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勾起了冷鳶所有的回憶,是啊,她就是這樣,不喜歡熱鬧,永遠都是一副冰山的樣子——
想起初見時,她好似完全看不到他,目光永遠都只停留在獨孤鴻的身上,可他,卻就在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就被她的冷漠給迷住了,不為什麼,只因她那雙看似冰冷裡面卻流動著無盡的情感,綻放出讓他難以抗拒的光芒,至此難以自拔——
陷得很深!
她的笑容,還有與她一起在楓林的一切,一一浮現腦海,一段接著一段,似乎無法停歇下來——
嘴角,還在不經意間,浮起了一抹笑——
「怎麼了?是要走了嗎?」白汐見他陷入沉思,不禁問道。
她看到冷鳶嘴角邊的笑意,不知他笑什麼,只猜測著,是想快些離開這裡嗎?躺入別的女人的懷中嗎?
既然那麼不想來,為何還要出現?
一個月的時間,她已經開始學會去習慣了——
聽得白汐的一聲喚,冷鳶怔仲回神,看向白汐,一副糊里糊塗的樣子,「什麼?」
剛才他一直沉迷在過於的美好記憶裡,根本沒有聽清楚白汐說什麼!
一怔,加上那麼幾秒的沉默,白汐有些失落,搖搖頭,「沒什麼,很晚了,我累了,想要休息——你——」
白汐抬眼看著冷鳶,有那麼一點期待,希望他能說一句:我留下陪你!
可是——
事與願違!
冷鳶扯了扯薄唇,對視著白汐那雙漸漸暗淡的眼睛,心裡劃過一絲心疼,可最後還是站了起來,「那好,我也先走了!」
白汐點頭,恍然一笑,那笑容,極致的勉強,起身,她朝冷鳶福一福身,沒說什麼就朝正殿的方向走——
她的腳步很緩慢,冷鳶也走出了涼亭,可站在涼亭的階邊,目視著白汐,看她一步步,遠離自己的視線——
也不知是白汐心有留戀,想要他在自己轉身的那一刻叫住自己——
可是,她都到殿門前了,為何——
他遲遲不開口?
冷鳶正視著她的後背,張開的嘴卻又無奈地合上——
想要叫住她,卻感覺喉間被東西哽住,叫不出口——
想說的話很多,卻不知該如何說起——
輕歎一聲,他轉過頭,疾步朝著石洞門走去——
最終,他還是沒有叫出口!
白汐用眼角瞥見了他的離去——
那身影,那樣的絕然——
她白汐,那樣的失敗——
好!
天下人選擇負我白汐,我白汐今後,定當雙倍償還——
有人說過,在夜晚的三分鐘,是魔鬼出來放肆的時間,它會利用這僅有的三分鐘,去迷惑人類,讓他們失去心智,讓心中的怨,成為恨——
而如今,白汐就是這般,在這個月光皎潔的夜晚,成為了一個滿腹怨恨加仇恨的女子——
從此以後,真正地成為了心狠手辣,別人口中的妖女——
大半個月的時間,從指間悄悄溜走,讓人無法捉住,只能眼看著白晝變成黑夜,最後又看到光明。
這樣的日子,日以繼復,同樣的日子,卻有不同的故事,無論是民間,還是享盡榮華富貴的深宮,每一天,都會發生許多的事情,唯一不同的是,半個月的時間,北國的皇宮,每日都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一條條人命,從這個人間消失——
然而,死去的人沒有人會去記得多久,就如冷鳶,一個妃子死了,他納入兩個,兩個死了,他納入三個,三個死了,就納入五個,一次比一次多,半個月的時間,後宮增添了二十多個供他玩樂的女人。
這些,白汐早已不在乎,如今她在乎的是,現在不管是在民間還是皇宮都廣為人知的天大事件——
譚丞相知曉白汐與風雲關係不合,這半個月來,暗中拉攏風雲,想要他成為自己小女兒的夫君,自己的得力臂膀——
也不知這件事情是誰踢爆出來,搞得滿國皆知。
誰不知道譚丞相位高權重,門生廣泛,權傾朝野,如今又大費周章向風將軍示好,還有意把自己的女兒將於此人,倘若他成功了,那麼,他就等於多了幾十萬的兵權在手,到時候,就算是冷鳶,也別想將他扳倒!
事不宜遲,白汐立即去到將軍府找風雲——
算上今日,他們已是兩個月不見了,她知道,那日的一番話,使得風雲徹底生氣了,可她白汐,從未後悔過,今日找他,好聽點,就是出於對朋友的關心,難聽點,則是捍衛自己的地位!
在將軍府的大堂裡,白汐一身白衣站在堂中央,風雲站在白汐的眼前,她雙眼凌厲如鋒,冷若冰錐,雙眼眨也不眨,就那樣盯著風雲——
「王后今日大駕光臨,風雲真是有失遠迎!」
風雲躬首抱拳而言,眼裡的鋒芒絲毫不差白汐。
可他看到她,始終還是震驚了,短短兩月不見,她竟然變成如此,冷若冰霜形象雖是一如既往,可散發出的氣質卻讓人感覺從雪蓮轉變成藍色的妖姬,雙眼嫵媚如妖,長長捲起的睫毛輕輕一扇,便足以攝人心魂——
「這麼見怪,看來風將軍真是把我給忘了!」白汐輕笑一聲而走向堂前的正座前,兩手高高一揮,極致優雅而具有氣派的落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風雲,笑聲依舊縈繞在整個大堂之上,聽得人心裡毛骨悚然——
風雲凝著眉看著白汐的舉動,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滋味,望了白汐良久,說:「臣豈敢,王后乃是一國之母,盡得天下人的尊重,臣豈會忘了您?」他的聲音頓下,思忖一番,接著說:「臣無能,今日身子很是不適,不能服侍王后,請王后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