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氣鼓鼓的走進去,「我再不來,還不知道你會搞出什麼亂子呢!」
「我……」
「小爵爵啊,你來摩訶國怎麼也不跟奶奶說一聲呢?」
小、小爵爵?!
身後,火魁和冰魄很有默契的別開臉。
「奶奶,我來這裡不是為了玩。」費司爵想要耐心解釋,可老婆婆根本不聽,一擺手,「我不管那些,我要你現在馬上收手!放過南宮家!」
所有人都愣住了。
費司爵倏爾揚起濃眉,神情變得異常嚴肅,「為什麼?」
這時,火魁突然開口,「爵,我們先出去,有事叫我們吧。」
說完,拉著冰魄和宋文走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費司爵和一臉沉重的老婆婆。半晌,她歎息一聲,「南宮家,你不能碰的。」
「為什麼,我要理由。」費司爵目光執著,隱約又透出狐疑,「奶奶,您是怎麼知道南宮家的?您這麼急著趕來,就為了阻止我!」
老婆婆欲言又止,最後,搖了搖頭,「有的事,我現在還不能說。」
「是什麼事?」費司爵步步緊逼,間隙,被他壓在心底的疑惑也一併問了出,「從小,我因為自己有一隻綠色的瞳孔,經常會被別的小孩子欺負,他們說我是妖怪!當時,您卻告訴我說,那是上帝賜予的神目!只有天生的王者,才配擁有!」聽到他的話,老婆婆一怔,目光有些躲閃,顯然沒料到這麼多年前的事了,他還記得這麼清楚,她一時語塞,「那是因為……」
費司爵指著自己左邊的瞳孔,「南宮烈,也有一對一模一樣的綠眸,這是巧合嗎?如果是,那為什麼您要阻止我對付南宮家?」
「這……」
「幾十年前,聽說王宮發生過一場大火,燒死了前國王的王子……」
老婆婆一驚,「你、你都知道了?!」
問過後,驚覺自己失言。老婆婆趕緊摀住嘴巴,「不是你想的那樣……」
果然。
費司爵沒有言語,慢慢坐下來,「那麼,那位王子沒有死?」
「小爵爵……」
「奶奶,我要聽實話。」
老婆婆神情掙扎半晌,最後,終是長歎一聲,然後抓起他的手,微笑著,「沒錯,他沒有死,他被我救出了王宮。而他,就是你的父親。」
費司爵的身子微微一震,儘管,這個可能,他有想過,卻不敢過多的奢望。不為他貴為摩訶國王室血統的身份,而是在他內心深處,對「父親」的強烈渴望,讓他不敢輕易相信自己發現的一切。
老婆婆慈愛的看著他,繼續說道,「我是已逝王后的女侍,當時,伊砜還只是王妃,表面上雖然賢良淑德,但我很清楚她的野心。果然,在王后病逝的那個夜晚,寢宮卻莫名其妙的燃起大火。在大家都急於逃生時,我看到了伊砜在四處尋找王子……於是,我抱著小王子逃了出去。」
「來到中國後,我人生地不熟,舉目無親,又怕伊砜會追查過來。最後,只有把你父親送到了孤兒院,而我就在附近餐館打工,這樣,隨時都可以看到他。呵呵,他很出息,學習一直很好,還考上了名牌大學呢。後來……他就遇到了你的媽媽……」說到這,她的眸色略微暗淡下來,「那時,她已經是費家未過門的兒媳婦了,可是,兩人還是相愛了,再然後……」她回過頭,伸手撫過費司爵臉頰,「就有了你。」
聽著這個美麗的故事,他卻知道,結局,並不完美。
「當時,費家少爺很生氣,可是,又離開你媽媽,於是,就約你父親談判,談判不成,就想方設法的陷害他,把他送進了監獄……」老婆婆面容悲傷不已,「你媽媽為了救他,只得同意嫁給費家少爺。可是……你父親他……」她哽咽著,面容被往昔的痛苦覆蓋,「他被人害死在監獄裡。」
費司爵全身的血液彷彿都凝固了,想像著,他找了那麼久,等了那麼久的人,居然會是這種下場!
穩定下情緒,老婆婆又說,「你媽媽恨死了費家少爺,於是,在結婚當晚,她……重傷了他,然後連夜逃走了。我知道,她肚裡懷著的,是摩訶國的王室血脈,我必須要找到她!可等我找到她時……迫於生計,她做了妓女……」
說著,老婆婆淚如雨下,緊緊握住他的手,「不要瞧不起你媽媽,她是個了不起的女人。」
費司爵咬緊牙,額頭青筋暴突,僵硬的,他點頭,「我知道。」
「當時,我沒辦法跟你相認,只能默默守在你身邊。直到,費家老爺找到了你……」
這就是他的身世。
看似華麗,卻滿目瘡痍。
老婆婆止住淚,心疼的看著他,「孩子,不管伊砜做過什麼,你畢竟是南宮家的人,南宮烈是你的弟弟……所以,放手吧,放過南宮家吧。」
費司爵垂著眸,將那裡的情緒掩飾得滴水不漏,只是,在聽到「弟弟」這個詞時,全身不可自抑的顫抖了下。
慢慢的,他站起身,不發一語的走了出去。
門外休息室內,火魁和冰魁都在隨時關注股市走向,看到他出來,全都盯著他臉上那深沉反常的表情。
「爵,發生什麼事了嗎?」火魁問。
宋文扒了扒頭髮,「老闆,這事真不懶我,是婆婆她非逼著我帶她來的。」
費司爵充耳不聞,只是淡淡的說,「停止吧,停止對南宮家做的一切。」
「爵……」
冰魄愣住了,「我們馬上就可以……」
「魄,」火魁倏爾扯住她,搖搖頭,再看向費司爵時,微微一笑,「爵,你只要記得,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我們都是你這邊的。」說完,立即坐在電腦前,十指飛快的操作著。
費司爵斂下眸中的湧動,嘴角輕提,還是笑得那麼淡然,灑脫,「謝謝。」
冰魄一咬牙,也跟著坐下來,看一眼還傻愣的宋文,冷眸一瞪,「喂,小子,快過來幫忙!」
宋文臉一紅,羞答答的坐過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