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從實招來。」
……
這一次,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交待了。
「三天……」
眾人都沉默了,三天,對於才剛重逢的我們來說,三天,好短,好短。
「你們先出去吧,我想跟寶兒說說話。」
老媽撫著我的臉,「總覺得,前幾天你還是個小孩子,可是一眨眼,你卻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呢。唉,我真的老了,老了呀……」
「媽,胡說,你哪裡老了?你在我眼裡,永遠都是最年輕的!」
「傻女兒,你還是喜歡月傾城的吧?」
我愣了,還喜歡嗎?我不知道。
「你自己可能不知道,可是,我卻能看得出來,孩子,不要讓自己後悔,因為世上沒有後悔藥。」
本來沉重的氣氛被老媽的一句後悔藥弄得啼笑皆非,我都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嚴肅了。
「想笑就笑,憋著幹什麼?」
如果我是孫悟空的話,老媽一定是如來佛,怎麼也蹦躂不出她的手掌心。
可是,我卻笑不出來了,一想到只剩下三天的時間。
「其實,你能回來,我們就已經很知足了。你剛失蹤的那些天,我和你爸,還有你哥,每天都出去貼尋人啟示,登報,然後拿著你的相片到處問。這樣持續了大半年,你爸和你哥總會偷偷的抹眼淚,你哥是最自責的,他總是怪自己當時沒有好好拉住你。直到有一天,一個和尚出現了。」
和尚?
「別那麼驚訝,那個和尚就是不久前在你房間裡的那個,他的聲音,我聽得出。」
原來,真的是他。
「那他說什麼了?」
「他告訴我們,這是命數,你本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卻因差陽錯,出生在了這個世界。」老媽心疼的摸了摸我的頭髮,「不管他怎麼說,你都是我的孩子,我最愛的孩子。」
是啊,不管我發生了什麼,改變了什麼,我都是老爸老媽的孩子,他們最愛的孩子。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心裡,豁然開朗了,不管我在哪裡,在做什麼,我知道,他們一定會替我祈禱。
「媽,謝謝你生下我,謝謝你讓我成為你的女兒,謝謝!」窩在老媽的懷裡,像小時候一樣,那種感覺,真好。
「孩子,我們會把所有愛都給你,所以,你一定要過得讓自己過得幸福,知道嗎?」
好討厭的感覺,好像生離死別一般,我明明是如此的想和大家呆在一起,為什麼,為什麼不可以?
「媽,我不想離開你們,我不想啊……」
「這世上,哪有不想就不用去做的事呢。」老媽理了理我的一頭亂髮,「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這三天就好好陪陪你爸和你哥吧,他們……」老媽欲言又止。
「媽,我知道,我會的。」
早上八點下樓吃早餐,所有人都坐在餐桌上等我,這感覺,和以前還是一樣。只是這一次,又多了一人,是蕭玉離,也是青衣。
「老爸,我們等下去看畫展吧!」老爸的愛好很少,少到我都不知道該陪他做些什麼。
「傻女兒,爸爸只要看著你笑,這樣,就足矣。」
「爸!」
都說女兒是父親的第二情人,老爸對我,真的很好,很好。
「薛寶兒,你把你哥當空氣了嗎?」老哥故意裝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老哥,有沒有告訴你,你這樣很假耶,而且,難看死了,你就不怕破壞你的帥哥形象?啊,不對,你本來就沒啥形象可言。」
「啊!」話還沒讓我說完,老哥就追著我滿屋跑。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很快,三天時間就過了。
這三天,我們一家人一起去買菜,一起做飯,一起說以前的糗事,一起……一起做了很多以前沒有做的事。蕭玉離始終默默陪著我,看著我。
離開的日子終於來臨了,大家都努力裝出一副開心的樣子,其實,那蹩腳的演技,連自己都看得出,又怎麼能騙得了別人?
上一次的突然消失已經給大家帶來了那麼大的傷害,可這一次,卻再一次讓他們眼睜睜的看著我消失在他們面前,這對他們來說,是何其的殘忍?我欠他們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薛寶兒,不必有什麼負擔,記住,你永遠都是薛家的女兒。」老爸微笑著說出了這番話,我卻能聽出裡面的無奈和寂寞。
「薛寶兒,時辰將近,還有想說的就抓緊吧。」
老和尚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說出了大家現在最不想聽到的話,但是,不想聽是一回事,事實是無法改變的。
「沒有了,我們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大師,就勞煩你多照顧一下我的女兒,拜託了!」老媽深深的鞠了一躬,眼裡是對老和尚的懇求。
「老衲定當盡力。」
老和尚能說出盡力這句也已經實屬不易了。
「爸,媽,哥……」
最討厭便是離別的場景,雖難捨卻必須分離。
「薛寶兒,給你,我們的愛!」
還想說些什麼,雙眼卻漸漸模糊不清,心裡好難受。
似乎覺得自己還忘記了什麼,到底是什麼?
青衣!!!
「丫頭,現在才想起青衣,不嫌太晚麼?」老和尚還是那麼欠扁,盡說些風涼話。
「我……」確實這幾天,我都只顧著陪家人,卻忽略了青衣。
「哎,眼淚收回去,快點收回去,最討厭女人哭哭啼啼了。」老和尚一臉的嫌惡,好像沒有比女人哭更難忍受的事情了。
「青衣都不在我身邊,連哭都不讓我哭嗎?你真是個沒良心的老和尚!」
老和尚一聽這話,不高興了,眉頭一皺,「誰說我沒良心了?」手一揮,一個人影漸漸顯現出來。
還沒等那人的身影清晰,我便撲進了他的懷裡。「太好了,青衣。」
「丫頭,我看你才是那忘恩負義之人吧。」
好吧,雖然老和尚那表情真的很欠扁,但是,他確實是幫我了我和青衣。而我薛寶兒,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深深向老和尚鞠一躬,代表我最深的謝意。
「前輩,多謝。」青衣也同我一樣,向老和尚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