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很茫然,隱隱覺得令狐馨口中的那句話知道獨孤鴻的現況,她沒出息地想要知道,他過得好與否!不過不用問也知道,他對她只有欺騙,那麼自然是安好。她有什麼好期盼的?她苦澀一笑,笑得有些茫然,有些嘲諷。承認吧,就算是他傷你至深,你依然愛他如初。
「不明白?是裝瘋賣傻吧?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情是瞞得過你白汐的?」令狐馨的口氣很沖,在她心裡,認定白汐就是罪魁禍首。
白汐皺緊了眉,依舊追問:「不管你怎麼想都好,我只希望你能告訴我!」
她的心裡十分的焦急,真的不知獨孤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使得令狐馨如此失控,該是一件大事吧?
令狐馨頓住,看白汐的神情一片迷茫,不像是裝的,聲音才緩和了一點:「你如今,既是不知道,又何必想要知道呢?不是已經拋棄了他嗎?現在又來關心,算是什麼?可憐嗎?」
她有些無力地說著,心裡也在狠狠地責怪著自己為何當初不拒絕皇兄,呆在霸國,那樣,她就可以守護在獨孤鴻的身邊了。
「他到底怎麼了?我求你告訴我!」白汐嘶聲吼了起來,對獨孤鴻的擔憂更盛,可為什麼,她要這樣作賤自己?他都不當自己的存在,為何被欺騙了,還要這樣關心著他,擔心著他?
為什麼?
令狐馨緊咬下唇,掙扎了幾秒,終於還是鬆口:「自你成為北國的王后,獨孤鴻就一蹶不振,終日尋花問柳,鬱鬱寡歡,如今更是病重,命不久矣!」
沒錯,在令狐堯寫給她的心中就是這樣提及,她的心也在那一秒跟著碎了,碎了滿地。
什麼?
病重?命不久矣?
這,怎麼可能?
白汐只感轟的一聲,腦子一片空白,心裡,腦裡,想的都是獨孤鴻——那一句命不久矣——
迴盪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這個消息,對於白汐而言,無疑就是一個晴天霹靂的噩耗。
她不敢置信,緩緩地後退幾步,眼神呆若木雞,空洞無神,一下下地搖著頭,嘴裡呢呢喃喃著『不可能』三個字。
猛然,她跑近令狐馨的身旁,抓住她的雙肩拚命地搖晃著,「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一切,都只是你騙我的把戲,你告訴我啊,我不會怪你,這只是你跟我開的玩笑,對嗎?」
她傻傻的乾笑著,心裡痛得讓她難以呼吸,這怎麼可能?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就告訴她,獨孤鴻命不久矣的消息了,這怎麼可以啊?
啊——白汐仰頭大哭起來:
獨孤鴻啊,你雖然騙了我,可是我不想你死,我不想你就這樣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就算我白汐再怎麼恨你,我都想你好好地活著——
活在這個世界上,至少讓我感覺到有你的存在,至少讓我依靠你的存在而活著啊——獨孤鴻!
淚水就像決堤的淚水一樣,滾滾掉落,她失望地看著令狐馨一臉悲痛地搖著痛,無力地跌倒在地上,心裡的那種痛,恍如被萬蟻吞噬,錐心的疼痛,讓她感到生不如死!
白汐的痛楚似乎感染了一樣悲痛的令狐馨,兩人的淚水就像洪水一般,氾濫而下,哭聲淒涼而悲惋,痛徹心扉。
一場哭泣,破天荒的哭泣,讓白汐昏厥過去整整七天的時間。
太醫說,那是心病,一日不解開她胸間的郁氣,她一天都不會醒來。
那七天裡,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她,就連冷鳶也荒廢了七天的朝政,守候在她的身旁,寸步不離。
然而白汐就像不願醒來一般,睡了那麼久也不想睜開眼來,自她昏倒的那一天至今,她的嘴角都掛著淡淡地笑容。
冷鳶的樣子很憔悴,握住白汐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臉頰旁,來回的摩擦著,給予她溫暖。
他苦澀地笑著,對著床上安睡著的人兒輕喃:「汐兒,父王早上來看過你了,他想叫你起來,給他講笑話,給他講家鄉的故事,父王他,哭了——」冷鳶的聲音哽咽起來:「他說你要是再不醒來,他老人家也不活了,跟著你去,到下面,讓你給他講故事和笑話——」
他看著白汐,眼裡的紅絲昭然,堅挺的鼻翼掉下一滴水珠,原來——他落淚了。
淚水滴落在白汐的手上,緩緩向下勢滑落——
白汐的眉毛顫了一下,卻覺得很累,一點也不想醒來。
她站在冰山裡,感覺全身好冷,獨孤鴻就睡在冰床上,一臉的安詳,她這些天都守候在他的身邊,不讓別人來打擾他,可是,她好想他快點醒來看看她,卻發現怎麼叫也叫不醒獨孤鴻,她開始怕了,在冰山上奔跑著,想要找人過來救救他,可她跑了好久,好久,都沒辦法跑出這個地方,最後,她還是回來了這個地方,繼續守在獨孤鴻的身邊——
不,她一定要出去,這裡的一切都是假的,她一定要出去見獨孤鴻,一定要!
可是,她感覺好冷——
好冷——
她感覺身體像是被冰棟住了,如何掙扎,都無法掙脫得開。
剛剛,她好像聽見有人在叫她,聲音很熟悉,是鳶——是冷鳶。
那個一直以愛她的身份呆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他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聽到了——
「鳶——是你嗎?救我,我好冷啊,全身都好冷——鳶——快來救我!」
緩緩,她倒在了冰山上,只感覺一滴液體從天滴落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