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深夜,重物敲擊鐵鏈的聲音,尤為突兀。
慢慢的,門打開了。
韓子曦倚在門口,看著夏藍坐在地上,手上的繩子已經被磨斷了,腕口脫了一大塊皮。這會正抓著鏈子上的大鐵鎖,使勁往鐵環上砸。
「沒用的,」他開口,夏藍不理,還是拚命的砸。
「鬼門的人,除了會殺人,對俘虜更是有一套。」
手上的動作頓了下,她緩緩抬眸,面無表情的盯著他,「隨便你想怎麼樣,可是,我不會坐在那等死。」說完,她又用盡力氣砸了下去。
他的濃眉緊了緊,走過去,蹲在她對面,一瞬不瞬的望向她,「小妹,我從沒有想過要做傷害你的事,我更不會讓你死的。」
「哼,」她嗤笑一聲,沒抬頭,「韓子曦,有種你就這樣一直關著我,否則,只要讓他找到你,你就會死得很難看!」
聽到她口中的「他」,韓子曦的臉上驟然變色,不由分說的就捏住她削尖的下顎,強迫她直視自己,「你在等他來救你嗎?呵呵,小妹,你不要太天真了。」鬆開手,他站了起來,伸展雙臂微轉半圈,「這是我專門為你建的王國,在這裡,我們可以遠離喧囂,別說費司爵,就是用衛星都不一定會查到這裡!所以,」垂眸,對著她,他微微一笑,「小妹,我勸你還是不要再想著他了。」
夏藍僅是蹙了蹙眉,接著,又彷彿事不關已,全部精神都用來對付腳上的鐵鏈。她的漠視,令韓子曦十分惱怒,他慢慢又蹲在她面前,瞇緊黑漆漆的眸,「他根本就不配不上你!」
「滾。」
她又是簡單到厭惡的一個字。
韓子曦的胸口微微起伏著,眸中晃過幾許複雜的顏色,雙手也在收緊,「小妹……」
「STOP!」夏藍挑起一側眉,不屑的揚起唇角,睨向他的眸子卻冷到令人膽顫,「我不是你的妹妹!我是個孤兒,我是個連自己爸媽是誰都不知道的孤兒!聽明白了嗎?」
「你——」韓子曦氣得咬緊牙,想發脾氣,可一對上她那張無所畏懼的臉,馬上又斂下聲氣。緩緩的,他起身,「你休息下吧,明天,我會帶你離開這兒。」說完就要走,夏藍愣了愣,馬上站起來拉住他,「韓子曦,你把話說清楚!你要帶我去哪?」
他低笑,深意不明,「一個誰都找不到我們兄妹的地方。我們可以在那裡重新開始,只做為單純的男人和女人。」
「該死!你真的瘋了是不是?!」夏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他媽的要變態,那是你的事,你一定要把我也逼瘋嗎?!」
「是!」韓子曦突然也崩潰得大叫,「沒錯,我也要讓你瞭解下我這會受的痛苦!你以為我願意嗎?我可以什麼都不在意,可就是沒辦法忽略你!你的一個冰冷的眼神,都能讓我難過很久……」他板過她的雙肩,眸色暗沉得像被墨潑染過,幽深的,無邊無際的黑暗。
「小妹……不,夏藍,我求你,你能把我當作一個男人那樣看待嗎?」摳著她肩膀的手,不覺用力,似要摳進她的肉裡,讓她也嘗嘗那種堪比錐入骨髓的痛。
「哪怕只有一天,你就愛我一天,那就夠了……」
他的嘶吼,迴盪在密封的空間內。
眼淚,無聲無息的淌下來,氤氳了那對糾結的眸。
「明明知道不該愛,可我阻止不了……我該怎麼辦?」摟緊她的腰,他滑落下去,跪倒在地,雙肩劇烈的抽動著。
冷眼看著他,夏藍抽出手,朝後退幾步,鐵鏈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嗓音,「沒人能幫得了你。」
韓子曦猛地抬起頭,噴火的眸瞪著她,隨即,他卻瘋狂的大笑,「好,那就讓我們兄妹一塊下地獄吧!!」
夏藍眸一緊,身子雖然在抖,可還是清晰的逐字逐句道,「韓子曦,別讓我恨得想要殺了你!」
他一步步逼近,動手解開身上的外套,扔到一邊,嘴角倏爾現出妖嬈得笑,「能死在你手裡,應該很幸福。」
眼見他又將襯衫脫下來,赤裸著上身走近。夢裡齷齪的那一幕,又竄出現在眼前,夏藍咬緊唇,咬得那樣狠,血順著嘴角流下來,「韓子曦,你再向前一步,我會讓你永遠後悔!」
「呵呵,」他笑了,頓下的腳步,重新邁進,「小妹,你還真像個孩子。」
夏藍勾起唇,留下一抹冷艷逼人的淺笑,轉身就衝向床頭——
「不!」韓子曦發出撕心裂肺的一聲怒吼。
夏藍的身子僵直著,慢慢轉過來,額頭上的鮮血,染紅了她嬌小的臉頰,她冷笑著,那一瞬,週身緩緩散發出的孤傲,竟容不得他小覷,「韓子曦,這就是你……你想要的……結果嗎……」
「小妹!」韓子曦衝過去,一把抱住暈倒的她,手觸上她臉上的血時,瞳孔掙扎得一片混亂,「小妹,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
忍著痛,費司爵自己扯開身上的紗布,正推門進來的冰魄忙過去,「爵,換藥為什麼不叫我呢?」她就要接過來,可費司爵卻一手擋住,淡淡的口吻,拒人於千里,「我自己可以。」
垂下眸,盡量無視他傷心的態度,冰魄輕聲道,「還是讓我來吧。」
她執拗的接過來,然後輕輕的替他包上,溫熱的視線盛栽太多的深情。
「我知道,你心裡只有她,我從沒有想過要代替她。」
費司爵抬起眸,望了她一眼,隨即別開,「我會找到她的。」
她笑了,點頭,「會的。一定會的。」
這時,宋文急急走進來,「老闆,我就差沒把這裡翻過來了,可還是沒找到那個傢伙!」
費司爵的眉頭蹙起,眼睛緊緊瞇著。越是找不到,越能證明,他的消失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