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車子好像撞到了什麼,安全氣囊一下子彈了出來。
意識消失之前,夏藍只有一個念頭,她要找到那個人!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裡。她全身僵硬,動一下都痛得要死,手卻一直被人緊緊抓著。
慢慢睜開眼,對上那對擔憂的眸,唇角微微扯動,「我……怎麼了?」
費司爵握緊她的手,朝她溫柔笑笑,「出了點小意外,不過不用擔心,你只是受了點皮外傷。」
「嗯,」她又閉上眼睛,別開臉。在沒有搞清那場奇怪的夢之前,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
以為她是累了,撫了撫她的長髮,「睡會吧。」
起身,他走出病房,在外面與醫生交涉。夏藍閉著的眸,再次睜開。從這一刻開始,她畏懼黑暗,更怕睡著。她不知道,那個奇怪的男人還會不會再次出現。也不清楚,那究竟是夢,還是現實。
當晚,費司爵就將夏藍接回了X市。
扶著她走進房間,他剛要拉上窗簾,夏藍卻驚呼一聲,「不要!」
他一怔,回過頭,泛著異樣情緒的眸深深的鎖定她。半晌,他微笑,「好。」
走到床邊,他又開始細心的為她換藥,指腹撫過她的皮膚時,覺察到她的陣陣顫慄,他蹙了下眉,那絕不是害羞,而是害怕。
抬起頭,望進她強裝鎮定的雙眸中,「T市好玩嗎?」
「還好,」她敷衍著。
他沒再多問,將她的傷口受理好,然後將被子替她掖掖好,「好好睡一覺吧。」剛要轉身,衣角卻被她拽了住。
「不要走。」此刻的夏藍,神情僵硬的臉頰上帶著一抹羞澀。不是少女情動,而是不習慣如此表達。
握住她的手,他笑了,「嗯,」
身處同一空間的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夏藍睜著眼睛,不想睡覺,也不敢睡。那種被陌生人瘋狂佔有的感覺,清晰得好像真實發生過一樣,她痛恨,卻又無奈的發現,她竟開始漸漸接受。
還有,明明是場夢,為什麼,夢裡的場景,又與現實的一切相吻合?
「在想什麼?」
坐在一邊正用電腦處理公事的費司爵突然開口,他背對著她,沒有回過頭,卻能感覺到她紛亂的心。
她一怔,輕聲說,「沒什麼。」
他緩緩轉身,洞悉的眸直視她,「還不打算告訴我發生什麼了嗎?」
她咬咬牙,轉過身,「沒事。」
眸底晃過一絲失望,他微微一笑,走過去掀開被子,躺在她的身側。夏藍的身子一僵,剛要說話,一隻有力的手臂已經從身後將她禁錮住。屬於他的溫暖,頃刻間便將她緊緊包圍。
他靠近她的身子,下巴抵在她的肩頭,輕聲,「不管發生什麼,有我在,不要害怕。」
她沒說話,垂下眼簾,一動不動。
儘管努力的想要抵擋睡意,但她還是在不知不覺中陷入夢境……
一切,都是那樣的真實。
當那個男人出現的時候,她拚命的想要喊旁邊的費司爵,可是,身後卻空無一人。她呆住了,瞪大茫然的雙眼,只能任那個人,再一次走近她。
不要!
她受夠了!
不知從哪來的勇氣,她用力的咬下舌尖,霎時,一股腥甜蔓延口腔。尖銳的痛覺令她痛得一個激靈醒過來。睜眼,便映入費司爵那張擔心的帥臉。
她的雙眼開始變得朦朧,什麼也沒說,倏爾抱住他。
她真的好怕,怕那個夢,怕那個男人……
因為,她感覺到,她在受到牽引。
費司爵仍然什麼也沒問,只是擁緊她,可那對眸卻在瞬間掀起狂風駭浪,眸底充斥著欲摧毀一切的狠決。左眼的瞳孔,依稀散發出幾絲詭異的幽綠……
第二天,夏藍頂著兩隻黑眼圈出現。
季顏口無遮攔的打趣道,「喂,你見鬼了?」
費司爵抬起眸,一道凌厲的眸刀射出。季顏習慣性的嬌嗔一聲,「幹嘛啦,人家不過就是開句玩笑嘛,動不動就瞪人家,好討厭呢你。」
所有人都對這樣的他見怪不怪了,可他一回頭,竟撞上仙兒那對鄙夷中又帶出同情的視線。當即沒好氣的說,「看什麼看?吃你的早餐!看你瘦不啦嘰的,再不多吃點怎麼發育啊?」
仙兒不理他,轉眸就看向費司爵,從剛才到現在,他一直都在盯著自己。她皺了皺眉,起身,朝花園方向走去。
「喂!你這什麼態度啊?說你兩句,你還敢跟我鬧脾氣?!」
季顏就在身後像雞媽媽一樣不停的嘰嘰喳喳,她仍是連頭都沒回。
費司爵端起牛奶,拍了拍他的肩,「我去看看。」
「你?」季顏愣住了,從不知道爵在育兒方面還有經驗。
聽到後面的腳步聲,仙兒轉過頭,小臉上的冷漠似要將人冰凍,「找我什麼事?」
將手裡的牛奶杯遞過去,費司爵不緊不慢道,「有件事,想要請你幫我去做。」
仙兒接過來,一口喝光,又將空杯子遞過去,「我的價格,你知道。」
從口袋裡掏出一小包鑽石,他丟了過去。仙兒掂了掂,放進懷裡,「說吧,這次什麼事?」
客廳裡,季顏的臉都貼在了玻璃上,始終也沒聽清兩人在說什麼。莫名其妙的,他竟開始恨起這道既隔音,又能擋子彈的玻璃!當他看到費司爵給她一包東西後,眉間攏起幾道摺印……
仙兒剛上樓,就被他拎著衣領給拽進房裡。
關門,眉目深暗,「爵又要你做什麼?」
仙兒瞄瞄他,轉身,「秘密。」
「你跟我還講秘密?!」季顏氣急敗壞的走過去,叉起腰,「上回我那是不知道,要是早知道是你跟那個變態傑夫在一起,我說什麼也不會同意!」
「為什麼?」仙兒突然轉過身來,季顏一愣,那對冷漠的眸,竟讓他有些不敢直視。
「什麼為什麼?你是我妹妹,是季家的人,我怎麼會讓你去那個變態身邊?誰知道他會讓你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