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櫻淚水嘩啦掉落,看著白汐,聲音嗚咽著說:「娘娘,奴婢前日拿了銀兩給她,今日應該已在鄉間家中,可…」說到此,草櫻的哭腔更重,聽起來模糊不清:「娘娘,您一定要為春香找出殺害她的兇手啊!」
白汐冷著臉,眼神裡有說不出來的傷處,儘管她未曾讓春香服侍過,可這麼一個十四五歲的丫頭就這樣失去生命,實在可惜。
「皇后娘娘,會不會是…春香有何事情想不開,投池自盡?」許昭儀柔聲猜測,眼裡一片澄淨。
白汐心中想道:又是一個善良的女子,只可惜,來錯了地方。
「春香早前向本宮請假,說是回鄉間看望病重的老母親,又豈會想不開?」白汐一臉沉重,望到春香屍體之處,說:「她頸間有一道紫青勒痕,就算她要自盡,也無須投池多此一舉!更何況,上吊了,又怎麼可能來到這蓮池中?!」
白汐一一說來,察看著每一個人的臉色,說完話的那一刻,目光落在嵐貴人的臉上,欲從她眼中探出究竟,畢竟,春香早前是她的奴婢,是否因早前的一連貫事件而對春香進行報復,也是不得而知。
嵐貴人被白汐那赤、裸,裸的『懷疑』目光看的全身雞皮聳起,看了看春香的屍體,慌亂間,說:「春香曾經也是臣妾的奴婢,還望皇后娘娘明察,為她找出兇手!好讓春香她死得瞑目。」
白汐斂眸一想,神色嚴肅道:「這件事,本宮會查清楚,還春香一個明白,都跪安吧。」
「是,臣妾告退。」眾妃嬪異口同聲,全數退下。
臘月風雪,冰涼刺骨,凜冽的寒風猛然狂起,飛打在白汐嫩白的臉上,猶如被一把利刀所刺,刺骨的痛。
望了春香的屍首片刻,她方下命令道:「好好檢查,發現什麼立刻通知本宮。」
宮人們應諾一聲,她方帶著沉重的心情離去。
端坐在鋪著狐狸毛皮的榻上,一直想著該如何去尋找真相。
到了日落黃昏,宮人們拿過來一個玉珮,一袋銀兩,以及一塊小方型碎布。
幾件物品就放在端盤上,宮人一一說出物件的所在處:「皇后娘娘,這個玉珮以及銀兩是從春香的袖中找出,而這一塊碎布,是奴才從春香的手中取出,不知對您有沒有用處。」
「本宮會祥看清楚,此事你做得不錯,草櫻——好好打賞一下。」
白汐話落,草櫻立刻拿出一錠白銀,遞給了這位宮人。
宮人看著那一錠白銀,兩眼冒星,十分的興奮,嘴裡直喊:「謝皇后娘娘,奴才告退。」
宮人一走,白汐拿起呈棕色的玉珮,細細端詳,儘管她不懂看玉,可這玉,玉質粗糙,雕工不夠精細,市井上應該很多這種玉,沒什麼特別。有些失望地放下玉珮,白汐掃過那一袋銀子,拿起旁邊的碎布仔細看了起來。
這碎布開口不齊,一個小口,一個小口的,有點像牙咬的斷口,然而讓白汐大喜的事,這碎布乃是綢緞棉質,呈粉藍色,然而這種顏色的布料,她似曾見過。
絞盡腦汁想了許久,她也未想到在何處見過這布料,頭微微生疼,拿著碎布,吩咐草櫻收好其他兩樣東西便往寢宮內走。
天漸漸見黑,月牙已悄然掛在空中,很模糊,今夜的夜色更加暗淡。
生著暖爐的寢宮一片暖洋洋的,加之香爐中的茶花香氣,白汐聞著,神經也不再繃緊,漸漸的有所舒緩。
房門一陣啟動的聲音,白汐又警惕般看出外面,微皺眉目:「草櫻?是你嗎?」
沒人應聲,白汐又叫:「冬雪?你回來了?」
除卻她的聲音,又是一陣沉默。
白汐自嘲一笑,許是緊張過度,疑神疑鬼了。
想罷,她正欲臥床休息,風雲的聲音自簾外傳入:「主子,風雲回來了。」
白汐差點沒跳起來,她輕輕地拍著自己的胸口,這麼一嚇,著實不輕。
她慍道:「方纔你就進來了?為何叫你,你也不應?嚇死我了。」
「主子叫的不是風雲!」理直氣壯。
白汐啞言了,她叫得確實不是他。
「如此,你也不該一聲不吭地走進來!」白汐白了簾外之人一眼,繼續道:「詩詩的事,你查得如何?」
「未查出其他,只一件事非常奇怪!」風雲有點吞吐,似乎在猶豫著說與不說。
「繼續。」白汐道。
風雲吹眸一想,方道:「風雲查探過程中,曦王爺從中作梗,似乎並不想讓風雲繼續追查。許多線索都已經斷了。」
獨孤鴻?!
白汐心中猛然一驚,想起前些日子與獨孤鴻之間為此事的爭執,她心裡突然變得無助起來。
他是她最愛之人,如今又阻止她追查她與鳳詩詩的關係,到底是為何?
她又該如何?
放棄追查嗎?可鳳詩詩所做的一切是那樣的詭異,她心裡總有一股好奇而又十分熟悉的力量在推著她,要她一定要揪出真相。
白汐久久沉默著,風雲在簾外,安靜地等待著白汐的命令。
少頃,白汐終於說話:「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明日,本宮有其他事情交託於你!」
「主子——」風雲欲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又給嚥了回去,最後說道:「風雲告退。」
聽著朱門啟動又關上的聲音,白汐心中一片茫然,方纔她多想說一句:不管如何,繼續追查。
可最後她還是選擇了尊重獨孤鴻,因為,她想維護這麼一段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