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寵的謠言因此擊破,僅僅一夜的時間,便讓所有的人再次興起『議論』,猜測紛紛。
然而不到幾日,一句『叛臣之女』的話傳到了白汐的耳中,雖然沒有十分的氣憤,可她心中依然介意,再如何說,死去的人就應該得到尊重,安寧。
儘管她父親生前想要謀朝篡位,勾結北國,可這一切,都未成為事實,誰又能斷定她父親便是罪臣?
就因為令狐堯的一句話?
說殺就殺?
天理何在!
帶著一腔的郁氣走在御花園的青石道上,前方的『清然亭』內嬉笑聲連連,隱約還能聽見幾句對話:
「真不明白皇上為何喜歡皇后,怎麼說,她的身份也是叛臣之女,還是北國的皇后,皇上如此,真是有失理智!」
魏貴人娓娓道道,慢裡斯條,心中恨恨不平,十分個瞧不起白汐。
「就是。」嵐貴人唇嘴一撇,白眼一翻,附和道:「要說姿色,也確是有幾分,可我們也不差啊,再如何說,皇上常來我莘華宮,對我還是寵愛的,皇上也就幾日前才去她的乾澤殿,未及寵愛,可為何皇上要立她為後呢?」
說到此,嵐貴人一肚子的困惑及惱怒,更多的還是嫉恨。
白汐頓住了腳步,聽著那一句句專門針對她的話,怒由心生,剛想要上前,聽到有人為她說好話:
「兩位姐姐別這樣,皇后娘娘她,其實挺好的!」溫柔細綿般的聲音響起,是出自於許夢婕,許昭儀之口。
兩位貴人此時不樂意了,同時狠狠地瞪了許昭儀一眼,眼裡極是鄙夷之意。
「你真是傻得可以,看人別只看表面,人不可貌相!何況,你看她哪點好了?」嵐貴人沒好氣地斥道。
許昭儀被她那氣勢給震懾道,巍巍地縮著頭,嚅囁著嘴,不敢說出口。
白汐清冷的目光一放,滿臉怒意,快步走上亭前去,凌厲的目光冷掃著道說是非的魏嵐兩位貴人,怒道:「簡直放肆,皇宮的規矩,你們是不放在眼裡啦?」
兩位貴人以及許昭儀一見怒氣騰騰之人是白汐,全都變了臉色,趕緊給白汐行禮:「臣妾參見皇后娘娘!」
她由草櫻攙著走進亭內,斥說開來:「身為貴人,你們非但沒有嚴守宮中規矩,還在後宮之中擾人視聽,胡說八道,說人是非!罪加一等!本宮今日不好好懲罰你們,你們豈會將本宮放在眼裡?」
一頓,目光再次冷道:「來人啊,給本宮掌嘴,沒有本宮的命令,不准停!」
這一話,驚了所有人。
嵐貴人渾身一震,顫顫的看著白汐,故作鎮定問:「不知我們做錯了何事,令皇后娘娘對我們施予責罰?」
白汐斜視著也是滿臉驚慌的魏貴人,冷眉一挑:「魏貴人知道本宮為何要責罰你二人嗎?」
她的語氣很冷,可瞬間將所有人凍僵住。
魏貴人被白汐那冷漠的氣勢給震懾到,點頭如搗蒜:「臣妾一時愚昧,說錯了話,請皇后娘娘恕罪——」
撲通一聲,魏貴人跪了下來,全身都在微微顫抖著,眼裡全然的恐懼。
許昭儀站在一旁,完全不敢出聲。
她再單純,也十分清楚後宮中的規矩,如今她們得罪的是皇后,如今她能脫身,也算是大幸。
白汐滿意般嘴角一扯,將目光移到嵐貴人身上,冷睨著她,傲然道:「不知嵐貴人可清楚?」
「臣妾知罪,求娘娘大人有大量,饒恕臣妾!」嵐貴人一見魏貴人已然承認,她也立即跟著下跪,目光帶著惶恐與害怕。
此舉,也屬明智。
「既然知錯,本宮亦不會深入追究,不過,大懲小罰在所難免——」她鳳眼一斂,懶懶道:「來人啊,給本宮掌嘴,至於何時停下,那便看本宮的心情!」
一旁的宮人聞言立刻走上前來,就欲對她們二人施行。
「啊——不要啊——皇后娘娘——求您——求您饒恕臣妾吧!」嵐貴人幾乎哭喪著臉求饒,心裡終於懂得什麼叫真正的害怕了。
魏貴人驚得也乞聲求饒:「娘娘——請您饒恕臣妾吧,臣妾再也不敢了!臣妾向你保證,往後一定嚴守宮規,不會再生事端!」
白汐冷道:「休得再辯,此事本宮若不嚴懲你二人,他日如何治理後宮?」
毫無情面可講,白汐揚聲命令:「你們都站著做什麼?還不動手?」
伴隨著一聲冷喝,兩名宮人齊齊揚手,兩個脆響的巴掌聲齊齊落下,用盡了力氣。
左一邊,右一邊…
右一邊,左一邊…
巴掌聲整齊有序,響亮得如鞭炮的聲音。
聲聲哀叫跟著巴掌聲落下時響起,兩人白汐的臉上已是紅腫一片,唇角便還溢出了血絲,幾行淚水跟著掉落在臉上,儘管看起來可憐,可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出聲。
整個御花園,都充斥著哭聲與哀叫聲…
「…饒命啊…娘娘…娘娘…」斷斷續續的求饒聲從魏貴人的口中逸出,聲音有些模糊不清。
嵐貴人再不開聲求饒,只用怨懟的眼神瞪著白汐,那眸子裡,一點點,聚滿了仇恨。
冷眼望著兩人那張已經紅腫得可怕的臉,白汐悶在胸中的那口氣才緩緩順下,揚聲道:「住手!」
兩名宮人一聽,立馬停止了狠狠地掌嘴。
兩位貴人口氣一鬆,差點跌坐在地上,雙雙抬眼看著白汐,沒有說話。
白汐深吸一口氣,聲音緩和:「你們都記住了,後宮中,絕不容許再有任何的流言肆行,如果被本宮發現,決不輕饒!」
掃了眼在場的所有人,最後目光落在一旁的許昭儀身上,目光一收:「擺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