思!」
白汐鄙夷一笑,「麗妃,本宮贈你『謹言慎行』四字,好讓你學會在這個後宮中如何生存,被任何事都做得太出頭!」
言罷,白汐傲然的睨了眼麗妃,邁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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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寢宮不久,令狐馨就來了——
兩人坐在涼亭內,石桌上擺放在著些糕點和花茶。
陽光折射而下,一道白晃晃的光芒就落在琉璃瓦上,撞出五彩繽紛的顏色——
極是美麗。
白汐見她,憂心忡忡的樣子,「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令狐馨蹙眉望著白汐一會,嚅囁的雙唇最終還是閉上,只輕搖了下頭,便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