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留你在世上,還有那麼一點利用價值!」
他陰冷的笑聲在我耳邊縈繞,然而冷鳶黑著一張臉,考慮了許久,下令道:「撤退!」
「太子…」許塵出言阻止,卻被他舉手擋住。
北兵十幾萬的將士緩緩撤離,她看著那個越行越遠,為了自己放棄一次滅霸國大好機會的冷鳶,心裡感動萬分。
可是,她的情,這輩子已注定,只能給他——獨孤鴻!
冷鳶走了…
軒轅逸,也走了!只是他的離去,成了永久!
戰爭停了,說不上是哪國勝利,只知道這一戰,霸國損兵折將不少,特別是犧牲了一名帶兵奇將——軒轅逸!
白汐被帶回了霸國,獨孤鴻是霸國內應的身份也被北國識穿,同樣回到了霸國,不同往常的是,獨孤鴻對令狐堯,多了一份恨!
她又住進了未音閣,只是在這閣中,她想起了不少,曾經她被令狐堯軟禁在此,獨孤鴻又心繫『白汐』,心感世上無所掛戀,便接過白汐手中的一杯毒酒,仰頭喝下!
軒轅逸的血,喚回了她的記憶!
沒錯,她還有自己記憶的同時,一樣得到了屬於慕芷婧那二十年的記憶。
所以,她是慕芷婧,又是白汐。
時間過得很快,一個月過去,不知不覺,迎來了雪冬。
這一個月來,她足不出戶,就算是獨孤鴻來了,她也閉門不見,而令狐堯雖然不信那日在沙場上她所說的話,斷定她是白汐,但也算識相,從未為難過她。
十月臘冬,雪漫長空;雨雪霏霏,寒風刺骨;人不及思。
是晨。
她雙手互穿在棉服衣袖裡,披上棉袍絨帽,站在閣闕之上,睥睨天下寸土,感受著寒風的侵入,儘管一身貂毛絲絨裹身,也暖不住心中的寒冷。
草櫻碎步向她走來,口裡呼出熱氣:「小姐,曦親王來了。」
她還是由草櫻草靈兩人伺候著,沒有更改。
幾乎沒有多想,拒之避見:「不見。」
她冷聲回答,飄在蕭寒的空中,格外脆耳。
草櫻引以為常,正要離開之際,獨孤鴻步步走上階梯…
「這一次由不得你說不!」
來到她的身側,揮手示意草櫻退下,白汐轉過首,目光無神。
「你來這裡作甚?」她的態度,冰冷如霜。
只因她記憶深刻曾被他殘忍地拒絕過…
那一次,她跑到他的府裡,放下女子的矜持,對他表達最真的愛意:
「曦王爺,芷婧仰慕你,喜歡你,只想陪在你的身邊,不會越矩,更不敢有半點妄想!」
她單純無害的眼裡,充滿著對眼前男子的愛慕…
可他,完全不領情。
「本王心中早有所屬,慕姑娘還是請回吧。」
他的態度很冷,眼裡完全都沒有她的影子…
「是她嗎?那個妖艷的女子嗎?難道王爺只喜歡那種妖冶的女人嗎?」
她倔強地問著,不願放棄,更不願服輸,她不信,她的清純美貌打不動他的心…
「是!」他決然:「慕姑娘請回吧!」
她流著淚離去,不日,她便濃妝艷抹,打扮得花枝招展,只為博得他的回眸。
然而,他非但沒有感動,眼中反而露出厭煩之意…
「慕姑娘,本王心中只得白汐一人,你如此為我,也只是徒增煩憂!」
那一刻,他的言語徹底擊潰了她的希望。
白汐,堂堂宰相之女,金枝玉葉,誰能不愛?
她,只不過是一青樓女子,儘管賣藝不賣身,在別人眼裡,也只是一名低微的歌姬!
喜歡獨孤鴻,是她高攀了!
「一個月來,對我避而不見,這是為何?」他聲帶責問,話中帶著慍怒之意。
「曦王爺怕是誤會了,白汐在此宮中,無非只是一個俘虜,你常來見我,難免會落下把柄,惹人猜疑!」
憶怔回神,她說得風輕雲淡,句句在理:「汐王爺可別忘了,我是北國的太子妃,今時不同往日,還是避諱的好。」
「你的高傲,演給誰看?」
他低吟,似是看清她心中所想:「我知道你不再是曾經的你,今日你會如此,也許三弟的死對你造成了不少的影響,只是,汐兒,你還有我,我會在你身邊保護你,不再讓你受到傷害!」
一怔。
提起軒轅逸,她眼裡噙滿淚水,側首看向他,過往歷歷在目:
那個時候,除了令狐堯待她不錯,那便是軒轅逸了,儘管他和她只是朋友,可他卻成為她的依賴,不開心時可以找他訴說,開心時也能與他分享,儘管知道他和獨孤鴻一般,愛著白汐。
可他——軒轅逸,是她唯一的朋友。
可他唯一的朋友,死在了她的懷裡。
「若我是慕芷婧,你也會說這番話嗎?」
風吹亂她掉出絨帽的幾縷髮絲,吹得棉絨紛紛倒戈。
不會,是嗎?呵…我不是白汐,是慕芷婧,聽清楚了,是青樓女子——慕芷婧。」她輕笑,媚眼勾起形成漂亮的弧度。
他一時啞言,對視著眼前那雙狐媚的眸子,內心掙扎。
「如果我說會呢?」他反問。
白汐挑眉,含著澹笑,饒有意味地盯著他,等待下文。
他思忖片刻,終是萬分肯定:「是!我會!只要是你,我便會。」
話方落,白汐笑了,笑得花枝亂顫,幾分諷刺。
「再怎麼樣,也只是藉著這張面具,在你心中當著她的影子,她的替身,我慕芷婧不喜歡!」
她的紅唇輕啟,話中的自嘲透出她一絲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