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的撿起報紙,看到那上面的幾張照片時,倏地瞪大雙眼,「不、這不可能!」
照片上,她穿著性感暴露,正和猛男貼身熱舞。還有一張是她喝得迷迷糊糊時,跟一個陌生男人濕吻的照片。
昨晚,她心情鬱悶,一個人開車去了夜店,連阿南也沒帶。沒想到,居然會被人偷拍!根本不用看那些誇大其辭的報道,單憑這兩張照片,就足以將她打入地獄。
安以諾第一反應是指著報紙上的人竭力否認,「這個人不是我!這一定是那些小報為了賺人眼球亂寫的!爵,你要相信我啊!」
費司爵十指交叉擱在胸前,濃密的眉間,形成一道望不穿的屏障。
突然,安以諾有種極端的想法。看到自己老婆被人拍到這種照片,他應該氣急敗壞,應該怒火中燒,甚至應該朝她大發雷霆!寧願,挨上他狠狠的幾耳光,只要看到他發癲發狂的樣子,她就知道,他在乎她!而不是此時這般,冷靜得置身度外。
「費太太,狡辯也要分時候,」季彥不甘寂寞的插進一嘴,「現在,爵的頭頂被你扣了這麼大一頂綠帽子,你說,他還要怎麼出去見人啊?」
安以諾緩緩低下頭,撇開所有的念頭,跪在他的椅邊,握住他冰冷的手,無比真誠的懺悔道,「爵,這幾天我一直都在等你來找我,可是,始終沒能等到……我心情煩悶,才會去那裡喝酒的。你不要生我的氣,好嗎?」
見她變臉變得這麼快,季彥不屑的哼了聲,起身,拖著宋文一塊出去,「走啦,看到某些裝模作樣的人就倒胃口。誰願意相信,誰就是豬!」
顯然,後面那句話是對費司爵說的。
睨一眼安以諾哭花了妝的臉,費司爵倏爾輕柔的拭去她的淚。安以諾心頭一動,正在猜測他是不是原諒自己時,他漫不經心的開口,「這件事,我會處理。」
安以諾高興的握緊他的手,「爵,你真的可以原諒我嗎?」
「因為,我虧欠過你。」他的目光淡至疏離。
漸漸,覺察出什麼,安以諾抖著聲音問,「爵,你想怎樣?當作扯平,然後心安理得的離開我嗎?」
見他不說話,安以諾「騰」地站起來,「你答應過我什麼?你說過,不會再傷我的心!你忘了嗎?!」
費司爵太過冷靜,此時此刻,竟有點傷人。嘴角華麗的淺笑,第一次,對她和顏悅色,像真正的青梅竹馬,「以諾,我們努力過了。」
「不夠!」安以諾掙扎著,不想認同,不想妥協,「我們才只是開始,你連試都沒試,就要結束,這不公平!」
「事實證明,跟我在一起,你並不快樂。」他的話,一針見血。
安以諾頹然冷笑,身子搖晃幾下,「你連心都吝惜給我,我怎麼可能會快樂?可我相信,我們才是最適合彼此的人!爵,回到我身邊吧,夏藍不適合你,她根本就不愛你!阿南打掉她的孩子,她就把錯都歸到我的頭上,她是因為想要報復我,才接近你的!爵,你醒醒吧!」
孩子……
想起她滿身是血的出現在他面前,告訴他,孩子是他的時,那麼的無助那麼的絕望。
他倏爾自嘲一笑,從什麼時候起,他竟不再憎恨了?
洞悉的眸望向她,「阿南為了你,真的什麼事都肯做啊。」
聽出他的別有深意,安以諾壓下不安,輕輕說,「阿南的命是我救回來的。他看出小藍目的不存,很難相信她說的話,以防萬一,他才會擅自做主,打掉她的孩子……小藍恨我,我沒話可說。但是,我不會原諒她欺騙你!」
費司爵斂下眸,沒說話,這樣的沉默,令人不安。安以諾不敢相信的指著他,「你在懷疑什麼?你該不會以為,電梯失事,是阿南做的吧?!」
他挑起眉,溫吞的語氣折射出咄咄逼人的氣勢,「如果是,你就勸他做好心理準備,我不會放過他!」
「費司爵!」安以諾大喊一聲,喊得脖子上露出了青筋,「她那麼傷害你,你還為她出頭!我這麼愛你,你卻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總裁辦公室外,季彥坐在旁邊秘書的桌子上,長髮隨意的攏在腦後,不知道從哪抓了一把瓜子,嗑得「卡卡」響。宋文把耳朵貼在門上,眉頭緊緊皺著,「吵起來了!」
季彥拍了下他的腦袋,「你這樣哪還有點特助的形象?趕緊坐過來,別給爵丟人!」
宋文搔搔頭,也學他的樣子坐在桌上,然後擔心的問,「太太要是發起火,把她那個無所不能的爺爺搬過來,老闆可就有麻煩了。」
季彥嗤笑一聲,「爵要是怕,他就沒資格做我的愛人!」
宋文打了個寒戰,眼神四下游離,屁股卻悄悄的一寸寸朝旁邊挪。
這時,只聽裡面傳來一聲尖利的喊聲,「你休想!我不會答應的!死也不會!」接著,門倏地被拉開,安以諾雙眼紅腫,頭髮也有些凌亂,哭著跑出去。季彥很沒良心的吹了聲口哨,宋文想進去,他卻一把拉住他,勾魂的眸子半闔著,朝裡面望了一眼,「讓他一個人靜靜吧。」
拐角處,蘇俊祺冷眼看著,轉身離開。
……
客廳裡,安以諾瘋狂的灌著酒,分不清入口的是淚水還是酒,苦,澀,灼燒著她的心。
阿南從房間裡走出來,手裡捏著一顆類似扭扣大小的東西,「小姐,找到了。」
安以諾抬起頭,搖晃著站起身,接過來,「這是什麼?」
「追蹤器。」
安以諾一怔,眉頭攏起來,揉揉太陽穴,「在哪找到的?」
阿南遞過來一個名牌包,「這裡。」
看到這個包時,她突然想起來那天警告夏藍的情景……
手裡的杯子猛地摔到地上,阿南飛快的將她攬在懷裡,用自己的背擋住飛濺的玻璃碎片。
安以諾掙扎著推開他,冷漠的目光有絲鄙夷。
儘管心疼得快要窒息了,但他還是平靜的蹲下身處理地上的碎片,生怕她扎到腳。